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蛇有双(1/2)
那是一本,教人如何以身体享乐的书册。
秦濯并非青涩男子,然而就算是以前他也从未见过有书册光明正大把性事写得如此轻巧明白,甚至偏于神圣,彷彿世上交构之事乃是神祗所赐,不应羞耻反要尽情享受个中乐趣。
色情书藉与它根本不是一回事——它是一本圣经,一本属于淫乐者的圣经。
书上每个字都如同符咒,他的呼吸急速起来…秦濯觉得自己本不应反应如此激烈的,此时却仅仅几眼就看得下腹浮躁,再看下去玉茎硬绷弹动,挤得那微寒玉栓都摇摆起来。
他逼不得已放下书册大口呼吸,照李玿所说静待平复后又再阅读…如此反复数次,直到傍晚李玿送来丹方才看了不到五页。
李玿倒是对此大感讚叹,秦濯才知多数孩子若见过门人做那事儿,不能保持灵台清静,可能连第一页都看不进去。更恶劣的是这黑欢喜天心经不能另取捷径让未懂情事的痴儿来修炼,心经讲究以性入道,于修练前需先于密池中尝过三欢其一,以玉器保元阳元阴之身,封下身窍孔,不食作物只以食丹化气维生,辅以百华图…如此折腾下来待初读心经时勾动体内积累性欲,欲火焚身之际尚能读毕经文自然习得清心之道。
黑欢喜天心经分不同阶段,一本入门薄册被秦濯一看看了两个月,两个月后换成口诀又背诵三个月,直到临近一年时他已能在李玿一边抽插他下身玉势一边通读流畅,这般才算过了第一段门栏,得以放出房外做些杂事见见阳光。
这黑圣天除石塔楼阁外唯有这乱红谷种满食桃花,形成一方美景。
这食桃花并非凡种,花无杂质养气安神,或许也有著黑圣天四季如春的原因,种在谷内的食桃花纷飞如雨经年不谢,平日有只著下装的杂务苦力打理,秦濯作为初入门的弟子唯一要做的便是挑一株食桃花去摘那未落花瓣,送到天水殿炼取食丹。
那天水殿同样建于峡谷之中,山门饰以焰符,地台有水道引入,与那白石台上红莲水道相比,此处水道要细窄许多,约半掌宽,人可轻鬆于其上行过。
天水殿乃炼丹要地,比其他地方都要热闹些。秦濯好难得看见其他门人,七人均穿透薄衣物,谈笑风生,远远望去宛如神仙倩影。他们离得远,秦濯不欲与他们来往,低头默默行进殿内去问那丹房杂役。
那杂役见他这一身知其身份,闻他来意,笑道:“若取食丹,请将食桃花瓣与我上秤。”
殿内药柜林立,台上有数具秤器。秦濯将装满花瓣的竹篓给了他,听见异响左右察看,发觉稍远处原来有数具大鼎设于外面,四周围坐著门人,内侧亦有隔间般的小丹房以木牌区分…他第一次来,便惊见一名女子被吊于外面一具鼎炉之上,其下红焰灸灸,被热气蒸得香汗淋漓。
这般薰蒸该是件苦事不假,那女子脸上却不知何故尽是狂浪神色,泛红雪肤粉艳诱人,两条雪白长腿缚于胸腹前,露出下身门户座于炉上,有一男一女取鞭抽之,长鞭啪啪有声,响声沉闷,每抽一下上方之人便是一声浪叫,不多时就脱力软瘫,泪泪玉露滴入炉内。
秦濯看得毛骨悚然,耳朵生热,刚好杂役已将食丹量好,他亦不想知那般炼出丹药作何用处,匆匆取过食丹逃离此处。
修道日子苦闷,门人难得一见,唯有奴僕杂役常在外行走。秦濯后来常常主动替李玿跑腿,外出透气时便趁机四处观察,妄想找出一条逃生之道。
这天他又于树上摘花,忽见不远处一奴僕背影几分眼熟,待其转头见他面容,细细回想竟是那村内孩童之一。
那男孩与秦濯同岁,以前就生得高他两个头,现在一看似乎也浸泡过,长得是又高又壮,上身坦露在外肌肉隆起,运动间窄腰力劲,背上一株奴僕统一刺上之百华图已绽开数朵暗金异花,正挑著两大桶水往前走去。
“喂!”秦濯唤之,他茫然转身四顾,待望见秦濯,先是一阵惧意,后又瞪大双眼狐疑片刻,还是把人认了出来。
“你……”他正要招呼,忽地闭口,发觉两人衣著原来不同。
张梁和秦濯资质不同,身份不同每日课题自然也不同。
作为奴僕,除杂工以外领头只教如何伺候人的活计,甚少讲修炼与宗门的事,像秦濯这种身穿单衣两手系链者正是初入门人打扮,虽说只是初入,却已和奴僕成云泥之别。
假如以性命比喻,那便是欺侮同门尚要寻个由头,不能害他性命,而奴僕是随便死上三两个都不成问题。
秦濯尚未了解奴僕身份之卑微,张梁却是倾息间便意会到这名从小被众人厌恶的妖人竟成了门人之一……
要说这命是苦是福,当真要对比方知——秦濯自觉已遇天下之大不幸,却不知张梁比之他更是下场凄惨。
黑圣天的欢喜道非人人修得,门人于他处觅来孩儿——统称「割青」,其后孩童需经密池浸泡,尝大欢喜能心静者方能脱下凡胎修欢喜道。所浸密池又分几种,分炼胎、洗骨、入媚…至最后炼尽凡胎剔美玉便是那剔玉池。
每池又凭水中药性等分,那些浣奴每个经验丰富,视人如物器,若浸池内不受药力便挪至药性较轻之处,若是途中意外损伤神志挺不下去便扔那万蛛窟。密池药性低自然存活率高,出来之人素质参差,无甚利用价值多半用作奴僕鼎炉,独独药性最高那几个池子炼出来的才是门人之选,可惜药性越强越易失智,正是九死一生,难为秦濯竟然挨了过去。
这张梁不知道秦濯自哪闯出命来,只知他与自己同去,此时竟拥有门人资格,而自己和村中伙伴却都成奴僕,甚至有几人消失无踪不知去处……几个月来他们受尽苦事刁难,黑圣天中既修此等为正道不容之法,门人往往脾性难测,遇著那嗜虐之辈纵是不犯半点错误也能抽个死去活来,时而还要被迫试丹,运道差点的直接一命呜乎,至如今村中伙伴已不剩几个了。
莫不是这秦濯搞鬼…
他心裡气愤嫉妒,却怕极严厉门规,面目僵硬,习惯性地低下头来,不知如何自处。
他又想,这灾星要是追究以往小事该怎办是好?说来要不是那妖道这般喜欢他,他们几人说不定不会被拖累,也不至于沦落至如此境况罢……
这麽看来,八成如村裡长辈所言,是灾星祸及无辜…可恶可恶,他害得自己一家,尚要祸连收留他家的无辜村人?早知应乘其未长成前痛下杀手,村长真是太善良,放得这灾星一命,酿成大祸…
这般想著他就越发气愤不甘,哪裡想得起当初被选中时欢喜至极的心情。
秦濯此时亦有点儿悔唤住他,见他如此作态,哪裡想不到他的尴尬?两人一时无语,一个坐在树上一个僵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他自无言,张梁心眼一转,想著从长计议先离去罢,不防林间窜出一条棕斑大蛇,瞬间卷上他两腿把人缠成了茧子倒于地上,两桶水倒是平平安安被送到了一般,滴水未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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