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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穆津京vs夏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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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津京从法国回来的时候一共带了三件行李,其中两个箱子装的都是衣服,可眼下她觉得都白搭,因为她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衣服穿。

“女人的衣橱里永远少一件衣服,是不是这个说法?”穆晋北抱着手臂倚在门边,看她把华裳铺满整个房间,扬了扬手中的信用卡,“要不要去逛街血拼?”

她是穆家的又一个不羁因子,因为不服管束,还没做到自力更生,已经被家里停掉了信用卡。

作为最疼爱她的哥哥,做东请她吃喝玩乐让她开心开心是必要的。要搁平时,她早就欢呼一声扑上来吊住他手臂不放了。

可现在她却只是把手里抓着的裙子一扔,有点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穆晋北走过去,“怎么了,有什么烦心的事儿,跟我说说?”

她有点心不在焉,脑海里浮现出那个陌生男人的脸庞——抿紧的唇角、上挑的眼尾,油彩妆都挡不住的剑眉星目……

她歪了歪脑袋,“二哥,你觉得我穿什么衣服好看?”

穆晋北不无惊讶地上下打量她:“你问我啊?”

自家妹子,当然觉得她套身破布都好看。何况她天生丽质,又从小爱美,从中学时代开始就没问过家里人她该穿什么衣服这样的问题。

这是怎么了?

穆津京摇头,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卡,“我还是去逛街吧,谢谢二哥。”

她有钟爱的女装品牌,进店直接略过夏季里最美的吊带衫和热裤短裙,问导购小姐:“有没有保守一点的款式?这里,还有这里……有领有袖的那种。”

她夏天很少一本正经地穿衬衫,最后咬咬牙挑了一套宫廷风的泡泡袖衬衫,裙子也不穿了,配了条哈伦裤,对着镜子瞧了瞧还算满意。

虽然没那么凉快随性,但还是挺漂亮的,至少那个人不会再批评她穿着暴露了吧?

其实她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在意一个陌生男人的看法,她甚至不认识他,只知道他叫夏安,是跟沈念眉同一个剧团的同事,唱生角。

第一回遇见他,他刚从演出舞台上下来,还是戏中人的扮相没有卸妆,目光落在她身上就立马转开,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

她听说他跟念眉从小一起学戏,也跟念眉一样年纪轻轻已经是剧团的台柱子,于是不免好奇,且想看他本尊长什么样子,就借着去找念眉的机会又往他们那个剧团跑了一次。

她带了点刚从果农手里买的新鲜草莓,一开始没瞧见他,就放到水龙头下洗干净了分给大伙儿吃。

她是念眉的朋友,剧团里又许多都是跟她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大家很快打成一片,围在一起边吃边聊。

“都在干什么,不用练功吗?”

夏安冷不丁地冒出来,大家缩了缩脖子,叫声师哥就赶紧散了。

她大大方方地把手里的篮子往他面前递:“给!今儿刚摘的草莓,我洗干净的,可新鲜了。”

他不为所动,神色严肃:“这是练功的教室,谁让你到这儿来的?”

她抬了抬下巴,“我来找念眉姐的,不行吗?”

听到念眉的名字,他脸色稍稍和缓了一些,语气却还是不佳:“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别耽误我们排练。”

穆津京看清了他的模样,比想象中更清俊好看,只是卸了妆脸部线条好像更硬朗了些,多了几分英气和凌厉。

但她可不怕他,仰起头无所畏惧地盯着他瞧:“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

他睨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要看你,女孩子穿成这样博人眼球难道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热裤露脐装,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大街上的女孩儿不都这么穿吗?天热啊!

她来不及辩解,他已经走开了。

她觉得好笑,他是不是从古代穿越来的,竟然这么保守?更好笑的是,她居然会在意他说的话,思来想去都挑不出一套合适的衣服穿了!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其实不关她衣着的事,因为即使她穿着新买的衬衫中裤在他面前晃,他也依旧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对谁都不是很热络,但显然剧团里每一个人都喜欢他、尊重他,长辈和念眉叫他安子,其他人都叫他师哥,有什么事儿都先找他商量。

他只有在排戏和对念眉说话的时候会眼波流转,感情外溢。

他也不太喜欢穆晋北,每次看到二哥去找念眉都是冷冷的模样。

穆津京明白了,他是看他们兄妹不顺眼。

“你喜欢念眉姐吧?”她终于逮到机会跟他单独说话。

最近她常常往剧团跑,每次都带水果咖啡和点心做下午茶,大家都喜欢她也习惯了她的存在。只有夏安依旧不假辞色,每当这个时候就一个人坐到后楼梯口。她就是不喜欢他玩孤僻,捧了两杯咖啡在他身旁坐下,一点缓冲也不给地直戳他痛处。

“可惜呀,她已经有我哥哥了。”她啜一口咖啡,过来人似的拍拍他肩膀,“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是他不是你,明明你先遇到她的,这不公平对不对?可爱情这种事本来也不讲先来后到的,讲的是缘分。你看开一点别钻牛角尖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嘛!”

“你说够了没有?”他扭过头来看她一眼,“说够了就走开。”

“你心情还是不好啊,我不走,我陪你。”

他站起来,“那我走。”

“哎哎哎,等一下!”津京追上他,把另一杯咖啡往他手里塞,“这是买给你的,你好歹给点面子,别每次都浪费了。”

“我不喝,你下次不用给我买。”

“下次归下次,你先把今天的喝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喝杯咖啡会舒服一点,跟酒的作用是一样的,不信你试试!”

“我不要。”

两个人都固执,你来我往的推搡之间夏安力道大了一些,咖啡杯撞在津京的胸口,咖啡洒了她一身。

“啊……我的衣服!”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她转念间起了整蛊他的心思,故意大声道,“我这衣服很贵的,你赔我!”

夏安也不含糊:“多少钱,我赔你。”

“三千五!”她顺嘴说了个高价,其实也不完全是胡诌,这牌子的单衣是差不多要两三千,她就是想看看他失措的表情。

他呼吸有刹那凝滞,没吭声,倒是闻声赶来的其他师兄弟,不满地冲她道:“喂,你讹人呢?什么衣服要三千多块?”

这时候她要说句开玩笑的,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偏偏她跟他拧上了,不依不饶地说:“不信我们上店里看去,就是这个价!”

其他人还要再说什么,夏安抬手打住:“不用说了,我赔给她。但我手头没这么多现金,我会分期还。”

“师哥……”

“不过我有条件。”他补充道,“我赔你衣服钱,今后你都不许再到这儿来,这里不欢迎你。”

津京才不在乎,还上了钱再说。她心头其实有些小小的得意和喜悦,欠债还钱,这样一来二去她还可以到这儿来好多次,师出有名地来找他。

她从不畏惧直面自己的内心,这样的喜悦可能是代表她有点喜欢他了。

正如她所说的,爱情不讲公平、没什么道理,缘分到了就会感觉到在那个人面前一颗心砰砰乱跳。

两人接触的多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也许慢慢的他也可以不再那么排斥她。

然而事实是接下来好一段日子她都没再见到夏安,到剧团去看念眉他们排练也不见他人影。

他第一笔还了她五百块钱,直接打到她给的账号里,没有赖账的意思。但津京觉得那笔钱刺眼极了,加之见不到面说不上话,她心里油煎似的焦躁,忍不住逮住一个小师弟问:“夏安呢,他人上哪儿去了?”

她跟夏安这场小风波之后,剧团里原本对她挺友好的年轻人们也都变得冷淡了。尤其是几个半大小子,平时都唯夏安马首是瞻,现在见他受了委屈自然都把怒气发泄到津京身上:“你还好意思问?师哥最近那么辛苦,还不都是因为你,你是不是要逼得他卖血才甘心!”

津京傻眼:“他……他都干什么了?”

最后还是念眉替她解围,委婉地问:“听说你跟夏安闹了点不愉快?”

津京也委屈,“我没想惹他,是他对我有偏见,我才……才想跟他开个玩笑。”

“他这些天除了排练就是在外面打工。”念眉并不责怪她,解释道,“他家里情况不太好,剧团举步维艰,现在他又欠了你的钱,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津京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急得都快哭了:“我只是开玩笑的,我不知道三千块钱会让他这么为难!念眉姐,他不会真的去卖血了吧?我……我去找他,你告诉我他在哪儿!”

她在一个大型商场外找到夏安,大热的天儿穿着厚厚的道具服和大大的头套扮卡通熊招徕顾客,这就是他临时找到的工作。

她去的时候他正打算休息,抱着大大的熊头坐在商场门外的台阶处仰头喝水,道具服解开了一半,露出贴身穿的t恤衫。虽然身后可以蹭到一点冷气,但背上还是全都被汗水浸湿了,头发也湿漉漉的,喝进去的水似乎瞬间就化作汗水顺着发鬓流下来。

他很快喝完了最后一口水,拿着水瓶摇了摇。穆津京就隔着一小段距离看他,从不知道原来看一个人流汗也会有这么多情绪。

她跑过去夺下他手里空水瓶,气喘吁吁道:“你还不上钱为什么不跟我说,自己这么逞强算什么意思?”

夏安一句话也不想跟她多说,站起来就要走。

她展开双臂拦住他,有点紧张地说:“你除了这个还做什么,不会真去卖血了吧?”

夏安蹙眉:“你在胡说什么?”

“你最近拼命打工不是为了赚钱还给我吗?”

他一脸漠然:“我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你跟念眉姐一样想要留住昆剧团,还有你爸爸生病住院也需要钱,我不该跟你开这种玩笑。但不知者无罪,我现在知道了,剩下的钱我不要你还,之前那五百块我也送到医院去给你爸妈了……”

夏安不等她说完就一把攥住她:“你去骚扰我家里人?”

津京被他一脸要吃人的表情唬住:“我……我只是去把你赚的钱还给他们。我以我二哥的名义去的,他买下剧团,也不算是外人。”

夏安松开手,不再看她:“你走吧,别杵在这儿,我要工作了。”

她瞪着他:“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吗?我说不用你还钱了,你可以不用这么卖命工作,现在天这么热,你休息一下吧,念眉姐他们还等你晚点儿回去排练呢!”

“我说了,我不是为了你。”他停下脚步淡然道,“你这样的富家女大概不明白工作的涵义。”

这份工作既然是他争取来的,不管怎样,他都要把它做完。

“谁说我不懂了?”穆津京不服气,见拦不住他,索性一把抢过他怀里抱着的大熊头套在脑袋上,“既然这样,那我帮你一起做,免得让你瞧不起!”

她又伸手扒拉他身上的衣服,夏安也不拦着。戏谑的心思谁没有,之前她拿他的尊严开玩笑,现在他也想看看她出洋相。

津京个头儿中等,卡通熊的道具服穿在她身上有点儿大,显得颇为滑稽。可她卖力地在日头下来来回回地发传单、跟小朋友合影,居然真的把一下午时间给撑完了。

她回去就中暑了,整个人晕晕沉沉地在床上躺了两天。穆晋北问她怎么回事,她也只是有气无力地说:“二哥,我好像……终于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

她一连好几天没在枫塘剧院出现,直到念眉他们最后一场演出正式上演,她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才忍不住跑去捧场。

不知是不是念眉说了什么,剧团里的人又重新对她友善起来,默许她在后台进进出出。

这场演出对所有跟枫塘剧院有感情的人来说都意义重大,念眉他们也为此准备了好久。

穆晋北说好了是要来的,开场前却还没有露脸。津京有点恹恹的,安抚了念眉一阵就坐在后台发呆,等演出开始她就要坐到观众席去了。

桌面上忽然多了一只碗,她闻到绿豆的香气,愣了愣:“这是什么?”

“看来真是病得不清,绿豆汤都不认识了。”夏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海叔熬的,我们每人都有份,多出这碗给你,清凉消暑,省得你大小姐等会儿又中暑了。”

津京一下子雀跃起来,“这是专门给我的?”

“说了是多出来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最喜欢喝绿豆汤了!”她端起碗咕噜咕噜一口气就把汤喝完,一抹嘴邀功般朝他笑,“喝完了!”

她的笑容太明媚,仿佛照得那陈旧昏暗的后台都亮起来。夏安心头一震,转身要走,她却正好扑进他怀里:“哎,你别走啊!”

其实她只是想在他上台前拉住他多说一会儿话,没想到用力过猛直接投怀送抱了。

他已经扮好了妆,粉面长衫,正是剧中痴情人的模样。她奇异地依恋这样的怀抱,不愿意松手,就这样抱住他道:“那个……礼尚往来,你演完之后我也请你吃东西好不好?”

夏安不客气地推开她:“不用了。”

演出很成功,只是落幕的一刻伤感无限。

津京在台下听哭了,其实她不是很懂这种古老的中国传统艺术,但也许是因为夏安在台上,她看懂了他眼里的虔诚和不舍。

她去后台找他,夏安刚卸了妆,手边一个漂亮的纸盒子还没拆过,正是她送他的礼物。

其他的人都先走了,为这场枫塘剧院的告别演出大家都排练了很久,弦一直紧绷着,这会儿终于可以松弛一下,连念眉都跟穆晋北先离开了。

单看夏安一人坐在灯光阴影下的侧影,有种曲终人散的孤绝味道。

“我请你吃好吃的!”她拉他从侧门出去,决定信守承诺,“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两碗方便面,一碗递到他手里,“喏,这是你的。”

他失笑,“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

她掀开纸盖一角,“看见没,放了鱼肉肠的!我在国外经常这么吃,有肉肠就算加菜了。”

夏安看她一眼,没再说话,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她没有一意孤行拉他出去,避免了跟念眉他们巧遇的尴尬,也好。

两人并肩坐在一起吃面,有难得的静谧。津京闹腾惯了,忍不住问他:“你在想什么?”

夏安看着碗里油汪汪的面汤,想起以前演出结束念眉也会跟他们一起在后台吃宵夜,后来就抱着碗坐在这台阶上吃,那时她身边的人是叶朝晖。

穆津京说的没错,爱情不讲先来后到,他跟念眉青梅竹马,但与她并肩赏月、秉烛夜游的人从来就不是他。

他不说话,津京以为他还在为剧团的未来伤神,豪气地说:“剧团的事儿你别担心了,我二哥既然买下了剧团就一定会把它盘活。就算中间你们遇到什么困难,我也会帮你的,别跟我客气。”

他转过来看她:“吃完你的面就走,别多管闲事。”

津京气闷:“喂,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意见,干嘛老是赶我走啊?”

“因为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没必要走那么近。”

津京嗤笑一声,她向来不认为家世、身份是爱情的阻碍。两个人在一起讲求的是两情相悦,看看她家里,门当户对的婚姻已经支离破碎,反而是看起来云泥之别的穆晋北和沈念眉情比金坚。

那她为什么不可以大胆追求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夏安现在也许还不爱她,但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发觉她的好的。

她拍了拍手,“要我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态度这么硬邦邦的太失礼了。都说法语是最浪漫的语言,我在法国留学那两年发觉他们即使下逐客令也很绅士,不如你跟我学一句,以后你只要说这个,我就会知趣先走的。”

夏安不想理会,她却大胆道:“你不学就代表你喜欢我,我就要亲你了!”

他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敷衍地跟她念“惹呆木”,在法语中意为“你走开”。

他念得生硬,远不如她说得好听。她听了也不恼,反而笑得眉眼弯弯,趁他不注意踮起脚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他反应不及,她已经蹬蹬几步跑远了,遥遥朝他招手:“那我先走了。惹呆木惹呆木,别忘了啊!”

夏安抚着脸上被她碰到的那一块,仿佛还能感觉到她唇上的热力。他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活得那么潇洒肆意,在他眼中简直有些莫名其妙了。

穆家兄妹几乎整个夏天都消磨在剧团里,夏安也渐渐习惯了穆津京的存在。她虽然看起来娇生惯养,却没有给他们添过什么麻烦,甚至在剧团搬家的时候挥汗如雨地帮忙打包和搬运,他让她休息,她还跟他抬杠。

她就是爱缠他,剧团里每一个人都看出来了,经常起哄开玩笑,连念眉也跟着他们打趣。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跟她说过好多次,她就是不听,也只有他说“惹呆木”让她走开的时候她才嘻嘻哈哈不再烦他。

连父母都看出端倪,问他是不是有心事。

夏安道:“没有,就是最近剧团搬迁,有好多事要忙。”

“那位穆小姐呢,还跟你们来往吗?不是说她哥哥买下了你们剧团?”

“嗯。”

“那是个好女孩儿,长得那么漂亮,家世又好,却没有一点盛气凌人的架子,对老人家也有礼貌。”刚出院不久的夏安爸爸感慨了一番,又话锋一转,“但是安子啊,找对象还是要门当户对才好,她家里门楣太高,不适合咱们这样的家庭,你明白吗?”

夏安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他也是这时才知道穆津京不止还钱那次见过他父母,后来他父亲做手术和出院的时候她都来探望过,甚至他父亲换肾能那么快找到肾源都有她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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