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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你也该归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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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出事的前几天,他一直没有回府。再次看见她的时候,已经是她与人围攻御书房之时。

那时候的她,是怀着身子的

江玄瑾呆愣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说实话,经历了那些事情,她还没杀了你,你就该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是什么分量。”门口有人幽幽地出了声。

他缓缓回头,就见陆景行靠在门框上,满脸讥讽地道:“若是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犯险进宫去救你,还被你反手送进天牢,你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攥了一把,江玄瑾轻吸了一口气,哽了一瞬。

“你……说什么”

“我说,你被骗了,怀玉与我从未有过私情。”陆景行抬着下巴睨着他,看好戏似的道。“也不知道谁传给你的消息,怎的就把孩子算在了我头上”

不是陆景行的骨肉!

江玄瑾白了脸。

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摔在地上碎了,碎成一块块的琉璃。画面重新拼接起来,有她推开御书房门时欣喜庆幸的神色,有他架在她脖颈上的冰冷的长剑,有黑暗潮湿的天牢,有从她手上生生扯下来的佛珠。

她说:江玠,我是真心喜欢你。

她说:我怕你不清楚,所以一定要告诉你,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黑暗之中的杏眼粼粼泛光,一字一句都是真心诚意的,他听进去了,也一直都记得,可怎么……怎么就还是没信她呢

陆景行幸灾乐祸地瞧着,转着扇子道:“今日天气好,我不介意同你多说两句----你知道长公主为何养那么多面首吗因为她宫里的面首都是她的下属啊,一个个身怀绝技,可厉害了。可惜她心里有人,就算面首之中有人心悦她得紧,也近不得她的身。”

驿站外的寒风从大开的门口灌进来,吹得人衣袍烈烈,满怀苍凉。

江玄瑾抬眼看他,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

面首……也不是真的面首吗

他以为她风流多情,以为她一时兴起,以为她心怀叵测,以为她糟践自己的一颗真心。

然而没有。她都没有。

她认为的真心,和他是一样的,没有区别。她说给过他真心,是真的给过,比他更早,比他更痴。

脑海里最后闪过的是御书房门口那张清秀的脸,满眼的光亮,被他的长剑一指,以清晰可见的变化黯淡了下去。她身后是铺天盖地的厮杀之声,眼里却只有他冰冷的脸。

当时他说什么来着对,他说:我不信。

面前那张脸雪白,沙哑着声音道: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吗我如你的愿。

是伤心成了什么样,才连命都不想要了那一剑横下去,她甚至没有想过肚子里这个要怎么办。

惊慌地合拢手,江玄瑾下意识地摇头,像是再也站不住,跨过门槛就往外冲了出去。

“君上,注意仪态啊。”陆景行吊儿郎当地在后头道。“江家家训,行得正,坐得直,您怎么走个路都东倒西歪的”

调侃的声音越来越远,江玄瑾恍若未闻,他看见了依旧停在门口的马车,急急地走过去,却又骤然停在车辕边,伸手抵在车辕上,墨瞳微红。

朝阳初升,郊外一片清幽,他不知所措地站着,伸出了手又收回。

有人主动掀开了车帘,抱着肚子跪坐着,笑眯眯地看向他。

“后悔吗”她问。

他抬眼,三分怒意七分委屈:“你又骗我!”

什么会相夫教子和陆景行好好过日子,什么给孩子起名姓陆,她故意的,就是故意想让他难受。

“是呀,我又骗你了。”李怀玉不羞也不愧,理直气壮地道,“谁让你不肯哄我”

她唇边带着笑,杏眼却是红的,话说到最后,鼻尖儿也红了起来。

“我刚刚在想,要不直接驾车回去算了,让你想回来也只能走回来。你对我那么狠,我总不能还对你好,还让着你。”

“可是想了想,又觉得舍不得。”

摸了摸脖子上那一道浅浅的疤,她迷茫地问:“可你怎么就这么舍得我呢”

心口一窒,江玄瑾睫毛颤了颤,想伸手去碰碰她的脖颈,但还没伸过去,就被她凶巴巴地拍开了。

“做什么”她瞪着兔子眼道,“懂不懂规矩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

无措地看着她,江玄瑾抿唇,又将手伸过去。

李怀玉一点也没留情,他伸手她就拍开,像小孩子赌气似的,来来回回拍得他的手泛红。

“啪”地一声脆响,她力道没控制好,拍重了些。眼皮一跳,怀玉下意识地想拉他的手来看看,结果刚碰着他的指尖,这人就顺势缠上来,将她的手慢慢合在掌心。

“对不起。”江玄瑾哑声道。

轻轻一震,李怀玉咽了咽喉咙,眼里的水汽控制不住地往上冒。

她其实没什么立场怪他,只是最近一直呕吐,又腰酸背痛,任性地想发脾气。真的听见这三个字,她连五脏六腑都紧缩成了一团,又酸又涩。

一个没忍住,眼里的水汽就落了出去。

江玄瑾慌了,连面上的镇定都维持不住,捏着袖子来替她擦脸,一边擦一边皱眉:“他们说怀着身子的人不能哭,你……你想听什么,我都说,想要什么我也都给,先别哭行不行”

“不行。”她咬牙,“我自己也控制不住。”

像是积了多年的洪水,一朝决堤,怎么也压不下去,李怀玉坐在车上抽抽搭搭地哭着,江玄瑾有些急,左右看了看,往一个方向走了。

竟然就这么走了李怀玉这叫一个气,嘴巴鼓得跟青蛙似的,心想什么叫朽木不可雕,还是让他走回去吧!

正打算找车夫,然而刚一抬眼,那一袭青珀色的袍子,竟然就又回来了。

修长的手指捏着个红橙橙的橘子,他走回她身边,仔仔细细地把它剥开,取了茎络,掰下一瓣递到她唇边。

“我给你剥橘子,你原谅我好不好哇”很久以前,她是这样对他说的。

低头看了看他沾染了汁水的手,李怀玉不哭了,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傻愣愣地看着他。

江玄瑾有些不自在,手举着,向来镇定的一双眸子里满是忐忑。

“应该……很甜。”他道。

这么甜的橘子,你要不要尝尝尝了就不生气了,可以一起回家。

眼底的情绪清晰地透了出来,像谁家别扭的孩子。终于鼓起勇气找人和好。睫毛轻抖,眼神也飘忽,可他偏强自装作一副镇定的模样,薄唇抿着,不肯太示弱。

李怀玉瞧着,心想这就算是铁石成的精,也得在他面前软了心吧

张嘴咬了橘子,她扯过他的袖子擦了擦脸,问他:“回头吗”

指尖擦过她温软的唇瓣,江玄瑾怔了怔,目光落在她尚红的双眼上,心跟着一紧。

“回。”他点头。

青丝等人没有跟着出门,都在公主府里等着,谁也猜不到殿下这一趟出去会是个什么结局,心下不免都担忧。

日头渐高的时候,门外有动静了。众人都站了起来,灼灼地看向门口。

一袭牡丹裙扫过门槛,李怀玉只身进来,抱着肚子看着他们。

看见她那通红的双眼,清弦急了,上前就道:“殿下别难过,世上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只要您想要,甭管是谁,咱们都替您抢回来!”

“是啊。”徐初酿也连忙帮腔,“实在要走的人,谁也留不住,你别往心里去。”

就梧皱眉摇头:“紫阳君真不是什么良人,依在下之见,陆掌柜并无哪处输了他。”

江深尴尬地站在旁边,很想闷不吭声,但好死不死的,徐初酿不经意往他这边看了一眼,眼里有敌意。

这是受池鱼之殃了眼皮跳了跳,江深连忙道:“就算是亲兄弟,这回我也不帮三弟啊,既然是误会,那怎么能不听解释呢真是铁石心肠蛮不讲理!”

他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方才厅里人的议论来看,自家三弟好像不占理。人反正不在,他顺着说两句也不会掉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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