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记》节选②（1/2）

《杂记》第十三回。

——《杂记》前十回印刷了, 后面的不打算出书, 所以记载的时候也没有用拟名。

【乙巳年玄月初七，阴。】

不知不觉，一家人已经在京城住了接近一年的时间。

刚写完这句，小包子练字空闲过来看了一眼, 掰着手指头数了数, 说：“阿爹, 爹爹说咱们往年十一月才搬进来的, 正确算来是十个月。”

好, 依包子的，改为十个月。

阿舅自从四月登门后，倒是经常来, 他有时候看着小包子练字，看着看着就进了神。

回过神后，阿舅说小包子像极了儿时的我。

顿了顿，阿舅又说，“真好, 你跟你阿爹不一样, 当时我也是这么坐在你阿爹身边, 看他烹茶下棋, 固然唇角带着笑，但眼眸里全然都是积存许久的失看。”

说到心情问题，我实在心坎是担心的。

夫君早就说过，他不想进朝为官。之所以考科举, 一来这是阿娘逝世前对他的希冀，二来就是考中了进士，别人就不敢鄙弃我们家，以后给包子也好说亲。

他说以后要给包子找个伴他一生的良人，尽不让人欺负了包子。

但本日，玄月初七，间隔三月十五的殿试，已经过了接近六个月。

其他的二甲三甲进士有几位当了庶吉士，其他的下放做县令。

夫君作为一甲第一名，高中状元，更是直接被册封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

夫君跟我说过，他蓝本是打算高中后以回乡祭祖的名义告假两个月的回乡。

然后再照着万教谕的方法，离京前寄折子直接辞官。

京城从来不缺想当官的人，翰林院修撰，这个台阶固然高，却不是夫君想要的。这个地位空闲下来，大概有很多人会开心。

再说，未经磨合的官员，翰林院学士（正五品）一般也不会挽留。

至于夫君在工部忙的事情，我们回乡祭祖后再回来就是。

可都过了这么久，夫君的告假还没批示下来，我很是心慌。

【乙巳年玄月初八，连阴。】

小包子创造了我心情不好，他本日什么借口都没找，乖乖的练了字，拿来给我看。

我数了数，他本日多写了十个字，蓝本打算让他明日少写十个。

包子趴在我膝盖上，说：“包子本日多写了字，阿爹能不能开心点？”

我答应他，对他笑了笑。

包子很开心，道，“那我明日再多写十个字，阿爹就能更开心。”

我捏了捏他的小脸，说：“这就不用了，阿爹现在很兴奋。而且，爹爹不是说，逐日不能多写，你年纪还小，握笔时间久了对手指不好。”

小包子问：“为什么呢？”

小孩子总有很多不懂得的问题，我实在也不太懂小孩子握笔时间久的事情，但我信任夫君是对的。

晚上回来，夫君给小包子解释了这个问题，小包子眼睛瞪得很大，可爱的让我想把他抱在怀里。

包子却跑过往抱住了夫君的腿，说：“爹爹好厉害，包子也要学这些！”

【六年后补充】，蓝本认为童言无忌的玩笑话，没想到居然成了小包子爱好医术的起源。

【乙巳年玄月初十，放晴，有风。】

夫君本日回来的格外早，同时也带回来一个消息，那就是翰林院学士准了他告假挂冠（辞官）。

六品以下的辞官折子，可以由上司直接定。

夫君心情大好，他笑道：“学士说我逐日点卯后就往工部跑，他留不住我，索性就准了我的辞官。”

当天下午，夫君同榜的榜眼和探花登门访问。

他们身为翰林院编修，比夫君低了一个大的官阶，都在为夫君的决定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