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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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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

再这么不甘下去,会变成厉鬼。

成景廷猛地睁眼,眼中猩红不已,血泪自眶边夺出,他抬手正要去擦,想起身上这件西装外套是早晨刃唯为他穿上的,便单手解开纽扣脱去,再颤抖着用袖口去擦眼中滴下的血。

“成景廷!奈何桥你去吗?怕是到了孟婆那儿,你都舍不得喝汤吧哈哈哈哈……”

怨气之语如五雷轰顶,成景廷像被什么力量猛击后背,弓下腰,又努力挺直背脊。

前两世,他身份尊贵,自命不凡,不曾为谁弯过腰。

这一世,他只为刃唯弯腰。

他为他拥抱弯腰,接吻弯腰,为他开车门弯腰,接行李弯腰——独独不为命运弯腰。

成景廷尽力克制着心中怨气的冲天,慢慢站起身,手中之刃又幻化而出,举至头顶。

克制,克制。

千万不能再走火入魔成厉鬼,那他和刃唯就真的再绝无可能了。

片刻过后,怨气被成景廷强压下一半,尽数钻回心里。他靠在更衣室门上,再背对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开始喘气,手上之前为刃唯开了口的地方又开始滴血,在地上汇聚成小泊。

成景廷对痛觉本是迟钝,现下却只觉得麻木。

“咚咚咚——”更衣室的门被敲响了。

成景廷艰难侧过头,对着门外问:“谁?”

“我!”刃唯有点儿兴奋,“有好玩儿的,你出来看!”

“现在吗?”成景廷低沉着嗓,调整状态,低头却见自己的血快流到门外去,拿脚挡住,又说,“你先去大堂等我几分钟。”

刃唯把耳朵贴上门,乖顺地答:“好,我等你。”

五分钟过后,成景廷收拾得干干净净,一身墨色西装笔挺,顶着张大冰山脸就出现在了大堂之中。

刃唯站在门口看他,心中乐开花。

这身段,这肩宽,简直了……太帅了,酷毙了。

如果现在有床,刃唯一定会跳上去滚个三四圈,抱着枕头大喊几声,成景廷歪泥!

“看这边儿。”

成景廷走到门口,站在原地愣了几秒,嘴角忍不住笑。

刃唯太会玩儿了。

刃唯把成景廷给他买的四百万跑车停在酒店大门口,再盖了层大红色的布,自己手上拿一剪刀,旁边摆了俩牵线音响,开始放初高中运动会放的上场音乐。

紧接着,蛋黄酥立定站好,和小手枪一起走正步,再将不知道哪儿来的一束鲜花捧给刃唯。刃唯低头,蛋黄酥将臂弯里挂的花环再郑重地戴在刃唯头上。

小手枪和一个礼宾部的小鬼拉着一条特长的大红布,刃唯点点头,手起刀落,剪刀寒光一闪。

剪彩!

蛋黄酥跑到那辆法拉利gtc4s前,掀开红布。

大堂门前众人鼓掌庆贺,刃唯面带微笑,对着成景廷点头示意,就差没说“感谢我的男朋友”。

蛋黄酥激情表态:“祝贺嫂子喜提爱车!”

旁边众小鬼随同附和。

“谢谢谢谢,”刃唯点头致谢都来不及,“没有你们老大,就没有我的今天。”

成景廷站在旋转门目睹了这一切发生的经过:“……”

发表感言完毕,刃唯对这车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正要把剪刀递给蛋黄酥,后者脸色大变:“嫂,嫂子,我们鬼怕这个……”

刃唯愣了一秒:“为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怕,碰不得。”蛋黄酥说完,派手下把红布收拾完,溜回前台继续上班了。

刃唯拿把剪刀,瞪着成景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成景廷对他做了个过来的手势,刃唯便没管那么多了,顺势扑过去。

只听成景廷说:“这东西还伤不了我。”

刃唯抱紧了他才想起来自己手上有剪刀,连忙把剪刀从成景廷胸腹的部位拿开,才发现尖锐之处都已经戳进去一半了。

刃唯慢慢抬头:“……”

成景廷:“没事,都是凡物。”

那确实伤不了他分毫。

刃唯夸他厉害!

成景廷说,喜欢这车吗,刃唯说喜欢得不得了。明儿就开到金港赛道遛遛去,开开光,给兄弟们涨涨见识,给跑道们历练历练重量……成景廷听他越贫越离谱,赶紧打住,送他上楼休息。

晚间,市里阴雨绵绵,冬日一个闪电突现,夹杂惊雷滚滚而来。

成景廷回七楼办公,刃唯便下楼在大堂要点儿鸡尾酒喝。

他穿着浴袍和拖鞋刚刚下来,就看见门口一群安保部的小鬼在轰什么人。

“哎?干什么?”刃唯走过去招呼人,“没看到是一老人吗?”

他分不清人鬼,扬起下巴对拉扯着老妪双手的小鬼怒斥:“你放手!”

“嫂子,”那小鬼悄声说,“这是人。”

“人怎么了?我还是人呢,放开她。”

刃唯轰开他们,自己蹲下来,看老妪低着头,银发凌乱不堪,双手作接捧状,小声地呻吟着:“饿……”

书上说,人分三魂七魄,七魄又分喜、怒、哀、乐、怨、痴、惊,世上人多多少少,总有少了一魄二魄的,灵魂不全,那就是个疯傻。

都是可怜人。

刃唯看着她,想起自己家里已过世的老人,于心不忍,说等一下,接着冲到楼上标帜餐厅去拿了些面包下来,用牛皮纸包裹好。

刃唯再度出现在酒店大门口时,安保部众小鬼莫名转身。刃唯没多注意,弯下腰就把牛皮纸递给眼前的老妪,再掏了些钱给她,又亲自开车将她送出了酒店门口这条窄长的路。

老年人元气薄弱,临死前会看到很多年轻时见不到的东西。

刃唯担心,刚才那位老人看得到酒店里的其他“客人”……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从那天开始,刃唯哪儿也没去,也没吹风没感冒的,回房间就开始呕吐,一晚上吐了好几次,吐得胃里再吐不出东西了,又被成景廷叫了鬼医来看。

鬼医手段高超,说刃唯不是撞邪,就是胃不好了。

刃唯也不发高烧,就光是吐。

成景廷直接不工作了,连续四五天都守在刃唯身边。

房间里,刃唯正把一口清粥吐了个干净,咳嗽几声,伸手去揉开成景廷紧拧的眉心,长长叹气:“上次我给你讲的故事还记得吗?杨于畏不也是这样?过了就好啦。还有那个连琐。不管怎么折腾,都能好起来。

“嗯,但你和他不一样。”

刃唯摊开手心,把成景廷的手握紧,“一样的,人和鬼,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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