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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大华,缱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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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推开月牙白的大门,抬腿进去的刹那整个人变成了一具雕像。

黑暗中不远的沙发上明明灭灭地闪着一点火光,不知是谁躺在那里无声吸烟。

良久之后,她在黑暗中摸索过去。

也许,这是她此生唯一的机会。

她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即使近在咫尺也看不清他仰望着天花板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无边黑暗使她稍微放松了心弦,给了她一点点勇气。

“为什么?”她问。

他不答,夹烟的指伸到茶几上,无声弹下一截烟灰。

她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她难得外出一趟,却会巧遇他?

为什么朱临路半夜三更跑来她家,他会随后而至?

为什么两年前她进浅宇时,他开始盖这座庭宅?

为什么在宅子盖好后,她被调上了六十六楼?

为什么每个周六下午,惟独是她需要回公司陪在他左右?

为什么带她来这里,他却刻意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今夜他偏偏又会回来?

她将头枕在膝上,轻微而痛苦地唤,“南弦,求你。”求你答我,到底为什么?所有这些,通通,到底为了什么?

无止境的沉默。

烟被掐灭的嘶声,黑暗里他哑声道,“为什么你不离我远一点?”

插进她发间的手将她的头抬了起来,他侧过身,离她的脸只有几寸距离的眼眸里依然闪着薄夜冷星,带着一丝挣扎过后的疲倦,以及一点她无法明白的慈悲悯怜。

他伸出长臂将她拦腰揽起,她被他翻身压进沙发里,他的唇印了上来,暗黑如无限深渊,蹦出理智束缚的心带着勒伤血迹急速下沉再下沉,他们忘记了对方多少年,他们等待了对方多少年,他们缺失不全的心亟需这弥补的另一半已经多少年。

薄嫩唇瓣因他的急切狂烈而受损,嘴里有淡淡的甜腥味道。

他解她的上衣纽扣,她才欲制止已被他骤然擒住,他的手一刻未停地继续原来的意图。

“别这样。”她挣扎。

以长身紧紧压制她的身体,“为什么?”他问,一把褪下她全敞的衣襟。

“南弦――”她的叫唤被他堵在了嘴里。

为什么分手?为什么离开?为什么会有别人?他在她耳际的喘息带着狂乱,“为什么我不行?”

她恐惧得无法作声,只能紧紧抱着他的肩颈。

他再度封住她的唇吞噬她混乱无边的思绪,狂热动作没一秒消歇,失去耐性地将她腿间仅有的一点遮蔽直接撕裂,大掌强硬打开继而曲起她双腿,他的身躯异常炽热,嗓音因压抑而沙哑,“我控制不了。”

话声未落抵在她腿心的坚硬猛然强行刺入。

她痛得全身痉挛,一口咬在他的肩胛。

他即时反噬,猛吮她耳下嫩肤。

她尖锐的牙齿用尽全力。

终于他不再动,全身紧绷如铁。浓郁腥甜从齿根渗进舌尖唤醒一丝清灵,她松开嘴,他肩胛上溢出的血染晕了一片,在她眼底清晰可见。

他仍在激然喘气,与泪流满面的她在黑暗中对视,两人仿如两头相互攻击已使对方致命受伤的皋狼,在对方眼内都看到了一些关于思念、渴望、痛苦、狂热和眷恋。

他咬牙退出,下一瞬将她抗上肩头直线走向楼梯,碰倒了不知是花瓶还是摆设,暗黑里只听到砰砰连响,不到一分钟她已被甩在主卧的床上,他赤条的长身紧压下来。

已无路可退,在泪水如狂潮汹涌中她合上眼全然弃守,他却忽然静止。

散发炙热的长躯如火源密实地贴着她全裸的身子,滚烫如燎让深深恐慌的她禁不住微颤,良久,他的手轻轻贴上她的脸,指掌沾上她的泪,往下缓慢地抚过她每一寸肌肤,停在她从未示人的私密之处刻意撩拨。

那明显的克制和似有似无的温柔,逐渐一点一点地安抚了她,不自觉微动时鼻尖蹭过他的脖弯,她闻到了从前熟悉的如今已添上成熟和阳刚的男人气味,是那种只属他才有能让她安心依赖的独特馨香。

止住了泪,双手似自有意识地悄悄爬上他的脊背,黑暗中她轻轻把他抱在怀里。

他全身一僵,将她的手扳离他的身体扣在枕边,撕裂的极痛在她心口紧揪的瞬间袭来,他一寸一寸坚决推入,忽地毫不留情把她猛然贯穿,那施尽全力的没根进占仿似十年来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找到了地方安置自己。

就连窗外夜色也分不清爱恨,无数情绪疯狂交织,他浑忘一切地在她体内反复纵驰,仿佛要与她结合到天长地久,从今以后至死不分。

温暖几乎一夜无眠,醒来已是晨光初照。

睁眼的瞬间以为自己在梦里去了一个陌生时空,要过好一会出窍的灵魂才肯入壳,她慌忙推被起身,这一扰攘把浅眠中的占南弦也唤醒过来,他侧过身,以手支头,安静地看着她在套房里各道门之间出出入入,似微微心慌意乱,连看也不敢看一眼大床上的全裸俊躯,在他一双长腿魅诱人心地半卷半卧着的白色床单上,染着一滩夺目鲜明的暗玫色血迹。

直到她完全收拾停当出去起居室里等候,他的唇边才悄然弯出一抹浅弧,慢吞吞地起床。

用过早餐他把她送回浅宇,然后与高访一同去了大华电信。

大约两小时后温暖收到一份快件,密封袋里是一把她家门的钥匙,拆开看到的那刹她心里萦过万千滋味,这把钥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昨夜之后才来。

她拨打温柔的电话,却听到对方关机。

午饭过后占南弦和高访回来,两人在总裁室里一谈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高访离开后,她桌上的内线响起。

“进来。”占南弦说。

按下心头一丝控制不住的慌乱,她敲门进去。

大办公桌后的他头也没抬,只指指桌上的一份合同,“中间少了一页。”

她赫然,“对不起,我马上处理。”

一个小时前他回来时说要看这份合同,她把文件列印出来没仔细检查就交了进去。

这种低级错误她还是第一次犯下。

她的职衔是总裁秘书,实际上权力比高级经理只高不低,所有呈给占南弦的文件都会先由她过目,把内容上有歧义、遗缺、错漏的打回去让人重做,或有对其中条款存疑的,她会加上备注再转交他审核。

把缺页打印出来,仔细检查无误后她用文件夹重新装好拿进去。

“这份没错了。”

他点点头,神色如常,视线依然专注于正在批阅的文件上,仿佛一点也没觉察到还有人迟疑地站在桌子对面,她脸上刹时显见一丝羞辱和局促,见投入工作的他完全心无旁骛,她垂首,无言地咬了咬唇。

转身出去,她轻轻拉上大门。

直到傍晚下班占南弦都没出来,也没再找过她,下班时间一到温暖马上走人,搭乘计程车回到自己已久违了整整一世纪的小窝,倒在沙发里把头埋入软枕,一动不动,直到深宵。

在事情发生之后,如果当事人不再提起,那等于什么也没发生过。

整整一周,占南弦和温暖之间就是这样,一个依然忙碌地做着大企业的决策人,不时飞来飞去,一个也还尽职尽责地做着总秘,在六十六楼出出入入,两自各不相碍,偶尔同桌会议也是云淡风轻。

成人的世界里,哪会有那么多的追问和解释?

唯一的变化似乎是在高访的建议下,大华电信的案子最终还是交回了温暖手里,张端妍在失望中搬下楼去。

又到周五,中午时她把一份文件拿进去让他签署。

就在此时没关严的门外响起她的手机铃声,在他抬起头的同时她迅速低下眉睫,眼观鼻鼻观心,直等到他签下遒劲笔迹,她拿起文件,淡然平声道,“没什么事我出去了。”

桌上她的bressanone仍然在唱,拿起看去,是人间蒸发了百年的朱临路。

“嗨,女友!”他夸张地叫。

她忍不住微笑,“你回来了?”

“有没有时间?”

她看看表,已是中午一点,“只有半个小时。”

“那下来,我在你们公司街对面的咖啡阁。”

“好,你等我。”

合上电话她由衷高兴,却在转身时被一道人影困在了桌椅里。

“这么着急?”占南弦弯起唇角。

那淡薄的神色与平常并无不同,然而不知为何,他眸中一抹完全不加掩饰的微冷光芒,令她备感压迫。

“占总,我不是着急。”她好心情地解释,“而是必须得赶在上班前仅剩的这一点时间去吃午饭,这样下午才好继续为你老粉身碎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地卖命。”

他难得地笑了笑,“你与其和我耍嘴皮卖乖,不如留着这点小聪明去和朱临路分手。”异样淡冷却含三分认真的说话让她一怔,他轻柔道,“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三次,而你,真的不要再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看着他那双一贯密封得不泄情绪的冷星眼眸,她内心忽然就想笑,面上却是一声不哼,绕开他飞快奔下楼去。

女人对于感情这种东西一向敏感,她从不妄自菲薄,但也绝不自作多情,他对她如何,此刻的她,比任何过往都要清明得多。

这一周来他对她的态度与往常完全一样,只谈公事不言私事,在一成不变中已非常清楚地表明了他的意思――如果他与她之间曾经有过一点什么,那也绝不是藕断丝连,而仅仅只不过是时尚男女之间的正常交往。

对他而言,仿佛那夜只是个意外,甚至也许连意外都不是,不外一男一女做了一场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爱,这种事本城里每一分钟都在发生,仅此而已。

所以她不明白,明明他与她之间并非有着什么,他却为何一而再地要求她和朱临路分手,要知道按他那夜之后这段时间里一如既往的淡薄表现,她与朱临路或别的男人是什么关系对他来说应该毫无意义才是。

见到朱临路已是一刻钟之后,她笑着揶揄,“你回来得还真是时候。”

大华电信和浅宇、代中、新加坡公司的四方合作已通过其董事会的同意而成了定局,最近已进展到商讨细则的阶段,很快就会签约。

“那当然,本少爷没闲情帮别人收拾烂摊子。”

“赌场的事怎么样了?”

“很顺利,明年年中我就可以给你一张全世界最豪华赌场的卡。”

“代中那边呢?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朱临路嗤笑出声,“如果不是为了陪占南弦玩两招我早抽身了。”说话间眼内闪过难解的邪恶光芒,“我一定会给二叔一个完美的交代。”

温暖微微一笑,垂首吃饭,没几口发现他盯着她看。

她摸摸左脸,没有饭粒,再摸摸右脸,确定也没有。

朱临路忍俊不禁,终于说道,“之前电话里你明明没事的,怎么现在好象不太开心?”

一匙海鲜炒饭塞在嘴里,她瞪大眼睛看他,好不容易全咽下去,她说,“朱同学,请问你身上是不是装了隐形情绪感应仪?”

他冷哼,“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关心你?我拜托你有事没空时好好珍惜珍惜。”

她看他一眼,低头吃饭。

“什么事?”他逼问。

迟疑了一下,她的眸光落在面前的炒饭上,轻咬下唇,“临路……”

他忽地横过手来抬高她的下巴,目光在与她对视中慢慢变得严厉,“暖暖,如果是我所想的――你千万别告诉我。”

她不出声,如同默认。

他“啪”地一巴掌打在她头顶,力道之猛使她的鼻尖触到了饭粒,下唇也被咬在外的牙齿擦伤,她痛得头晕目旋,却欲哭不敢,从未见过朱临路如此生气,全餐厅都能听到他骂她的声音。

“你这个蠢女人!!”

“那只是一个意外。”她试图解释,说话却虚弱得连自己都觉没有底气。

“你知不知道薄一心已经对记者暗示婚期在即?!”

温暖一呆,她很少看娱乐新闻,对这些消息向来后知后觉。

朱临路的眼内几乎喷出火来。

“我拜托你这个蠢人把过去和现实分开来!你现在的上司!那个叫占南弦的男人!他绝对已经不是你年少无知时的童伴!我求你别再把记忆中的影象搬到他身上,你对现在的他根本一无所知!他心机深沉得不是你这种死心塌地的傻瓜能玩得起的!你再靠近他的下场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重蹈覆辙!你到底明不明白?!”

她低头不敢看他,因为太清楚他所斥责她的每一句说话都正确无比。

他霍然起立,“我真他妈的――”他力图克制自己的火气却仍是放不缓语调,“非常火大!你马上回去辞职!没离开他以前不要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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