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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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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老的款,能打电话,发短信,但是发短信打字有点儿够呛。

他又找了个马上要下班关门儿的营业厅,也不管是冒牌的还是真的了,掏钱办了张实名制的卡,塞到手机后槽里,拨通了那个他在心里倒背如流的号码。

里边儿预存话费只有二十来块钱,行骋没什么概念,都不知道国内漫游能支撑多久。

九点多,他也不知道宁玺是在上课还是回宿舍了,他一无所知。

宁玺发现有人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是九点五十五,刚上班半小时多,手机关了静音一直在衣兜里震动,他正在帮客人倒酒,压根儿就不能分心去接。

北京租房子的价格他问过了,如果每个月周末兼职做下来,等明年行骋上来的时候,应该还能租个十天半个月,只能先这样做着,到时候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

这里是海淀区一家江湖酒馆,属于清吧,一堆人来这儿喝酿酒的,全古风装修,台上的dj都抱个琵琶,中国风电音,服务员也得统一穿汉服,行动倒还是有些不方便。

他等了两天才等到这么一个机会,邢飞也找到他说这个新开的酒馆还算不错,总比去那些慢摇吧伺候那些喝醉了蹦迪的客人强得多。

十点过一点,生意正是高峰期,宁玺一直感觉兜里在震,没由来地觉得心里一阵慌张,就感觉是行骋,找了个空档去厕所,都还能听到里边儿有喝醉的客人在呕吐。

“行骋?”

宁玺接了电话,听那边没人吭声,又说,“是你吗?”

“是我,哥。”行骋喘着气,他已经在街头站了半把个小时了。

听那边有鸣笛声和风声,宁玺堵住另外一只耳朵,冷静着去听,“你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行骋的电话杂音太大,再加上估计电话卡有问题,信号不好,只听清楚了后面几个字,连忙答应了几声,宁玺那边太吵,还是没听清楚,急得又问一句:“你在哪里?”

“我在家附近,”行骋说,“信号不好。”

他举着手机一路往前走,看信号格一会儿三个一会儿四个,“哥你等我一下!”

等整整跑了两条街,信号才终于满格,他听出来那边不对劲,问宁玺在哪里,可是宁玺那边已经在厕所待了太久了,况且又不断有客人进来,他没办法,跟行骋说了句“先挂了”,又把手机揣回兜里。

他还没想好,怎么跟行骋解释在酒馆兼职,行骋是肯定不会让他去做兼职的。

但是弟弟为了一些事情跑去打市里黑球的事情,他至今都忘不了。

外边经理在催他了,宁玺迅速发了句:早点回家。

他忙到夜里十一点半,还有两个多小时才能下班,这会儿客人基本都来了在位上喝酒,服务生都渐渐闲下来,宁玺才去看手机上的消息,全是行骋的未接来电,最近的一条是短信,就一个字,哥。

宁玺喉咙里跟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去消防通道里点了根烟。

等烟草被火苗点燃的那一刻,宁玺猛吸一口,忽然得到了一种解放的快`感,他开始觉得自己这件事情做错了。

他在北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应该建立在“行骋会担心”这五个字之上,况且行骋手机明明被收了,刚刚这么晚还在外面打电话,多半都是找别人借的。

他拿出手机给行骋回了个电话过去,接通的那一瞬间,宁玺蹲了下来。

行骋还在外面。

他手里的烟灰止不住地往楼道的角落弹,火星蹭剐着白墙落下,在他脚边堆积成了灰,用脚尖轻轻一踢,似乎仍有余温。

那边儿信号似乎是好了,行骋在街头,穿着背心,跟宁玺讲了应与臣来给他送核桃,讲他中午只吃蛋白粉、牛肉和鸡胸肉,跑圈儿两千米,还要做深蹲俯卧撑,宁玺问他累不累,行骋想了好一会儿,才认认真真地说了句,好累。

行骋有点冷了,抬头去看街边的路灯,告诉了宁玺,任眉收到女同学纽扣的事儿,还说了那件被他暴力卸了拉练的校服外套。

宁玺抖了下烟灰,指尖被烫得一痛,笑着问他:“那你穿什么啊?”

“敞着穿,凉快,”行骋说,“我之前落你家的那件呢?或者你把你的给我穿。”

宁玺愣了一下,回答得痛快:“你的,我带到北京了。”

不但带北京了,还压床头边儿了,天天晚上看着睡,就差没抱着了。

行骋心跳得极快,回过神来,遮掩不住的得意:“你是不是压枕头底下了?做梦梦到我没?”

“没有。”宁玺嘴硬,“以后别折腾你校服了,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行骋说:“剪都剪了,我把拉链儿也弄个小包装,扎个蝴蝶结的,给你寄过来。”

他走着走着开始找路,觉得这边儿路灯比暑假过来的时候亮一些了,听到宁玺在电话那头说:“不用了。”

“为什么?”

“因为,”宁玺把抽完的烟头扔到地上踩了,长呼出一口气儿,笑了笑:“你幸福,我就幸福啊。”

听这句话的同时,行骋正在看路灯,忽然想起那会儿宁玺在手机上写的“暗恋”备忘录,有一句话,他印象特别深刻。

“一起回家了,路上遇到好多路灯,都在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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