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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退却了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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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寒的秋冬过去之后,转眼就到了暑意难却的春末。

l国金融港,明氏集团。

男人穿着量身定制的西装,步伐利落地穿过自动门。他的双腿长而直,腰很窄,肩称不上宽厚,可极为挺拔的脊背将他的肩衬托得恰到好处,宽一分窄一分,都不如这般飒气。

整理得棱角分明的衬衣领口与领带之上,是修长的脖颈。喉结圆润,却隐隐给人以凌厉的攻击感。

再往上,是一张白净清隽,文雅年轻的脸。

“秦先生,这么早就来了?”周岚是受雇在此工作的安保人员,身手不错,生得浓眉大眼,名义上是保安,有时还得负责迎宾。

秦轩文冲他笑了笑,“早上好。”

电梯门打开,两名刚下夜班的中层“哟”了一声,“秦助理来啦!”

“辛苦了。”秦轩文又笑,“早上路况不太好,吃过早餐再回去吧。”

“还是秦助理想得周到。”其中一人乐呵呵的,朝电梯里挥手,“那我们就先走了。”

秦轩文微笑点头。

梯门合上,电梯安静上行,秦轩文唇角的笑容并未立即消失,而是随着数字的跳升,而一点一点淡了下去。

淡得合乎情理,就像花开到盛时后渐渐枯萎。

可在楼层标识跳到最后一个数字之前,他轻轻昂了昂下巴,微一吸气,看着梯门上模糊的身影,将面部表情调整到无懈可击。

梯门再度打开时,他款步走出,姿态得体端方,整个人像裹挟着一阵风,英气勃然。

上午有一个项目会议,会议结束后,单於蜚将与明氏总部的掌舵人通越洋电话,汇报近期海外投资的情况。

这一切看似简单平常,可其中的每一个细节都需要他这位“第一助理”提前做好准备,尤其是那通电话,出不得任何差错。

十点,会议正式开始。

暮春的阳光将宽敞的会议室烘托得像个闪亮的玻璃房子,年轻的中高层们讨论着新一轮投资方案,单於蜚单手支着下巴,眼眸黑沉,而他坐在单於蜚旁边,认真地翻阅手中的文件,时不时抬眸,从平光镜片下看向正在发言的高管。

他还是爱在鼻梁上架一副平光眼镜——即便如今已经不再妄想。

明氏在c国的心脏被一帮位高权重的老狐狸把持,在l国流淌的却全是新鲜蓬勃的血液,而他正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位。

年轻人们各抒己见,到了午休时间会仍未开完。单於蜚没有叫停的意思,他将众人的意见逐条记在脑中,在一位经理发完言,另一位想要反驳时,将钢笔轻轻一合,以那清脆的声响打断对方,而后笑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一会儿餐厅都没好菜了。”

方才还绷紧了神经的大家闻言表情一松,这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

“秦助理,跟我们一起去餐厅吧。”一人笑着邀约。

他齐了齐文件,温和拒绝:“我这不还有工作吗。”

“成,那我们一会儿给你捎份糖水回来。”说话的是柳娜。

他点头道谢,“麻烦娜姐。”

待人都走完了,他看向单於蜚,“半小时后,明靖琛的秘书会来电话,明靖琛对我们最近的几个投资项目很有兴趣,这是我早晨整理的资料。”

“嗯。”单於蜚接过,瞥了他一眼,“去吃饭。”

他略一挑眉,“等会儿电话来了,您不需要我陪在一旁?”

单於蜚言简意赅,“不需要。”

他也不坚持,谦逊地一笑,“那您有事随时叫我。”

春末的阳光晒在身上已经很热了,再过不久,恼人的夏天就将正式杀到。

他坐在一家西餐厅靠窗的位置,正切着一块牛排。

马路对面,已经用过午餐的同事们正三两成群往公司走去。

他看了看,将注意力放回牛排上。

金融港有数千家大大小小的公司,餐饮业发达,但中午来西餐厅的客人不多,独自前来的就更少,他不怎么爱热闹,时常一个人来这里休息。

单於蜚正在打的那个电话相当重要,牵涉到一个正在秘密进行的计划,他的本意是在一旁候着,以备不时之需,可单於蜚说不需要,他便乐得清闲。

柳娜总爱夸他年纪轻轻爱岗敬业,他心里却清楚,自己其实也没有多爱岗多敬业,只是在力所能及的范畴内完成一份工作,遵守一个约定而已。

这些并不需要付出情感,所以称不上“爱”与“敬”。

他的“爱”和“敬”,一早就统统交予柏先生。

他食量不小,牛排一回要吃两份,最后还点了一份甜茶,打算一边散步消食一边喝。

回公司之前,他停在一家婴幼儿用品店外,思考几秒,进去买了两桶奶粉。

回到办公室时,一份打包好的红豆双皮奶已经放在桌上。

他喜甜,人缘好,年纪又小,“减肥”之后没有胖起来的征兆,所以时常得到同事们的“投喂”。

不过这次刚喝过甜茶,嘴里本就甜,他将双皮奶拿起来,放进墙角的小冰箱里,又从中拿出一瓶冰镇矿泉水。

这个办公室是他半个家,各类必需品应有尽有,小门另一边甚至还有一间卧室与简易浴室。

单於蜚不曾苛待他。

因为他的能力配得上这一切。

剖腹产之后,他昏迷了三十三天,数次濒临死亡,但撑过来之后,他恢复的速度非常惊人——这大约是拜当年的改造所赐。

小雀三个月大时,他已经彻底恢复。生育没有影响他的身手,怀孕时嗜睡、迟钝、易疲乏的症状也消失了,头脑逐渐变得清明。

当时,他已经由t国回到l国,清瘦了一圈,“肚腩”没有了,引得同事们啧啧称奇。

对于他无故消失一事,公司众人皆知,是单先生派他去办了一件“私事”。

老板的“私事”,自是无人敢过问。

而一些细心的同事发现,他的气质有了一些变化——明明是与过去无异的一张脸,以前眼中残存的少年气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内敛稳重,以及一丝与单先生相似的冷酷从容。

他并不在意这些评价,也不稀罕自己曾经的少年气。

去年入冬时,他度过了二十一岁生日。

二十一岁了,再不变得稳重,怎么担得起“第一助理”这一名头。

况且他已经是一位父亲了。

“又给小却买奶粉?”难得准时下班,他拎着奶粉站在电梯里,遇见了底下楼层的同事。

“嗯,上次买的快喝完了,先备着。”他颇有风度地笑了笑,下到一楼时为女士挡着梯门。

“小却真幸福,有你这样又帅又有责任心的爸爸。”同事挥手,“明天见。”

他笑道:“明天见。”

回想去年刚被单於蜚带到这里来时,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与“陌生人”交流。于他而言,同事等同于“陌生人”,即便柳娜他们经常关心他,他也无法融入其中。

因为这是一个不属于他的光明世界。

他生于黑暗,长于黑暗,他的信仰他的神明在黑暗里,所以他适应不了光明,甚至不想去适应。

可却不得不适应。

现在,他已经能自如地与大家寒暄、合作,对每个人微笑了。

原来这并不困难。

他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点火,发动,朝数公里外的小区开去。那儿是他暂时,或者长期的居所。

打开门,就听见一阵稚嫩的笑声。

月嫂谢姐探出半个身子,“秦先生回来了?我刚做好了鱼羹,您想亲自喂小却吗?”

“好。”他认真地洗干净手,这才接过瓷碗与勺子,向二楼最宽敞的房间走去,“宝贝。”

不足月就降生的孱弱婴孩现在已有八个月大了,此时正颤巍巍地站在围栏床上,小手拍着栏杆,眼睛晶亮,嘴里喊着:“爸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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