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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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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丰想睁开眼睛,头顶的光线如此刺眼,睁了几次又赶紧闭上。全身都是凉冰冰的,胸口一阵窒息,仿如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她强行睁开眼睛,原来,自己竟然真的躺在一块冷冰冰的石板上——

“醒了,这贱人醒了……”

声音低低的,像是刻意压抑了的。她看着这张近在眼前的变形而狰狞的脸孔,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腿却是麻木的,刚一翻身又“蹭”地侧跌下去,头也蹭在冰冷的石面上,顿时火辣辣的一阵疼痛。

“哈哈哈……”

他伸出手,敲一下她刚在地上磕破的额头,沾了一手的血迹,笑得如一个恶魔:“贱人,这就是你贪图荣华富贵的报应、报应!你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哈哈,冷宫的滋味好不好受?”

冯丰怒道:“你是谁?你想干吗?”

他冷笑一声,眼睑转动:“冯昭仪,你倒会做戏,连本王是谁都不认得了?”

冯丰还没回答,忽然听得一个清脆的女声:“娘娘……娘娘……”

男人脸色一变,慌忙站起身来,快跑几步,身子很快消失在了前面迂回杂乱的花园里。

身子僵冷得有些麻木,好一会儿,她才试着坐起身子。放眼看去,前面是一片“芳草萋萋”的花园,花园里杂草丛生,鸦雀乱飞,对面是一重飞檐翘壁的院落。庭院深深,朱漆脱落的大门开了一扇,任春日里料峭的风往里面吹。

她心里一阵骇然,这是什么地方?

她,自由职业者冯丰,一个二十五岁的女孩,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旅行。春节前,她利用积攒的一点钱,到了泾水和渭水交界之间的一片牧场旅行。在那里,她看到了三块连着的异常整洁巨大的青石板。行得疲倦时,看到这样整洁如床的石板,就欣喜地在上面躺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

就这么一会儿,醒来为何就在这里了?

她揉揉脑袋,晕头晕脑地站起来,刚站稳,眼前一花,一个红色的身影猛地冲来,声音惊惶:“娘娘,奴婢才去打了一下水,您怎么就跑到外面来了?御医说,您这呕血症万万不能感染风寒,外面风大,快回去躺着吧……”

娘娘?

天哪,她看看这个一身宫装的小宫女,又看看自己身上的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脑子里的一片糨糊越来越清晰:

自己来到了古代的皇宫?

天哪!别人穿越到古代,醒来都是在床上,不是一众丫鬟仆妇伺候着,就是正在和一个帅得不得了的帅哥很爽地ooxx——而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哦,一穿来,就躺在冷宫冰冷的地板上,还貌似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据她所知,那些咳嗽吐血的症状一般都是肺病、肺结核之类的,这在现代医学上,完全不是什么大病,可是,要搁在古代,那可是绝症啊!

还在胡思乱想,柳儿已经搀扶着她进了屋子。她在一壁琥珀台面的梳妆台前坐下,一面大铜镜横在眼前。“妈呀”,她惨叫一声,里面的女子披头散发,面色蜡黄、骨瘦如柴,不要说什么倾城倾国了,简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丑女!

不对,这个“丑女”正是自己的本尊啊!自己穿越变成什么“冯昭仪”竟然连相貌都没变?可是,记忆里,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大美女,但是也健康活泼、青春可人,至少当得“清秀”二字,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芦柴棒的模样?

对了,一定是这三个月肺病折磨的缘故。这样病下去,任你国色天香也没什么看头了。

她赶紧道:“我得这病多久了?”

“三个多月了。”

冯丰想起刚才那个男人:“他是谁?”

“是三王爷啊。”

“冯昭仪又和他有什么过节?”

柳儿的眼神变得很奇怪,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娘娘,您未嫁之前,本来是三王爷的未婚妻。他估计是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所以见您落难了,跑来幸灾乐祸。”

在柳儿惊讶的目光下,冯丰也顾不得其他,一连串地追问下去,才知道,自己名叫“冯妙莲”,是本朝“长乐侯”冯博的女儿,曾经是后宫里最受宠的“昭仪”。冯博在本朝的地位极高,他的姐姐是当今太后,他的正室又是娶的公主。冯妙莲是冯博的小妾所出,五年前就进宫当了“昭仪”。冯昭仪三个多月前莫名其妙地得了什么“呕血症状”,先是一大群宫女伺候着在偏殿静养,后来一直不见好,太后怕传染皇帝,所以令她到冷清清的“别离宫”静养。

最初,皇帝还三天两头地来探望,但这病拖久了,昔日的美人完全失去了颜色,皇帝也就失去了耐心。

不久,太后怕皇帝“寂寞”,立刻让冯博的小女儿,冯昭仪的异母妹妹——公主所出的嫡千金冯妙芝进宫为后。冯妙芝一直和偏房所出的姐姐不和,皇帝也因为有了新宠,现在,基本就不来了。

而那个恶魔一般的三王爷是皇上的同母胞弟,太后十分宠爱他,权力很大。后宫其实并非铜墙铁壁,尤其是别离宫这种冷宫。平常,请人家还没人来呢,更不用说严格看守了。

柳儿一一回答她的问题,以为她不过是病糊涂了,倒也不以为意。冯丰了解了个大概,又是惊讶又是慌张。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里,面临绝境,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自救,先离开再说。一打定主意,心里的恐惧先消除了大半。心情放松了,又将养两天,精神倒慢慢恢复了几分。

这天一早,她梳洗整齐,换了套很精美的衣服,但见镜中那张面孔虽然淡淡涂抹了脂粉,也没法完全遮挡病中的菜黄色,看起来依旧病恹恹的。

她心里郁闷,在柳儿的陪同下去花园里散步。放眼望去,只见四处盛开着粉白粉红粉黄的大大小小的花朵,似清晨的一缕阳光,甜而不腻,有一种清新的味道。

冯丰正在专心看新开的一丛杜鹃,听得柳儿惊喜的声音:“娘娘,皇上来了……”

她回头,只见对面的小径上走来一大群人,为首之人约莫三十岁,身材高大,眉目英挺,穿一身衮了淡淡龙纹的明黄色的袍子,腰上系一条描金朱红玉带。除了宫女太监,他身边居然还跟着一名僧人。

这些人如此大阵仗是要干什么?

冯丰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那群人已经陆续走了过来,无不惊讶地看着她。

皇帝的目光看不出喜怒哀乐:“爱妃,你身子大好了?”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回答他。

柳儿在一边小声而惶恐地提醒:“娘娘,赶快向皇上行礼……”

冯丰还没跪下,皇帝摇摇手:“爱妃身子不好,不必多礼……”

冯丰乐得不向这个陌生男人下跪,转眼一看,见对面一直垂首合十的僧人抬起头来。只见他二十五六岁,唇红齿白,身材颀长,穿着金黄色的锦斓袈裟,头上戴着高高的黄色的帽子,眼神深幽,面上是淡淡的高远的悲天悯人之色。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心里一阵狂跳,脑海里茫茫一片,只觉得口干舌燥,似乎灵魂出窍了……

“咳、咳、咳……”

她慌忙收回目光,只见皇帝十分奇怪地看一眼自己,又看向那个帅得不像话的和尚:“伽叶国师,这里可有什么精奇妖魅?”

“回陛下,世间凡尘孽障有因有果,并无什么精奇妖魅。只因宫廷院深,这里有些冷清疠气,容易入侵骨髓……”

敢情这皇帝不是来为宠妃“治病”,而是请高僧来“驱鬼”的。冯丰心里惊惶:冯昭仪是狐狸精还是白骨精?

皇帝问他:“大师,冯昭仪莫非是为疠气所侵?”

伽叶上前一步,细看她几眼:“娘娘,请伸出手来。”

她迟疑着不敢伸出手去,迦叶又道:“娘娘,请伸出手来……”

他的声音十分平和,她心里又是一阵狂跳,却立刻依言伸出手去。抬头接触到他的目光,只见这目光镇定从容,满是慈悲和神圣。她狂跳的心立刻平复下来,低了头,柔顺得如一只迷路的羔羊。

他并不摸她的手,而是细看她的手,仿佛有一种特殊的气流传遍全身,她心里一凛,忽然很担心他说出什么“妖孽”之类的话来。

“娘娘是体内邪毒入侵,造成呕血症状……”

她松了口气,慢慢缩回手去,垂手站在一边。

“国师,这病还能不能治?”

“回皇上,娘娘病在肺上,这病要彻底治愈很困难,宜慢慢将息调养……”

皇帝听得不能彻底治愈,面上露出失望之色。

她察言观色,心里暗道不好,病了就不能“以色侍人”,如果不赶紧离开,只怕不得不悄然病死在这深深冷宫了。

“爱妃……”

她见皇帝眼中还有两分怜惜之意,福至心灵,缓步上前,一揖到地:“皇上,臣妾久居深宫,心情郁闷,如今自请回家治疗,还望皇上恩准。”

皇帝见她一举一动都那么陌生而奇怪,有些意外:“也罢,你性情活泼,久居这别离宫不病也得闷出病来。朕马上下令让你父亲派人来接你,待你养好身子,朕再接你回来……”

她大喜过望,连连拱手:“多谢皇上。”

皇帝离去,一众太监、僧侣跟在了他的身后。

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走在中间的伽叶大师,此时,已经只能看见他着锦斓袈裟的玉树临风的背影,她心里暗叹,现代的帅哥大多数是同人,而古代的帅哥又跑去出家,唉!

众人走远,柳儿扶住了冯丰,满面担忧:“娘娘,听说皇后怀孕了,这几天睡不安宁,法师说是西边有精魅作怪的原因……”

冷宫正处西边,原来,皇帝真是为了给皇后“安胎”来“驱鬼”的。

“以往,冷宫养病的嫔妃一遇到这种情况,不是被找个借口处死,就是被逐出宫外……好在皇上还念几分旧情,娘娘,您要当心啊,皇后对您一直耿耿于怀……”

冯丰听出一声冷汗,心道,冯妙芝、冯妙莲虽不同母,好歹也是姐妹,怎会如此水火不容?

本朝的后妃制度,皇后之下是昭仪。皇帝最初有个宠妃张贵人,张贵人生下的儿子为皇长子,按照本朝“立子杀母”的惯例,皇长子被立为太子后,张贵人就被绞杀了。当时,嫔妃都不敢率先生下长子,而张贵人死后,嫔妃就放心了。皇帝自己眼看而立已过,却只得一子,按照古代多子多福的惯例,很想再有几个龙子。皇帝本来许立冯妙莲为后,但是她生病失宠,冯妙芝进宫做了皇后,自此姐妹俩翻脸成仇。

此后,主仆二人更是小心翼翼,来了古代,冯丰虽然很想“皇宫一日游”,亲身领略这九重宫阙的神秘,但是,想到诸多险恶,还是步步为营,不敢离开冷宫半步。

这一日天气晴好,冯丰在春装的外面套了一件粉红色花绢做的纱衣,这衣服重不过二两,柳儿说是从波斯来的贡品,有吸附花瓣的功能,是冯妙莲当宠时皇帝的赏赐。

她对柳儿的说法半信半疑,为了验证纱衣的功能,故意将桌子摆在花园里的几棵桃树下,果然,阵阵微风吹来,花瓣轻轻落在纱衣上,都附着不去,不一会儿,整个人的身上就批上了一层薄薄的花瓣,满身都是淡淡的桃花的香味。

她站起身轻轻抖了抖,花瓣并不掉落。她心里大乐,忽听得柳儿一惊一乍:“娘娘……有人来了……”

她抬起头,只见对面一行盛装女子款款而来。这群女子人可不少,走在前面的几人穿着极华丽的宫装,看服饰顶戴,好像都是嫔妃级别。

众人在她对面一丈远外就停下了,似乎生怕被她传染。

她疑惑地看向柳儿,等她介绍,柳儿已经跪了下去:“参见皇后……”

皇后不过十六七岁,皮肤白嫩细腻,气色白里透红,身材凹凸有致,骨骼玲珑细致,头发油光黑亮,五官和谐标致,虽不算绝色,也相当漂亮了。她的肚子微微隆起,看来已经有三四个月身孕了。

冯丰看仔细了,惊讶得几乎要叫出声来,天哪,“皇后”竟然是自己21世纪的情敌、大学同学柯然的面孔!

冯丰的初恋是c大一个高个儿的帅男生,可是,不到三个月,就被那个男生甩了。男生的新欢就是外文系的系花柯然。冯丰脑子里一阵眩晕,真想马上冲上去问问她,是不是柯然也穿越来了。

难怪冯妙莲姐妹不和,原来竟是生生世世的情敌。可笑的是,古代冯妙莲是小妾,现代,自己也是输家。

冯丰想起“驱鬼”一事,立刻警惕起来,皇后来干什么?

冯丰狐疑,冯妙芝也没闲着,她细细打量冯丰身上落满花瓣的纱衣,这个珍罕的东西连后来的皇后都没有,可见冯昭仪当宠时的无限风光。她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见冯丰居然还不下跪,而且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立时气血上涌,厉声喝斥:“冯昭仪,还不向本宫行礼?”

“女子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与双亲,我为何要跪你?”

冯妙芝双眼冒火:“你目无皇后,违反宫规,该当何罪?”

冯丰笑了起来:“冯昭仪病成那个样子,爬着来拜你?你就喜欢踩在姐妹的头上作威作福?我好得差不多了,不用你好心探望,你回去吧。”

冯妙芝大怒,又听她这句“好得差不多了”,气得惨叫一声“哎哟”就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色惨白。

冯丰吓了一跳,几名宫女已经扶起了冯妙芝:“娘娘,你怎么啦?快……快传御医……”

众人扶着皇后离开,半路上,几名御医和太监已经匆匆赶来,这冷清的别离宫立刻乱成一团。

冯丰悄然和柳儿往屋子里走去。一路上,柳儿面色如土,低声道:“娘娘,皇后不会有什么意外啊?”

不会吧?估计是动了胎气之类的,很快就会好的。

“娘娘,您要当心一点……”

冯丰不以为意,心想:我当心什么?这也要怪罪到我的头上?

在柳儿的唠叨提点下,冯丰还是有些担惊受怕,混到天黑,她按照惯例来到浴池,准备洗去这一天运动下来的汗渍。

这浴池在她寝宫的隔壁,一道小小的雕花朱漆木门连通着。四角是垂下的淡黄色的流苏。浴池不过七八平米,四周点着大大的宫灯,前面有一张两米左右的浴台,长宽恰恰如一张床,正是供沐浴后的人在上面歇息的。

浴池的水恰到好处的温热,冯丰的身子一沾着水,仿佛疲乏尽去。她舒适地半躺半靠在池壁上,看着对面那两盆有着鹅黄色的叶子、触须般淡淡花苞的盆栽,黄的流苏衬着绿的阔叶、红的花儿,煞是好看。她伸手摘了一枝花苞拿在手里,在水气氤氲里,懒洋洋地闭着眼睛,舒适得几乎要睡着了。

“陛下……娘娘……娘娘在沐浴……”

是柳儿十分惊惶的声音。

她惊醒过来,只听见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砰”的一声,浴池的门被人重重推开,只见一个男人满面怒容地闯了进来。

她尖叫一声,将身子完全蜷缩在水里,又不敢大声斥责这个擅闯女浴的“色鬼”,因为,来人是皇帝!

皇帝原本满面怒容,但见得这一池的春色,见她手里拿着的那枝花苞恰恰遮在自己胸前,更是带了几分欲拒还迎的风情。虽然病了这么久,她小巧的身子仍然有几分玲珑浮凸,他盯得几眼,喉咙里情不自禁地咕隆一声,有些口干舌燥。

冯丰见他呆立在那里,心想他这么晚跑到冷宫干什么?看他满面的怒容,可不像是来找冯昭仪“侍寝”的样子。

想到“侍寝”,她真是大大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目前自己就是“冯昭仪”,是他以前的“宠妃”,他若真要图谋不轨,那可怎么办啊?

她脑子里转着念头,却见他很奇异地盯着自己,目光由原本的怒气冲冲变成了深深的困惑,然后,就变成了一种深邃的浓黑。

不对,这目光看起来好——色情!

他想干什么?

她吓了一大跳,粼粼水波也遮挡不住全部的身子,又羞又急,赶紧低声道:“皇上,对不起,您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情,等臣妾穿好衣服再说。”

他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她居然生怕自己看了她的身子的模样,还急吼吼地叫自己出去?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啊!

此时此刻,这具早已见惯的胴体,比任何时候都更具诱惑,他轻咳一声,原本深邃浓黑的目光又有了些愤怒之意,仍旧死死地盯着她,却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在这样的目光下,冯丰只好尽量将身子蜷缩在水里,出来也不是,不出来也不是,心里暗骂这衰人真是个色狼,就这样杵在这里,自己怎么好穿衣服?真是倒霉透顶,竟然被一个陌生男人看光光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池里的水雾氤氲里,冯丰偷眼看去,他的目光,这个,真是越来越“可怕”!再看下去,问题就大条了,她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想打破僵局:“皇上,您先出去吧……”

皇帝的眼里浮起比刚才进来时更深刻的怒气,这个女人怎么越来越古怪了?她居然敢一再叫自己出去?她莫非病糊涂了,忘记自己是在跟谁说话了?可是,看她的样子,脸色红彤彤的,并不像已经病入膏肓的样子啊。

他沉声道:“你叫我出去?”

冯丰心里一阵恐惧,忽然记起自己不过是一个失宠的昭仪,而且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妃子”!现在是在他家的地盘,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里还敢继续坚持?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她既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更深地将身子蜷缩在水里。

她那副惊惶的样子看在他眼里,他简直不知该意外还是愤怒,只道:“出来!”

这声音已经有了几分严厉!冯丰惶恐地抬起头,又飞快地低下来,他叫自己出去?就这样赤身裸体水淋淋地出去?她依旧蜷缩在水里,手一抖,那枝淡黄色的有着触须的花苞一下掉在了水里。

她的胸前忽然变得毫无遮挡,正是玉峰初露的时候,淡淡水波荡漾里,几片粉红色的花瓣飘来,其中几瓣恰到好处地贴在了她的玉峰上。

这半遮半掩的情景看起来竟是如此华丽而陌生的诱惑,他喉头一紧,清晰地记起,她正是自己曾经十分宠爱的女子,声音也变得柔和:“妙莲,起来吧……”

他的声音温柔而暧昧,他甚至叫的不是“爱妃”,而是冯昭仪的小名“妙莲”!

冯丰暗道:难道今晚真的要落入魔掌?

慌乱之间,又逃避不得,她差点恨不得将头也完全缩进水里去。

他如此温柔地叫“爱妃”,却见她不但不出来,身子还一个劲往水里缩,几乎连头都快缩进去了。皇帝君临天下多年,宫里的女人无不用尽手段希望得到“侍寝”的机会。以前的冯昭仪也是这些女人之中的一员,常常花费很多心思化妆打扮,以求得更多侍寝的机会,如今倒好,那么风情浪漫的一个女人,一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心里十分奇怪,蹲下身子,抓住她的手就往上拉。

“不要……”

她挣扎,又不敢太过用力。如此,几乎变成了半推半就。第一次遇到反抗,他不仅不生气,反倒来了异样的兴趣和兴奋,双手用力,生生将她从池子里拽了上来。他随手抓了一条浴袍,胡乱将她擦拭干净,一把抱住她就往旁边那张床一般的浴台走去。

冯丰再白痴也知道他想干什么了。男人真是可怕的动物,刚刚还怒气冲冲,不知想来责备冯昭仪什么,可是见了冯昭仪在水里的身子,情欲上来,不管不顾就要亲热起来。

他不管不顾,她可不能不管不顾啊。可不能一到古代就莫名其妙地被一个男人ooxx了。他的头已经完全俯下来,狠狠吻住了她。她又惊又怕,只顾拼命挣扎,用力地推他,却怎么也动不了他分毫。

强烈而陌生的男性气息布满全身,又被他吻得几乎要窒息过去,冯丰好不容易将头偏开一点,只见他已经全身赤裸,吓得大叫一声,差点要晕过去。

也许是她脸上的惧色、也许是她可怕的大叫,他的兴致一下冷了下来,狠狠地盯着她:“你是什么意思?”

在皇宫里,没有任何女人可以拒绝皇帝,拒绝的下场就是死!她颤声道:“皇上今晚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皇帝这才记起自己今晚来的目的。他原本是想狠狠责备她几句的,但是念及她久病孱弱,心里顿生几分怜惜之意,语气便严厉不起来了,只缓缓道:“爱妃,你久病多时,心情难免恶劣,可是,无论如何,你今天也不该那样对待皇后……”

冯丰莫名其妙:“皇后怎么了?”

“皇后不顾自己有孕在身,好心来探望你,你怎么可以因为妒忌伸手推她?害得她差点流产了?”

“我怎么会去推一个孕妇?我碰都没有碰到过她,好不好?”

他的目光忽然异常锐利:“那么多宫女都看见了,你还要抵赖?”

殴打孕妇,这就不是妒忌的问题,是人品的问题了。冯丰大怒:“无论你相不相信,我绝对没有推她!你也知道冯昭仪和皇后自来不和,她这样拙劣的诬陷,你都分辨不出来?”

“啪”的一声,一耳光重重地落在了冯丰的脸上。

她捂住脸看面前这个气得直喘粗气的男人,也顾不得自己还是光着身子,猛地坐起身来:“昏君,你居然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往常柔顺妩媚的女人,突然变得如此泼辣,如此陌生!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死不悔改不说,竟然还敢骂自己是昏君!

他站起身来,他袍子的一角还被她的一只腿压着,他手一用劲,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猛力一拉扯,她毫无防备,一下从浴台上跌到地下。头碰触在冷冰冰的石板上,她眼前一阵金星乱冒,伸手一摸,手上热乎乎的,脑门磕出血来!

他穿上袍子,看她的脑门上和手上都是血迹,也不扶她,冷哼一声就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又道:“你不要仗着朕以前的宠幸就为所欲为,你好自为之吧!”

疼痛和怒火堆积在心底,如火山一般地暴发出来,冯丰将满是血迹的手晃了一下,大声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宠幸?如果是这样,我想,冯昭仪宁愿不要!”

他冷然道:“冯昭仪,你真以为朕不会杀你?”

冯丰吓了一跳,忽然记起自己所处的年代,这个男人一句话,只怕自己立刻就得脑袋搬家。几分清醒涌上来,她想强压下满腔的怒火,可是,胸口那股无明怒火一时怎么忍得下去?气愤交加,一张口,吐出一口血来。

她光着身子,这口血滴在胸前,皇帝见她脑门上、嘴角上、胸前都是血迹,也吓了一跳,只说一声“你好自为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冯丰呆呆地坐在冰冷的石板上,门口,初春夜晚的风阵阵地吹进来,吹得人的心口冰凉冰凉的。

她呆坐了一会儿,猛烈地咳嗽起来。

“娘娘……”

柳儿战战兢兢地跑进来扶起她,看她满脑门的血,惊叫道:“娘娘,您的身子好烫,您怎么受伤了?皇上打您了?”

她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折腾半天,终于躺在了温暖的被窝里,可是,身子还是时冷时热,跟筛糠似的。

冯丰摸摸自己的额头,烫得厉害,正是今天被那个该死的皇帝逼在浴台上折腾那么久的缘故。肺病最怕发烧感冒了,如此一反复,恐怕许久都好不了。

想起皇帝那愤怒的目光和临走时狠命的一推,她暗道晦气:“哼!骂我狠毒,我看这宫里才是人人透着狠毒和诡异。”

冯丰就此一病不起。

所幸,几天后,长乐侯冯博就赶到宫里,奉命接大女儿回家静养。皇帝早已对冯昭仪淡心,连面都没露一下,只得柳儿一人陪着冯丰出了宫门。

一只脚踏出宫门,冯丰深深吸了口气,从此,又有怎样的命运等待着自己?

前面停着两辆豪华大马车,一个胖墩墩的约莫五十岁的老头颠颠地走过来。柳儿低声道:“侯爷来了……”

冯丰行礼:“父亲……”

长乐侯扶起女儿,满脸笑容:“莲儿,回家养着,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

“多谢父亲。”

长乐侯点点头,赶紧吩咐侍女扶起女儿上了一辆马车,自己坐另外一辆马车,车夫一扬鞭,马车便辘辘往城外去了。

农历四月初的天气已是不折不扣的夏天了。

下了马车,首先映入冯丰眼帘的是一座金壁辉煌的大宅院,然后,脑海里浮起“侯门深似海”的恐慌。

可是,这丝恐慌并未持续多久,冯丰立刻被一个冲上来的女人紧紧抱住了:“莲儿,苦命的莲儿……”

冯丰一惊,看那女人四十出头,竟然跟自己的相貌十分相似。

柳儿行礼:“参见二夫人。”

冯丰立刻明白过来,原来,面前这个女人才是冯昭仪的生母刘氏,长乐侯第一顺位的小妾。侯府的正室公主已经过世,因此,刘氏的地位在冯家相当高。

由于是奉命回“家庙”休养,长乐侯不敢擅自让女儿进门,早有马车等着,立刻送皇帝的“下堂妾”去家庙。家庙距离侯府不过五六里地,刘氏很快将女儿安置在一座极其优美的小院里。

刘氏见女儿一路沉默,担心她难受:“莲儿,皇上一直宠爱你,只要你的病好了,就一定有机会。娘一定全力为你找最好的大夫,你放心吧……”

说到大夫,冯丰忽然想起国师迦叶,和他对自己病症的判断。如果能找到伽叶,对症下药那才能好得快啊。

“娘,你知道伽叶大师吗?”

“国师伽叶?”

“对,就是他。他替女儿看过一次病,知道女儿的症状。”

刘氏喜道:“既然如此,我央你爹去请他。你爹三年前曾帮过伽叶大师一个忙,他出面,迦叶国师一定会来的。”

冯丰大喜,由伽叶亲自治疗,自己的病肯定能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许多远近有名的大夫一个个摇头走了,迦叶还是没能请来。

冯丰的咳血症状一天比一天加深,她终日躺在床上,面颊深陷,神志都慢慢有些不清楚了。这几天,长乐侯也病了,而且病得十分严重。刘氏遍请名医为他治疗,再也顾不得女儿了。

只有柳儿一个人守在身边。冯丰的眼前已经开始金星乱冒:“柳儿……我快不行了……你服侍我这么久,我有些首饰,你和我娘一人一半吧……”

柳儿听着她竟似在交代遗言,吓得哭了起来:“娘娘,奴婢马上去请侯爷和夫人……”

冯丰摇摇头:“侯爷自己都病着呢!唉……也许我死后,就会自动回到21世纪了,死了也不错……”

此时,方当正午,六月的艳阳火一般在头顶,身上和心上一样寒冷,眼前一黑,只隐隐听得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冯丰却笑了起来:“也许,我马上就会回到21世纪了,醒来时,已经走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了……”

睁开眼睛,窗外一地的阳光。

这里并不是21世纪的繁华闹市,依旧是枝繁叶茂、清幽静谧的家庙。喉头的堵塞、胸口的闷气,似乎都缓解了不少。

床头站着一个男子,准确地说,是一个和尚。

他穿锦斓的袈裟,戴高僧的云游冠冕,挺拔的身子真如楚峰修竹,五官如刀雕斧刻,眉峰挺秀,双颊沧冷,隐隐露出的一小截脖子是柔软白皙而又带了浅浅淡淡褐色的青春而健康的颜色。

冯丰在21世纪见过许多偶像巨星花样美男,来古代所见的皇帝、三王爷等人物也算得标致,可是,跟这个伽叶国师一比,所有的男人都变成了庸俗的杂草,那是云泥之别,是明珠和土石瓦砾的对照。

心底最深处的某一个地方在悄悄沦陷,隐隐是惊艳,又是感激,还有欣赏……百般的情绪夹杂在心底。

冯丰凝视着这个在生死关头将自己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的伽叶大师,忽然开口:“大师,你好。”

伽叶一点也没有露出意外的样子,镇定自若:“你好,你醒了。”

她坐起来开心道:“我叫冯丰,嗯,伽叶,你可以叫我小丰。”她觉得伽叶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伽叶看她一眼,嘴角间不笑也似带了一缕慈悲的微笑,如清风明月,又如春日旭阳,看上去真是温暖极了。

她咯咯笑起来:“伽叶,你会在这里一直为我治病吗?”

“我会把你治好的。”

晚风从开着的窗子里吹拂进来,带着缕缕那种开了很久的红色小花朵的甜蜜芬芳。冯丰笑了起来,忽然躺下去,拉过被子盖住头,又一下掀开,伸出头来,嘻嘻笑道:“伽叶,你是我在古代见到的第一个好人。”

伽叶依旧是平和的目光,从容的神情,慢慢走了出去。

能够起床了,冯丰就决不躺着。自从醒来后见过伽叶一次,这些天,她还没有见过伽叶,他只是开了药方让家庙的仆妇照单抓药,自己不再露面。

这天傍晚,柳儿陪冯丰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后,冯丰道:“柳儿,我们去禅房看看伽叶大师吧。”

“大师在禅房闭关念经,不会见外人的。”

“去看看再说嘛。”

“可是,奴婢要熬药的嘛……”

“那你先去熬药,我在这里歇一会儿,这里景色不错。”

“好吧,待会儿奴婢来扶您。”

她知道这小宫女哪里敢陪娘娘去瞧一位和尚?便索性支开她,自己一个人往禅房走去,想去看看那个帅哥究竟在研究什么经文。

禅房在家庙的外围,是专门招待云游高僧的。里面有尚佛的长乐侯收集的上万经卷。

冯丰在禅房门口伸手敲门,敲了两声,伽叶开门,微笑道:“有事情吗?”

伽叶这次不再是锦斓袈裟,而是一身普通的玄色僧衣。可是,如此朴拙的衣服穿在身上,更显得他削肩猿腰、挺拔俊秀。他面色淡淡的,眼神却别样的亲切与和蔼,那是真正心底无尘的人才会具有的不笑也算笑的风采。

冯丰只觉得头嗡的一声响,几乎要晕过去一般,似在梦里,又似有几分清醒。

伽叶见她手足无措,面红耳赤地站在门口,有些奇怪,目光却依然平和:“有事吗?”

冯丰回过神来,暗骂自己花痴,见了一个帅和尚就乱了分寸,若是年龄大点,不就跟杨二车娜姆一样了?只晓得对着帅哥流口水。

“既然无事,娘娘,就请吧。”

“我叫冯丰,不叫娘娘!”

伽叶依旧是淡淡的微笑:“何事?”

“我头疼……”冯丰笑嘻嘻地边说边从开着的门里走了进去,“伽叶,你在看什么经书啊?”

“这里有两部经书是我寻访多年都没见过的,如今居然在这里看到,真是欣喜。”

“哦,是这样啊,你喜欢就拿去好了。”

“我已经看过了,不用了。”

她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他说“我已经看过了”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他看过一两遍,就将整本经书背得了。

她不服气,拿起一本厚厚的经书,随意翻开一页,提了个开头:“哎,你背这段听听……”

他立刻叽里咕噜地念了起来。这本书是楷体的繁体字,冯丰认得,但见他这样滚瓜烂熟地诵来,不禁目瞪口呆。

她又拿起另外一本蝌蚪般文字的经书:“你背这个……”

他又叽里呱啦背诵起来,这次,冯丰一个字都不认得了,只能看着他干瞪眼,口里说不知他是不是在糊弄自己,心里却相信,他真的是过目不忘的。

伽叶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刁难过,见她东张西望的,便道:“你头还疼?”

“嗯,我头好疼,伽叶,你给我看看……”

冯丰上前一步,见伽叶立刻后退一步,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她想起唐僧,每次看唐僧被那些妖娆的女妖精逼迫勾引时就是这样不安而惶恐的神色。她心里涌起一股恶作剧的念头,想看看这个据说自小进入佛门的高僧定力如何。

她又上前一步,伽叶再退一步,几乎要靠着墙壁了,她“哎哟”一声,脚步踉跄,一下靠在了伽叶的身上,用手捂住了头:“哎哟,我的头好疼啊……”

伽叶淳朴,不知她在作伪,又见她满面痛苦之色,顾不得推开她,立刻道:“你怎么了?”

冯丰情知若现在不装到底,以后就得被他防备并看轻了,他虽然单纯却并不愚蠢,以后若要防备了自己,可就大大不好玩了。

反正头真的隐隐作痛,她的身子干脆顺势往地下滑去。

眼看她就要摔倒在地上了,伽叶迫不得已,只得一只手扶住了她,另一只手赶紧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摸出一粒丹药塞在她嘴里:“你先服了这个……”

他的手抵在她的背心,冯丰立刻将这粒小小的丹药吞了下去。

自己靠着的这个怀抱,有几分淡淡的异常干净的熏香,而他的手不经意地揽在自己腰间。忽然有种生平从未有过的安全而可靠的感觉,冯丰心里怦怦直跳,比中学时代见到暗恋以久的帅男生更面红耳赤。

“娘娘,你去休息一下吧……”

这声“娘娘”如霹雳一般将她从梦游里拉了回来,红了脸立刻站直身子,拱拱手,飞快地跑了。

这一夜,不知是因为服用了丹药的缘故,还是见了伽叶的缘故,冯丰睡得异常安宁,胸口长期的郁闷也缓解了不少。

早上醒来,发现外面天色暗沉得厉害,不一会儿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柳儿去厨房吩咐熬药,为大雨所阻,一时还回不来。

无奈,她在梳妆台边坐下,细细梳理头发,梳得几下,手一抖,玳瑁的玉梳掉在地上摔成两截,心口一阵发紧,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双手放在她的背心,那口上不来的气立刻缓了下去。

她慢慢回头,身子歪斜又往下倒,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她躺好,虽然明知是伽叶,但是看到他温暖的眼神还是觉得异常欣喜:“伽叶,你好。”

伽叶点点头:“你服药好几日了,今天若再不见效,就该换另外一种药了,你现在觉得如何?”

她正要回答,又剧烈咳嗽几声,呕出一口血来。

这口血那么明显地呕在白色的帕子上,就连伽叶大师也治不好自己的病了?她惶恐地看着他,声音有些发抖:“伽叶,我会不会死啊?”

他的声音那么平静:“娘娘……”

“我叫冯丰,你叫我小丰也可以。”

此时此刻,她竟然固执地纠正并坚持着一个称谓,伽叶点点头:“好,小丰,我会治好你的。”

这声“小丰”听在耳朵里,真是温柔而又美妙。

冯丰偷偷笑起来,伽叶站在床前,一手抵在她的背心,微微运劲:“小丰,你的病情除了药物,还需要阳气的注入。每天傍晚是阳气最足的时候,从今日起,我会每天给你治疗,大概需要半个月时间……”

浑身前所未有的舒畅,彻底的轻松和愉悦,像对着一个最亲近的人,她闭了闭眼睛:“伽叶,你给我讲个故事,要有趣一点的……”

他见她枕边沾有殷红鲜血的白色锦帕,点点头,一点也不违逆她的心意,像跟一个小孩子说话:“我给你讲一个有趣的故事……”

“嗯。”

他开始讲起来。讲的是佛祖舍身伺鹰的故事,一点也没有趣。

可是,冯丰原意不在听故事,但听得他悦耳的声音,如一曲催眠的曲子,慢慢地闭了眼睛,心情也轻松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迦叶见她完全闭上了眼睛,才站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冯丰悄悄睁开眼睛,只见他走路的姿势也很奇特,一步一步,不疾不徐,让身形更显得脱俗,总之是怎么看怎么好。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了,冯丰才收回目光,暗骂自己花痴,居然成天想打一个和尚的主意,真是没天理。

到下午,雨总算停了。雨后的天空,那么蓝,缥缈的云朵那样洁白。冯丰站在窗户边,从滴着水珠的花架往下看去,通往禅房的小径,花木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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