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逼婚(1/2)
第五十九章逼婚 文 /
京门风月灵雀台一时间鸦雀无声,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砸出声响。
秦铮似乎不觉得自己的话多么有杀伤力,缓步走到谢芳华近前,看着她轻轻一笑,声音轻快如风,“你因我而久病,我娶了你,用一辈偿还这笔债,你觉得如何”
谢芳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道,“不如何!”
秦铮扬眉看着她。
“我久病之身,久积怪症,也许刚嫁给你就死了。届时你还可以娶别人,铮二公,你的债还得未免轻了。”谢芳华讥讽地给出解释。
秦铮闻言笑了一声,清声道,“你若是嫁给我,我会全力治好你的病,合英亲王府和忠勇侯府之力,就不信找不到能治你病症的那个医者。若是你怕嫁给我不能享福就死了,觉得吃亏的话。那么你放心,我可以当着皇天后土和皇叔、我父王、以及老侯爷和在座大人的面起誓。我秦铮这一生只娶你一人,妻死夫随,阳世还不了的债,我追随你去阴间还。”
“秦铮!”英亲王闻言骇然,大喊了一声。
皇帝面se一沉,继而勃然大怒,看着秦铮训斥道,“混账,你是英亲王府的嫡,将来要承袭爵位,岂能这般随意地胡言乱语”
“你答应不答应”秦铮不理会英亲王和皇帝,目光紧紧地盯着谢芳华。
谢芳华心里咯噔一声,心跳顿停片刻,霎时血液卷起一阵波涛,对于这个以夫为天世界的男人来说,这样的话出口未免重了。更甚至是从秦铮这个英亲王府将来要承袭爵位的嫡出公口中说出,更是深重。她看着他清俊的脸,那双眸颜se幽深认真,灼热烫人,她有片刻凝定,须臾,避开他的眼睛,收回视线,眼神染上淡漠,缓慢且冷淡地道,“铮二公的玩笑开得未免大了,我们忠勇侯府要不起这样的还债法。谁人都知道,我这样的女人是嫁不出去的,没有人愿意娶的。若是让你因还债之由娶了我,传扬出去,便是我们忠勇侯府不要脸面讹诈了铮二公的终生。别说忠勇侯府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儿,就是我谢芳华也不屑这样的婚姻。”
秦铮目光一沉,曈眸紧紧地缩了缩。
谢芳华不再理会他,转向忠勇侯,云淡风轻地道,“爷爷,孙女从来没想要任何人还债,您今ri又何必因我而得罪了英亲王府和永康侯府我们忠勇侯府虽然信奉神武大帝,但一直以来也是秉承诗礼传书的簪缨之家。您爱护孙女,但是也不该丢了我们忠勇侯府的颜面和尊严。我的身体已经是这样,九年前您寿宴的血光之灾应验到了我身上,无论是铮二公的错,还是燕小侯爷的错,已经过去九年,就作罢吧!”
忠勇侯看着谢芳华,一时间没答话。
谢芳华转向皇帝和英亲王、永康侯,淡淡一笑,“因我之身,受之我苦,时也运也命也。也许这就是我一生该应的劫数。皇上、英亲王爷、永康侯爷不必心中有负担,铮二公和燕小侯爷的错我也不会追究,铮二公刚刚说的话,只当做是笑话听听也就罢了。谢芳华就算嫁不出去,也不讹诈任何人。只是以后,请管住他们,别让他们再去我们忠勇侯府,也别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了。”
“不可能!”秦铮断然开口,语气冷冽。
谢芳华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对上的皇帝一礼,“皇上,请容芳华告退!”
皇帝眉头紧紧地皱起,见协防请辞,没做表示。
“爷爷!”谢芳华看向忠勇侯,轻轻喊了一声。
忠勇侯咬了咬牙,似乎有些不甘心,随即看到谢芳华一副作罢的表情,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对上的皇帝一礼,沉重地道,“皇上,我老头乍然听闻九年前之事一时受不住,失礼了。既然我家的华丫头都说不追究九年前的对错了,那我老头也就只好作罢了。我家华丫头就算嫁不出去,没人娶,也不为难皇上、英亲王府,永康侯府,更不会为难铮二公和燕小侯爷!九年都过来了,我们家自认倒霉。我家华丫头说得对,以后铮二公、燕小侯爷不要再踏入我忠勇侯府的门槛了,也别再出现在我家华丫头面前了。”
皇帝面皮动了动,忽然觉得有些下不来台,看着忠勇侯,一时间不知如何接口。
英亲王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人家如此不追究了,是好事儿,可是未免亏欠了忠勇侯府。忠勇侯府是那么好亏欠的吗他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处理。
永康侯看着跪在地上从秦铮出现便开始呆怔的燕亭,觉得这件事若真能这么算了就好了。可是可能吗忠勇侯府退得一干二净,大至此,他们若是真让人家这么退了,传扬出去,那才是打了他们自己的脸面。
“爷爷和妹妹说得不错!此事就这样算了吧!”谢墨含此时站起身,对上的皇帝道,“皇上,墨含请求现在就送妹妹回府,她身娇体弱,受不得这种场面。今ri的宫宴就不参加了。”
皇帝闻言沉默半响,摆摆手,端严地道,“既然芳华丫头今ri进宫了,不参加宫宴岂不可惜这样吧!你送她去皇后那里休息。”
谢墨含见皇帝不答应,心念电转,立即道,“宫里不适合妹妹身体,还请皇上……”
“皇后宫里温暖宜人,不次于忠勇侯府的闺阁,再说皇后也想见见芳华丫头,不要多说了。去吧!”皇帝打断谢墨含的推辞,挥挥手,对身后吩咐,“吴权,你带谢世送芳华xiaojie前去皇后处,着皇后仔细照看。”
“是!”吴权走上前,对谢墨含和谢芳华一礼,“谢世,谢xiaojie,请随老奴来。”
谢墨含本来有心就此带谢芳华离开皇宫,见皇上没有放人的打算,只能作罢。点点头,“劳烦公公了!”
侍画、侍墨立即上前扶住谢芳华,跟随吴权准备离开。
“不行,话还没说清楚呢!怎么能一走了之待说清楚了,不用归兄送,我送去你皇后娘娘那里休息。”秦铮拦在谢芳华面前,霸道地阻止。
谢芳华背对着皇帝等人,冷眼看着他。他要怎么说清楚
秦铮仿若不见她的冷眼,笑了笑,“我秦铮开口说出的话,别说在南秦京城里,就算在这普天之下,也没有不作数的时候。听着,谢芳华,我说娶你,不是开玩笑!”
谢芳华抿起唇,冷冷地不答话。
“秦铮兄,今ri是春年,我妹妹虽然是病弱之身,但也在乎清誉。她不需要你如何,不需要燕亭兄如何,九年前的事情已经作罢了,你该知足,不应该再为难。”谢墨含蹙眉,眼神凌厉地看着秦铮,口气重,“你我兄弟一场,我的妹妹也是你的妹妹。”
“谁稀罕要妹妹!我要的是媳妇儿!”秦铮挥手,一副浑不计的模样,“男汉大丈夫,言而有信,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般算了,叫我秦铮以后如何还有脸面见人抛去欠债要还的道理,就论人,我还就下定决心娶她了。”
谢墨含一时无言。
“胡闹!哪里有强娶人家女儿的道理!”英亲王气怒地沉喝一声,觉得秦铮疯了。
“秦铮,给朕退下!你这样,像什么话!”皇帝再开口,脸se有些阴沉。
“父王、皇叔,强娶人家女儿又怎么了若是德慈后活着,我要什么,她老人家不答应”秦铮抖了抖袖,慢悠悠地道,“德慈后仙逝了,从今以后便没人疼我了。感同身受,我突然也想找个人疼,就算她疼不了我,那么我疼她,总是可以的。谢芳华这副病秧的样,我见到她,就想疼她。怎么才能让她被我疼自然是娶回去。”
英亲王一时失声。
皇帝怒斥,“怎么能相提并论若是德慈后活着,娶妻这等大事儿,也不能任你胡闹。况且,你怎么就没人疼你敢说这些年来朕不是一直宠惯着你你想找个人疼你府里那个婢女呢你不是疼得紧吗”
“皇叔也说了那是个婢女,我再怎么疼,她也是婢女,变不成媳妇儿啊!难道您下旨将她赐给我做媳妇儿”秦铮反驳。
皇帝一噎,怒道,“忠勇侯府的xiaojie岂能是你说娶就娶的”
“的确,忠勇侯府的xiaojie不是我能说娶就娶的,我一个人说了不算。可我如今不是当着皇叔、父王、忠勇侯、谢世,以及几位大人的面在求娶吗能做主的人今ri都在这里。”秦铮懒懒一笑,对着谢芳华面无表情的脸目光盈盈,“只要你们答应,我也就能娶了。”
“婚姻之事乃是大事儿!不仔细斟酌,如何能胡作非为”皇帝训斥,“来人,将秦铮给朕赶出去!”
一声令下,两旁出现数名宫廷禁卫军。
秦铮一摆手,阻拦住上前的禁卫军,面无惧意,笑着对上座的皇帝道,“皇叔急着赶我做什么总该要我将该说的话说完。今ri可是过年,德慈后也会回宫过年的。她老人家若是看到你欺负我,一准不高兴。”
“你……”皇帝脸se发青。
“皇叔别恼,侄儿是在娶媳妇,又不是做坏事儿。”秦铮笑着转过身,对谢芳华道,“谢芳华,我秦铮决定的事儿,不会轻易变了。你的病从今以后我负责了,你的人我也负责了。我说了只娶你一个,你死了我随着。你还有何不满意”
谢芳华苍白的脸se渐渐难看,她虽然知道秦铮蛮横霸道,敢在南秦京城横着走,能踩着左相马车过,能在皇帝面前插科打诨,胡闹无理,但是也没想到他能在皇帝面前横行到这个地步。他这是逼婚!
“秦铮兄,你的身份尊贵,又是英亲王府的嫡,我的妹妹病已至此,耽误不起你一辈,还是收回你的话吧!别因为你的话,使得英亲王府和忠勇侯府敌对。”谢墨含见气氛僵持,怕对谢芳华不利,开口劝说。
“英亲王府的嗣不止我一个,父王也不止我一个儿,他自小栽培秦浩,我若是不承袭王位,不正是如了父王的意更甚至皇叔不是也欣赏我大哥的才华吗正好,我放弃爵位,由他继承,这样,我娶你妹妹,也不相干英亲王府传承了。”秦铮满不在乎地道。
“胡说!”英亲王闻言气得大喝。
“一派胡言!”皇帝也沉声怒喝。
“秦铮兄,婚姻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你这般自己当着人家姑娘的面求娶的你这简直是……”谢墨含无奈地看着他,“传扬出去,我妹妹以后如何见人”
“她成了我媳妇儿的话,只能是一段佳话,怎么不能见人了”秦铮不以为意,“当面求娶,才显诚意。归兄,我秦铮做事,向来不忌讳那些俗礼。你是知道的。”
“你不在意,我妹妹她在意!”谢墨含气恼道。
“她在意我怎么看不出来她在意你看看她,脸se还是这副麻木的表情。”秦铮道。
谢墨含一噎,看了谢芳华一眼,见她颜se的确有些麻木,他有些头疼,“我妹妹病弱之躯,别说活命,就算嫁给你,也是嗣难得。就算我家应了你,将妹妹嫁给你,但是皇室宗室息可是重要。”
“那又如何皇室宗室里又不是我一个人,息多了去了。不差我一个的种。”秦铮扬了扬眉。
皇帝大怒,英亲王气得颤抖起来。
谢墨含见势不好,不等那二人开口,立即道,“皇上在这里,英亲王也在这里。你这等话还是不要胡说。你担得起这个罪,我妹妹可担不起。”
秦铮笑了一声,看向皇帝,款款道,“皇叔向来体恤忠勇侯府,我虽然是您的侄,是英亲王府宗室的息,但是谢芳华的父母因皇叔派遣的差事儿出了事故早亡,她又因我打伤燕亭见血光之灾缠绵病榻多年,皇叔应该也一样怜惜她。所以,皇叔若是细想之下,应该也不会阻拦我娶她才是。毕竟南秦有半壁江山是忠勇侯府世代守护打下的,岂能因忠勇侯府有个弱女,久积久病恐难有孕而置其姻缘于不顾皇叔仁爱民,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做不出来更不应该阻止”
皇帝气怒的面se攸地一变,身僵了僵。
“而父王您,数ri前曾经答应我,白纸黑字,立了约定,我的婚事儿由我自己做主,妻由我自己选择。父王,你不会短短几ri就将立约答应我的事儿给忘了吧”秦铮看向英亲王,“更何况,当年你不是也为归兄和谢芳华父母亡故而肝胆剧痛吗”
英亲王看着秦铮,嘴角哆嗦片刻,无言以对。
“忠勇侯,你觉得,我秦铮真不能娶您的孙女吗”秦铮看向忠勇侯。
忠勇侯看着秦铮,又看向谢芳华,一时间难有态。
“归兄,你们相交多年,你是觉得我说话会不算数娶了她不好好对待她的人吗”秦铮看向谢墨含。
谢墨含移开视线,秦铮自然不是!但是英亲王府的铮二公娶她妹妹,将忠勇侯府和英亲王府拴在一起,皇上和英亲王会准许吗皇上对忠勇侯府已经十分忌惮了。若是加上这出婚姻,实在难以想象……
“谢芳华!你不要我还债,那我就不还债。我不还债,也娶你。我当面求娶,亘古至今,无一人如我这般不讲规矩,但是那又如何你很在意若是你在意,只要你答应,明ri我便请媒婆上忠勇侯府的门提亲,要多规矩有多规矩,如何”秦铮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唇瓣紧紧地抿起,不答话。
秦铮盯着谢芳华,眼睛一瞬不瞬,似乎要将她面皮剥开,看出花来。
气氛再僵住,灵雀台四周的廊角似乎都听不到半丝风声。
永康侯、左右相、监察御史、翰林大士以及皇帝身后侍候的宫人都心中惊骇,任谁也想不到铮二公横行无忌数年,对任何女不假辞se,见了谢芳华,今ri竟逼迫纠缠至此,非要娶她。谁都猜不透哪里出了问题,这些年是半丝风丝也没听到秦铮和谢芳华有过关联。
就与月前他突然收了贴身婢女一样让人惊异。
这南秦京城多少闺中女儿倾慕秦铮,但是独独谢芳华不计算在内。
可是,今ri偏偏在她身上发生了这种不可能的事儿。
一时间,灵雀台气息压抑至。
忽然,谢芳华捂住心口,猛地咳嗽了起来。
“妹妹!”谢墨含面se一变。
“xiaojie!”侍画和侍墨齐齐一惊,扶稳谢芳华。
秦铮上前一步,手伸出,又猛地撤了回去,只是看着她。
谢芳华咳嗽得弯下了身,身体似乎承受不住心口传来的压力,剧烈地颤抖了起来,苍白的脸se即便是剧烈的咳嗽也不见半点儿红晕,一声一声的咳嗽揪心扯肺。
“华丫头!”忠勇侯凑上近前,焦急地大喊。
“药……侍画……药……”谢芳华双手捂着心口,喘息间,吐出低的声音,似乎下一瞬她就就因上不来气而气绝。
侍画闻言立即伸手探入谢芳华怀里,摸出一颗药,递到她唇瓣,白着脸颤抖地道,“xiaojie,药,药在这里……”
谢芳华张口吞下了侍画递来的药丸。
药丸入口,她依然咳嗽不止,但又拼命地压制着,不让药丸吐出来,一番挣扎之下,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病魔折磨下撕心扯肺的感觉,早先的压抑褪去,心头不由得都跟着她揪心起来。
秦铮看着她,清俊的脸上渐渐染上别的颜se,曈眸深邃。
灵雀台一时间没有别的声音,只有谢芳华撕扯心肺的咳嗽声和压抑的粗噶呼吸声。
“快请医!”皇帝终于开口。
吴权立即向外跑去。
“不……不用请医……”谢芳华捂着心口,大口地喘息片刻,才渐渐稳住,见皇帝和众人看来,她白着脸虚弱地道,“我的病我清楚……医来了……也一样如孙医一般……看不出什么来,我……我去休息片刻就好……”
“既然如此,吴权,快带她去皇后那里休息!”皇帝缓和了口气,连忙吩咐。谢芳华发病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吴权连忙跑了回来,试探地问,“芳华xiaojie,您能走吗需要轿吗”
谢芳华靠在侍画身上,虚软地道,“若是有,那是最好,劳烦公公弄一台来。”
吴权点点头,向外走去。
“朕的玉辇就在外面,不用去找了。让她坐朕的玉辇去皇后那里吧!”皇帝忽然道。
吴权惊骇,顿时睁大眼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