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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如听仙乐心暂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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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隐忧踏进西苑门,静闲雪眨眼没影。

“那个女人在哪?我拔光她的鸡毛!”夙隐忧来到兰渐苏面前,脸色阴鸷到冻出条万里冰川。

兰渐苏眼色下意识向屋里瞟去,这一眼反应过来时,要收回已是来不及。

夙隐忧循着他的眼色,立时抬步进屋,见垂帐床上,香肌丽骨的美人卷在绫罗被中,当即拳头紧起,杀气一瞬翻上脸,像是看透了罗被后云雨刮过的残景,气得说不出句整话:“兰渐苏,你几次三番拒绝我,就是为了这个?”

一波沈评绿才平,两波静闲雪刚起,三波夙隐忧又汹涌而来。

兰渐苏头比往常更昏,脑比往常更涨,只觉天下的难事,一天之内皆尽挤在他家门口。他手按着眉心:“世子哥哥,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啊不,可能也不是完全没关系,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懂吧?”

适才流的汗,现下还没干透,薄薄一层贴在兰渐苏洁净的脸上。这样看来,这张衔艳薄情的脸,艳出滋味,薄情出了韵。但这一斛的春色,兴许均尽洒在了罗被里的女人身上。

夙隐忧瞧在眼里,浮想在脑里,胸口发窒,闷气吞下只哼出一声:“我信你和她没关系,不过我看这个女人不顺眼。我现在就把这个女人丢出去,免得脏了王府!”

夙隐忧以前是出名的怜香惜玉的人,现在这玉在他眼里,一点也不香了。他将白喇公主连裹着的被子一并抓起,戾怒都聚在力道上,不留余面地扔出门外。

兰渐苏瞳间奔腾万钧惊骇,两眼瞪得几乎脱眶:“哥哥住手!”以往洁癖缠身,如今二话没说扑出门外,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幸而接住白喇公主,又借力反抛回屋内床上。

夙隐忧牙齿紧咬,握起一拳捶在门上,震得门板晃颤。

“你这么舍不得她!”

兰渐苏站起来后带起一身土灰,模样看着显了不少狼狈:“你听我说,这人不能丢,坚决不能丢。”

“这还有什么好说?我偏要丢她!”

白喇公主床榻没睡暖回来,再次被夙隐忧一手拎起来丢出门外。好歹一国公主,沦落至今下场理该道声惨。

但兰渐苏如今自没说这风凉话的心思,心下喊着“嫂子撑住”,紧忙侧身移动,再将白喇公主丢回去。活生生一个大人,在二人之间像颗绣球弹来飞去,难为白喇公主还能睡得容貌祥和,如浴美梦。

夙隐忧第五次把白喇公主拎起,兰渐苏喘着未匀大气:“别丢了!她其实是!”

惊世骇俗的身份就要冲出口中,兰渐苏这时闻见打断他话语的粗豪之唤:“兰渐苏!”

浈献王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进西苑前鼻子先甩出四五声冷哼。脚迈进西苑后,那鄙薄的神情便再抑不住铺满整张脸。

兰渐苏喘定一口气唤:“父王?”

浈献王抬手一挥,反感地说:“别叫老子父王,老子有你这儿子得折一半寿!”

兰渐苏回不上话,只道仅凭一己之力,能在生死簿上改上个数字,竟是有那么点威力不凡的光荣。

夙隐忧张扬的戾气敛回一大半。这态度的转换,换在以前是不可能会有。只是而今多了几分思想。日前许情兰渐苏一事已让浈献王心生不快,夙隐忧不愿再在父王面前造次,于是只得恨恨将白喇公主扔回床上。

“逆子,你也在这?”浈献王那鄙薄的神情合出了几分痛心及愤慨,对走过来的兰渐苏愈发瞧不顺眼,就手里的信指住他的鼻子骂道,“本王多看你两眼,都嫌眼睛命太长!若非翊王请本王亲自将这封信送到你手中,本王誓死不踏入这个西苑,更不会喝这里的一茶一水!”

浈献王说着嘴干,将书信愤扔在桌上,拿起茶碗,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饮尽后于愤怒中暗自回味了句“此茶真香”。

信上端正浑圆的字体书写“渐苏亲启”,留名“兰谡”。兰渐苏取过书信,撕开信封,抽出那张融了碎金的淡香信笺,敞开来看。

浈献王喝完第二碗茶,留意到床榻上的温香软玉:“这女人是谁?怎么你们两个,一个女人?”浈献王说着血气就滚到脑门,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内随着血气回旋。

兰渐苏只顾垂目信上文字,如实答道:“白喇国送来的和亲公主,未来太子妃。”

夙隐忧措手不及吃了个饱实的惊。

要与太子和亲的公主,现在衣不蔽体只包着棉被躺在兰渐苏的床上!旁边还站着他的逆子!所知真相,与尚没脱离浈献王大脑的可怕想法,因缘相遇,偶然又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浈献王眼似蛙鼓,身体骤然绷成一块木板,血气逆向而行,黑色的眼珠凑出一副标致的斗鸡眼,僵僵倒地,晕了过去。

天色黑下,蕴着淡光的云在空中拂出条条紫色流絮,珍珠大小的星子点在紫云间,环绕月亮旁布成一幅瑰丽夜画。

兰渐苏赴信上之约,来到王府。

开门的管家提桐油布灯笼,方形阔脸在自下映上的烛光中,惨灰得森然可怖,犹似一面贴在脸上的画皮面具,无半分与人相近的表情。

兰渐苏特意去瞧管家脚下,见到管家的黑色布鞋后跟了一条紧密不分的人影,确信他是个活人不假。

“王爷在荷风亭,请公子跟我来。”

管家迈着稳疾的步子行走在前方,兰渐苏跟在他身后。奇的是,分明兰渐苏高出他许多,但跨大步子加速行走,也跟不上管家不徐不疾的步伐。

武侠小说中,许多皇室成员府上都会藏匿着一些武林高手。他们平时可以是管家、下人、扫地僧,一到关键时刻,就会露显出绝世武功。兰渐苏本笃定轻步如风的管家是暗藏在王府里的一个武林高手。可又想到这还没到关键时刻,他就将自己的轻功暴露无遗,想来是一般高手。

行至中院,眼前悠悠飘过几点荧光,渐渐荧光越来越多,飘到兰渐苏面前,数只打亮了屁股的萤火虫,在空中悠闲自在地飞舞。

中院曲径两侧是田地,田里种了常见的蔬菜瓜果,以及一些罕见的奇异植物。植物之间间隔明确,每个间隔间都竖着一杆琉璃盏,琉璃盏内养了莹莹发光的萤火虫,将这些绿植照成了株株晶莹剔透的珊瑚翡翠。

兰渐苏心道:翊王看似冷漠寡淡,实则也是个闲情之人。

走在前头的管家突然发出“啪”的一响,兰渐苏赏园的情趣被他那声脆响引去。管家一个巴掌从自己脸上拿下来,手上是只被他拍死的萤火虫。他随意将掌上虫尸擦在布衣上,继续引步前行。

荷池万顷,曲院风荷。流香串成纱帐弥漫在兰渐苏身周,身前仿若横着幢幢香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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