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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客青衫 11 (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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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淮赞赏道:“少将军心思缜密。”

“那是自然。”

银止川接话道:“你银七公子见过许多世面了,不至于被一点点小小的春药就药得把持不住。”

西淮假装没有看见他一直捏着木案至有些发白的手指,也没有看见他身下显然已经完全苏醒、精神百倍饱含攻击性的小帐篷,道:

“少将军好定力。”

银止川忍耐地点点头,勉强接受了这句赞美:

“说得对。”

“但是我听人说,”西淮却又接着道:“若忍耐过度,很容易不举。”

“……”

银止川某个部位悚然一惊,他赶紧又喝了杯茶,略微压压惊,仿若镇定自若道:“这种事也没有一定……”

“是。”

西淮道:“我只是给银少将军提个醒。”

“……哦,”银止川说:“……我知道了。”

房内的空间窄而逼仄,让彼此的存在感都尤为明显。

西淮坐在银止川桌案对面,就在他一伸手就能捉住的地方。

在银止川的视线里,他能够绰绰约约地,看到西淮裹在单薄里衣下的躯体轮廓。

……那是一副很瘦的身体架子。

属于少年人的单薄身形,腰身柔韧而纤细。

好像韧到能够叫人将它折起来,一直推到胸口上去。

真的能推到胸口上去吗?

那能不能架起来,搁到肩膀上?……

“……”

银止川立刻止住了自己某个危险的念头。

“咳,今天时候不早了。”

银止川饮了一杯茶,将视线避开西淮,仿佛镇定自若道:“你要不先行回去歇息吧。”

刚才西淮说过的“忍耐过度很容易不举”的话一直在他耳边乱晃。

银止川又本来就饮了春药,身上热得发烫。西淮再这么在他身边待下去,银止川恐怕真的要成为星野之都第一个被自己憋死的公子哥儿。

“需要我帮少将军叫一个侍女么?”

西淮望着他额角的那一层细密薄汗,想到自己加在银止川酒水中那个药剂的量,还是禁不住问出声:

“……我不会同别人讲。”

银止川却摇摇头,坚持道:

“不用。”

“好。”

西淮眼神中略微饱含尊崇之意,站起身,道:“那银少将军好好休息。”

“你也好好休息。”

银止川走前还不忘放狠话,维持一下自己的形象:

“介时回去,我再……你。介时你喊疼,哭着求我,我也不会停下。”

西淮鸦羽一般的眼睫极轻地垂了一下,他像微微地笑了一下:

“好。知道了。”

银止川看着门合上,等他终于确定西淮离开之后,才长吁一口气。

……这个世界可真是充满危险,银止川想,总是有如此多的人在打着他的主意。

月光柔柔地透过镂空雕花木窗,照在地面上。

银止川看了一会儿,静静想,今夜的月光真美。和他十四岁时,和兄长们一起坐在庭院里,喝酒耍枪时的月色一样。

“一个男人爱他的心上人,就要如同一个将军待他的战马一样。”

他的兄长们告诉他:“永远珍惜,永远不渝,永远忠贞不贰。”

但那时,他们怀中抱剑,手边放着酒。

弹剑而歌,歌声中满是少年儿郎们的抱负、恣意和胸襟。

而今只有银止川孤零零一个人枯守在这月夜里,他除了哥哥们告诉他的“你要如何成长”,“如何去爱一个人”,什么也没有了。

独活有时候并不是一种幸运。

曾经荣光的门楣败落了,显赫的名声扫地了,银止川成了放荡的纨绔,背着无数恶意的骂名,混沌又麻木地活着。

他时常只能靠一些最轻佻狷狂的事去刺激自己感受命运。

否则,他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确认自己是“活着的”这件事了。

月光皎皎,银止川被春药热得烦躁又燥热。

他急匆匆喝了一杯又一杯冷茶,然后去院子里兜头淋了一桶凉水。

稍微平息下来一些后,才终于去睡了。

然而,这一个充斥着混乱和炙热的夜里,银止川还是做了绮梦。

梦里的那个人,正是西淮。

西淮的眼睛很媚,虽然他自己从不觉得,但旁人看起来时,总是会被这双眼睛勾得心头一跳。

他的眼神从来都是寡淡的,分明是那样艳丽媚态的眼睛,却从来没有一点献好的意味。

可在银止川这一晚的梦里,他终于像赵云升说的那样,将西淮欺负得哭了出来。

单薄清瘦的小美人儿,是一片柔软的云,银止川将它捕获了。

西淮泪水淌了满脸,可他越哭,银止川还越痛快。

他弄得西淮抽抽搭搭,像被残忍欺负了又无力反抗的小动物。

只能哭着被迫承受,攀着银止川的脖子,一再求他轻一点,放过自己。

银止川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坏,他平常放出去的狠话不少,但是除了极少数几个真正惹怒他的,他没怎么真正下过死手。

他没有想到自己原来也有这样恶劣的一面。

他将西淮捏掐得浑身发红,又戏谑而作弄地去拉他的翡翠环。

西淮一直在哭,银止川却想,他哭起来怎么这么好看,要是能一直看他在自己床上流泪就好了。

他喜欢他了吗?

如果不喜欢,他不会想要和他交融,但是人怎么会有这样复杂的心理——

他既恨他,又疼惜他;他既渴望他,又想要折磨他。

在这场梦的最后,银止川将西淮搂到了怀里。

他怜惜而轻柔地去吻西淮的泪水,哄他不要哭了,自己轻轻的,自己爱他。

然而西淮却抵在他的肩窝里,绝望而痛苦地说:

“可是……我恨你啊。”

银止川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却还没来得及发问,就感觉心口处蓦然一凉,一柄冰凉的匕首,穿过了他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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