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2)
庄景想,自己既然下定了决心,把话也说开了,那就多主动一些。前世如果不畏畏缩缩,也不会最后都没突破樊笼。
那些勾引人的手段从小在堂子里看得多了,但要说真的去追求一个人,去真诚地把自己的喜爱表达给另一个人,他完全没有经验。
可是看金竑的眼眶都泛红了,他的心都软了。管他什么面子里子呢,他想抱抱他。
庄景于是上前轻轻环住了金竑的胳膊:“对不起四哥,我把你认出来的太晚了。”
金竑背脊僵硬,庄景看着清冷,身体却温暖柔软,只是轻微的碰触,就让他浑身血液都沸腾,连耳朵都烧红了。
小路上响起脚步声,庄景立刻放开了手,双手插袋,谁也不爱。
“我,我就是也给你个‘洋礼’。看我来这儿这么久,也学到了挺多的。”庄景胡乱找着借口,抬脚想往前走。
金竑拉住他的手臂:“苑秋,你原谅了我当年做的事了吗?”
“当时我们都年轻,太意气用事了。我早就后悔和你断绝联系了。”庄景说。
“如果我还像从前一样对你好,当你的四哥,你可还愿意?”金竑问。
庄景点头,又说:“前世的纠葛我已经放下了,现在是新时代,再也没有那么多纷纷扰扰了。”
金竑看着庄景不出声。
庄景心想,这人又怎么了,他给的暗示还不够明显吗?
该一笑泯恩仇了呀。然后再重新开始什么的。
然而下一刻,金竑忽然张开臂,将庄景用力的揽进了怀里,他人又高,力道很大,几乎要把庄景的腰掐碎。
庄景本来就很瘦,当年穿戏妆也是盈盈纤腰,抱在怀里就像一缕烟似的。
金竑知道烟是抱不住的,但是他想试一试,想让两个人的距离近一些,再近一些。
过路的两个人目光异样,可是庄景也没去管了。
他的心跳很快,但没有从前本能的身体抗拒,也没有任何的不悦的感觉,嗅着那股淡淡的檀香味,只觉得他在浮尘中漂泊了太久,终于尘埃落定。
金竑的拥抱有力,却很短暂,很快就放开了,两个人之间的空气古怪又稀薄。
在这样的氛围里,他们竟然异口同声地说:“西洋礼。”
庄景噗嗤一声笑了,两人又往前走,胳膊靠得很近,气氛变得温馨起来。
聊了些重生之后的事,庄景打趣金竑:“四爷到了哪里都是那么受欢迎。从前有许多闺秀争着抢着做福晋,现在又混成了国民老公,我真是自愧不如。”
金竑说:“那怎么比得上庄老板,报纸上每天都有人隔空示爱,现在粉丝也是哥哥老公老婆换着叫个不停。”
不止如此,还有些人也在隔空觊觎,想到今天庄景和简项笛在房车里“培养感情”,头还挨得那么近,金竑语气发酸:“你今天和简项笛在房车里做什么呢?”
“看恐怖片啊。”庄景说:“你还别说,那恐怖片里的女鬼长得还挺好看的。”
偷看了一眼金竑的脸色,庄景赶紧找补:“其实就是他明天拍摄压力太大,我陪他舒缓一下,都是为了戏。”
“他都多大的人了,这点压力都扛不住,还非要别人陪着吗?”金竑的语气暴露出内心的一点儿小九九。
庄景哄起四爷来:“那以后不单独和他在一起了。”
金竑撇开脸:“我不是那个意思。”
庄景看他,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仿佛在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金竑轻咳一声:“他是当红流量,你们又一起拍这部剧,瓜田李下,离远点也好。”
庄景笑:“和你单独一起散步就可以吗?”咱们俩的综艺和视频可是也传得广为人知啊。
金竑:“咱们俩不同。”
和庄景彼此互通身份以后,金竑放松了不少,言语间又有点当年载泓的影子了:“你这没良心的,我们是多少年的情分,要说独处,我早不知和你在房间里单独相处过多少回了。”他说的是从前在燕回堂的时候。
庄景脸有点红,确实是同一张床榻也躺过不少回。
忽然想到在培泠的时候,金竑明明认出了自己却不肯回应,也真可恶。他说:“在培泠和槐槐喝酒那晚,我就叫过你四哥了,要是你那时候就应了,少多少波折呢?”
“我以为是个梦呢。”金竑轻声说。在梦里都不敢回答他。
庄景抿唇。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庄景说:“越来越冷了,我们回去吧,可以在房间里继续聊。”
金竑点头。
两个人并肩走出学校,没有想到的是,不远处停靠的一辆熟悉的车上有人在窗玻璃里转动镜头,连续拍摄了许多张图片。
回到酒店,庄景一打开房门,就见简项笛坐在待客间的沙发上。
看见庄景进来,他唇角几不可见的扬起,但是在看到他身后站着的金竑时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礼貌却拘谨地说:“庄景,金董,晚上好。”
庄景倒没想那么多,直接问:“你怎么来了?”
简项笛:“我来找你沟通一下明天的拍摄,刚才敲门你不在,甜甜就让我先进来等你。她现在去洗手间,马上就回来。”
庄景明白了,王甜甜这家伙是简项笛的粉丝,当然看不得爱豆在门外等着,把他给放进了房间,自己又不好意思在爱豆面前上厕所,就跑回自己房间上去了。这丫头。
这时候王甜甜回来了。她一推门,看到金竑和庄景也在,整个人愣住了。然后又打量了一下他哥和身后的金董,谨慎又试探的说:“哥,金董,你们就回来了?”
庄景说:“甜甜,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项笛讨论一下工作。”
金竑挑眉,项笛?叫得这么亲热做什么。
王甜甜退下,庄景又看向金竑,金竑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很大度的说:“你们说,我不打扰你们。”
庄景无奈,起身给两人泡茶,简项笛拦住她:“小景,不用那么麻烦,我就说几分钟。”
金竑更不悦了,但又不能打扰两人聊工作,就抱着臂,翘起了二郎腿。
庄景还是去把水烧上,简项笛才说:“导演很理解我的困难,他把明天的戏改了一下。我在被绑架的时候会受伤,到时候在小黑屋里一直是半躺着的,你闯进来后我已经半昏迷了,所以你要背着我离开。”
庄景点头:“这个没问题。”
两人又确定了一下拍摄的几个细节,简项笛说:“那我先走了。”
庄景站起来:“我送你。”
金竑在沙发上说:“小简,明天好好拍。”
简项笛探究地目光在金竑和庄景身上逡巡,点头道:“一定的,金老师。”
庄景把门关上,对金竑说:“你把人家小孩都吓到了,压力一大,明天拍不好戏怎么办?”
“这么点压力都调节不好,还拍什么戏?我投资这部戏可不是做慈善。”金竑对情敌可没有好脸色,似笑非笑地说。
“四爷好大的气魄。”庄景泡好茶,把白瓷茶杯放在金竑身前。
金竑浅尝了一口,说:“很香。”
“真的吗?”庄景不大信。他是用酒店提供的茶叶泡的,知道载泓这人嘴刁,只是个待客之道罢了。
他干脆把金竑的杯子拿起来喝了一口,很平庸的味道,甚至还有些发苦,可不是四爷这样的人会喝的茶。
金竑眼皮一跳,眸光沉下去。怎么庄景这回重生,整个儿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金竑接过那只茶杯,将茶杯翻转到庄景的唇碰触过的那一面,慢慢品尝起里面深红色的液体。茶虽然苦,却带着一丝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