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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巧计安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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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乌大寿写的是:”遇麟而兴,遇龟而悟,遇龙而歼,遇凤而谐。”这四句话儿含义虽颇隐晦,但”麟、龟、龙、凤”四者,却与他恩师所赐的”四灵秘帖”相符,怎不看得他呆呆发怔!

黄衫客见沐天仇这副神情,遂从他手中取过纸条,一看之下,不禁失声说道:”妙极,妙极,天下竟有如此巧事!”乌大寿听了黄衫客之言,注目问道:”黄老弟,我所作卦辞,只有灵或不灵,你这巧妙两字,却应怎样解释”黄衫客遂把沐天仇恩师赐他”四灵秘帖”之事,向乌大寿说了一遍,笑道:”老人家请想想,这四灵秘帖,与您四灵卦辞,竞先后相符,怎不是巧妙无比之事”乌大寿似乎也被黄衫客之话引起兴趣,目中微闪神光,欲语又止。

黄衫客发现他这种神情,问道:”老人家想说些什么”乌大寿好似作了决定,毅然答道:”既然事情巧妙,我倒有了兴趣,打算再以先天易数,为沐老弟仔细参测参测。”说顿,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古朴木盒,递向沐天仇说道:”沐老弟再虔诚祷告,把盒中金钱倾出三次。”沐天仇这次却未如命照办,惶然说道:”晚辈知道参详先天易数,极劳心神……”乌大寿接口笑道:”沐老弟无须担忧,我自信精神还够,日出你参详参详,一咎吉凶。”沐天仇仍在迟疑,黄衫客一旁道:”贤弟迟疑则甚莫要辜负了乌老人家的一番盛意。”黄衫客既也这般说法,沐天仇只得先行虔心祷祝,把木盒摇了几摇,向下倾倒。

盒中所盛八枚金钱,连倾三次,自然形成了颇为复杂的各种卦象。

乌大寿看清卦象,再度闭目沉思。

这回他不单想得比上次长,也想得比上次苦。

时间长了,自然较苦,所以乌大寿的白发鬓边,也已满是汗珠。

沐天仇看在眼中,正觉惶悚,乌大寿已睁开双目,向黄衫客、沐天仇摇头苦笑道:”白发催人,不能不服老迈。我从这先天易数之中,无法再作更详确算,所得与上次一样,还是含意隐晦,若牢牢紧记我的四句话儿,到时或可参悟,发挥作用。,沐天仇以一种异常感激神色,向乌大寿抱拳躬身说道:慢说有四句玄机,就是无所指示,,沐天仇也对老人家的耗费心神,感激不尽。”乌大寿取纸写了四句话递过,黄衫客与沐天仇共同展阅,只见写的是:遇荷而危,遇雷而厄,遇阁莫入,遇亭而安。

黄衫客看完,向沐天仇正色道:”沐贤弟,这荷、雷、阁、亭四者,是乌老人家虔参先天易数而得,其中必蕴无上玄机,你要好好记住!”沐天仇正在点头,目光一瞥,忽然惊声说道:”乌老人家,你……你怎么样了”原来乌大寿身躯先是摇摇欲倒,然后又从脸上流露出一种红扑扑的异常光辉。

经沐天仇的一问,乌大寿苦笑答道:”糟糕,我的卜筮之学,居然不灵,想不到在收源结果之前,。还要把灵龟二字的招牌砸碎!”黄衫客不解其意,愕然皱眉问道:”砸了灵龟招牌老人家此话怎讲”乌大寿突又从目中闪射精芒,向黄衫客笑道:”黄老弟,你莫误会,我所说砸了灵龟招牌并不是说,今日为沐老弟虔心占卜的麟、龟、龙、凤及荷、雷、阁、亭等八个字儿,有失灵验,而是八年前所作的一次占卜,有了问题。”他虽略加解释,黄衫客依旧茫然,不懂乌大寿之意,是以前的哪一次有失灵验

乌大寿道:”黄老弟,我不是曾为自己占卜,认为可以活足一百零八岁么如……如今……”黄衫客仍然不解,沐天仇也诧声问道:”如今怎样老人家的高寿,不是业已一百零八岁了”.乌大寿目光移注沐天仇,笑道:”我生辰是在一百零八年前的此日亥时,故而必须活到半夜戌末初交亥时死去,才算是活足了一百零八岁;更因如此,我也才有还可再与两位老弟,饮上半日酒儿之语,如今不能兑现,岂不是砸招牌么”沐天仇这回听懂了乌大寿的语意,不禁骇然问道:”乌老人家,你……你……”他想问的话儿,犹未出口,乌大寿已微微一笑,向黄衫客扬眉叫道:”黄老弟,麻烦你一下好么我们的酒会,至此结束;请你把这当作酒桌使肘的棺材盖儿,替我揭开!”由于乌大寿郑重发话,绝无丝毫玩笑神色,加上他脸庞上那层显然是回光反照的红扑扑的奇异光辉,使黄衫客与沐天仇均不敢多言,肃然起立,先把棺盖上的酒坛酒杯移去,然后把棺盖揭开!

乌大寿从容跨入棺中,向黄衫客、沐天仇含笑挥手道:”黄老弟、沐老弟,我们虽然酒会未终,但这段机缘,倒也颇堪纪念,异日我所占卜之句,若有应验,随便请哪一位老弟,以杯酒支香,向九泉之下,为我通诚一告便了。”一说至此处,缓缓在棺中躺下,含笑阖上眼皮,鼻内立刻垂落了两条寸来长的玉箸。

黄衫客见乌大寿说死便死,正自满怀伤感,以袖拭泪,沐天仇突然长叹一声:”大哥,我们问心怎安竟害得乌老人家未尽天年,减寿半日。”黄衫客愕然道:”贤弟此话何来乌老人家减寿半日之事,怎会是受了我们所害呢”沐天仇叹道:”怎么不是这位老人家的卜筮之术,委实奇灵极验。大哥应该想想,凡作如此灵验的卜占先机,是否必耗相当心力”黄衫客听得连连点头,道:”那是当然,故而乌老人家虽精卜筮之术,却绝不肯应人之请,轻易施展,以防预泄天机,遭造物之忌。”沐天仇道:”大哥说得不错_,我认为乌老人家便是为替我两度占卜,耗费心神太多,才提前半日去世。”黄衫客闻言,先是怔了一怔,旋即点头道:”贤弟的一项判断,大致合于实情,但乌老人家的一百零八高龄,已是期姬上寿,纵然天寿半日,心中也不会有所遗凭的了……”语音至此略顿,目注沐天仇,正色沉声道:”贤弟,你既知那麟、龟、龙、凤与荷、雷、阁、亭八字,曾耗乌老人家相当心血,便须珍惜这段机缘,牢牢记住才是!”沐天仇向乌大寿的棺内遗体,抱拳肃立道:”乌老人家的英灵不远,晚辈沐天仇,感戴情深,必遵占卜卦语中一切指示,异日有了应验时,当向老人家以坛酒香花,通诚奠告!”他祝告方了,忽听茅屋之外,起了脚步声息。

沐天仇方与黄衫客交换了眼色,屋外来人便厉声狂笑道:”乌大寿,我弟兄寻你已久,今日才找到你的龟屋,你莫再作缩头乌龟,给我们滚出来吧!”沐天仇闻声,又向乌大寿遗体躬身一礼,道:”老人家,你的两人两兽之卜,果然应验了,可见您的灵龟招牌,根本不曾砸掉!”这时门外人又暴怒高叫:”乌大寿,你听到没有莫非你那两耳给驴毛塞住了!”沐天仇剑眉一挑,提气答道:”乌老人家耳中没有塞驴毛,恐怕是你的狗眼涂了驴粪!”茅屋外一声怒啸,呼然劲风起处,两扇柴扉已被人一掌震开!

只见两个貌相凶恶的黑衣老叟,似是同胞兄弟,正待发话询问,右边的黑衣老叟已厉声喝道:”刚才是哪个吃了熊心豹胆之人,敢对我兄弟出言不逊!”沐天仇上前半步,伸手指着自己鼻尖,答道:”是我!”左边黑衣老叟向沐天仇盯了一眼,狞笑道:”少时再和你小辈算账,先叫乌大寿那只老乌龟爬出来见我,莫要缩头儿藏在龟洞里!”沐天仇笑道:”我刚才说你们狗眼涂了驴粪,真是一点不错……”左边黑衣老叟牙关一挫,目中闪着凶光,沐天仇却视如不见,并不加理会,指着乌大寿灵棺,冷冷地说道:”假如你的狗眼未曾涂满驴粪,便不该看不见这口棺材,和棺头所镌字迹!”两名黑衣老叟站在门外,从亮处看暗处,一时尚未看清,但被沐天仇这样一提,注目留神之下,才看清楚了。

这回是右边黑衣老叟失声说道:”乌大寿老鬼,已死了么”黄衫客道:”尊驾等一步来迟,乌老人家活了一百零八岁,刚刚享完天年,咽气不久。”左边那黑衣老叟,声如山枭桀桀厉笑道:”我与乌老儿仇深似海,管他死了没有,也得报仇雪恨!他活着,我要杀他的人,死了,便戮他的尸!”说到”戮他的尸”一语便伸出两只鸟爪似的鬼手,向乌大寿的棺前扑来!

沐天仇剑眉一挑,目闪神光喝道:”狗东西,太狂莽了,给我滚将回去!”他是一面发话,一面向那黑衣老叟猛扑身形,挥袖拂去。

虽然沐天仇觉得这两名黑衣老叟,并非什么一等一的绝世魔头,未出全力,只用上七成功力,但他业经”离尘老人”特别成全,转注功力,成就着实太高,罡风怒卷之下,竟然把那黑衣老叟的疾扑身形,反震得飞出门外!

黄衫客目注沐天仇,含笑扬眉说道:”贤弟,我们出去和对方周旋周旋,免得在此拼斗,惊扰了乌老人家的英灵。”沐天仇点了点头,深以黄衫客之意为然,遂即缓缓向门外走去。

那两名黑衣老叟起初极为狂傲,但受沐天仇袖风一拂之后,凶威顿敛j如今见黄衫客,沐天仇双双走来,连忙后退丈许。

沐天仇走出茅屋,望了两个黑衣老叟一眼,对黄衫客笑道:”大哥,你的江湖阅历颇丰,可知这两个狗东西是何来历”黄衫客笑道:”贤弟似比乌老人家还要高明,他是卜而后知,你竟未卜而知,他们正是两条狗!”两名黑衣老叟中的右边那个,似较狂暴,闻言之下,刚一瞪眼,黄衫客已自笑道:”苟老大,你莫要瞪眼,我从你兄弟的服饰貌相,以及腰间各围的一根蛟筋软索,当作丝绦,便可看出你们来历了。”语落,转对沐天仇笑道:”贤弟,这两个是天南一带的黑道凶人,哥哥叫做苟东,弟弟叫做苟西,人称勾漏双凶,加在一起岂不恰巧成了狗东西么”沐天仇笑道:”这倒是真巧,他们合起来是狗东西,分开来便不是东西……”苟东、苟西在天南黑道之中,颇著凶名,哪里受得了如此讥讽,当下便由苟东喝道:”两个小狗,小耍口角轻狂……”沐天仇接口道:”我们不是口角轻狂,是就事论事。江湖中讲究人死不记仇,你们已经知道乌老人家,享尽天年,撒手尘世,还。

想惨无人道对他遗体行凶,哪还有半点人味,狗东西,三字,我还嫌骂得轻呢!”苟东一咬牙关,目光电扫黄衫客、沐天仇二人,厉声问道:”两个狂莽小辈,敢不敢报个称谓”黄衫客笑道:”告诉你们又何妨!我叫黄衫客,这位是我的盟弟,名叫沐天仇。”苟西问道:”看黄朋友这种神情,似乎与乌大寿老儿,有相当交情,要代他出头挡祸!”黄衫客正色说道:”乌老人家无亲无故,孑身漂泊江湖,他生前纵有恩仇,应随他谢世一了百了;不过苟朋友等,若想要我兄弟替乌老人家他了什么心愿,倒也不妨说出!”苟西目中凶芒如电,厉声剔眉道:”乌老儿昔日与我兄弟结有一掌之怨!”沐天仇笑道:”我道是什么一天二地之恨,三江四海之仇,原来不过是区区一掌之怨……”苟东怒道:”你别说得轻松,你愿不愿意被我打一掌”沐天仇双目流露湛然神光,笑道:”假如你弟兄对昔年一掌之恨耿耿于怀,我便代表乌老人家受你一掌!”这几句话,苟东听得大不相信,目注沐天仇道:”沐朋友是说,愿意代表乌大寿,不加反抗,坦然受我一掌”沐天仇笑道:”既称受掌,当然不加反抗,但却有个条件。”苟东问道:”什么条件”沐天仇道:”在打完这一掌之后,你们与乌老人家的前怨便消,最好更效法乌老人家,从此息隐林泉,跳出是非,莫再在天南黑道上鬼混!”苟东扬眉道:”倘若我一掌打死你呢”沐天仇笑道:”你若把我打死打伤,只怨我所学不精,功力不够,我义兄黄衫客决不找你们报仇。但若一掌之下,沐某侥幸无事,则你们务须听我良言相劝,从此回头,否则,我便为天南武林仗义除害!”苟东挑眉道:”好吧,我对于自己所练的绝户掌力.素颇自豪,今日便和你赌一赌!”苟西双眉深蹙,似在沉思,突向苟东叫道:”大哥,不要赌了,我已经猜出对方所弄狡狯!”沐天仇”哦”了一声,目注苟西问道:”苟老二,你此话何来

我弄了什么狡狯!”苟西冷笑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见,你身上定是穿了什么能避内家掌力的罕世宝衣之属!”沐天仇听了苟西一言,向他略为注目,点了点头,而含微笑道:”也难怪你会有这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想法……”苟西不等沐天仇话完,冷然接道:”你是君子么君子常坦荡,你敢不敢表现你自称君子的坦荡襟怀,来个脱衣受掌”黄衫客听得一挑剑眉,目闪神光,道:”哼,脱衣受掌黄某走南闯北,游遍江湖,倒还没听说过有这种规矩!”沐天仇向黄衫客略微摇头,叫道:”大哥,虽然江湖中向无此例,但小弟今日却想破例子;因为若因一掌之受而赢了赌约,度化这勾漏双凶,也算是代替乌老人家积了一份功德。”黄衫客投以一瞥敬佩的目光,点头叹道:”君子襟怀诚非小人可及,贤弟有此仁心,愚兄自难拦阻,但愿这两位苟朋友顽石有灵,莫要在贤弟这生公说法之下,仍是不肯点头才好!”沐天仇见黄衫客也表同意,遂一面解衣,一面目光电扫苟东苟西兄弟,含笑道:”我脱衣衫,贤昆仲哪位练得绝户掌力较高,便由哪位下手!”苟东双眉一剔,目闪凶芒,狞笑道:”我来发掌j沐朋友请凝功准备!”这时,沐天仇已脱去外衣,并解开内衣把他那极为坚实雄健,但又颇为白皙的胸膛皮肉,露了出来,目光先略瞥苟西,然后向苟东笑道:”苟老大请下手吧,如今苟老二应已看清楚,我并无依仗宝衣之属,弄甚狡狯!”苟东目闪凶芒,掌心向内,掌背向外,缓缓扬起右掌,嘴角之间,并浮起一丝阴森笑意。

这位勾漏大凶的举掌姿态,引起了黄衫客的疑念。

因为这种掌背向外,掌心向内的姿态,应该是”兰花拂穴”或”铁琵琶手”等功力所用,如今苟东已声明要施展”绝户掌”与沐天仇赌赛,怎的也用这种手法

疑念既起,黄衫客越发留神,准备只一发现什么阴谋毒计,自己便先抢下手,把”勾漏双凶”除去!

黄衫客密切注视之间,苟东业已目内凶光更浓地,似乎即将翻掌发难。

就在苟东即将翻掌而未翻掌的一刹那间,苟西突然语音发颤,失声叫道:”大哥慢点,你看这位沐朋友的左乳下方,并仔细看看他的眉眼部位!”这两句话儿,不仅使苟东停掌不发,连黄衫客也一起向沐天仇的身上注目。

原来沐天仇的左乳之下,生有一颗与他右耳垂后的同样朱砂红痣。

他们这样一看,使沐天仇莫名其妙,皱眉道:”苟老大怎还不下手我左乳之下只是有颗朱砂红痣而已,与我赌赛一事,毫无关涉!”苟东把两道目光盯在沐天仇脸上,神情仿佛变得和善许多,缓缓问道:”沐朋友,恕我多口,请问你的右耳垂后是不是也有一颗与此相仿佛的朱砂红痣”沐天仇好生惊奇,”咦地一声道:”有呀,苟朋友如何知道

我为了某种原因,才赶此来处,请乌老人家施展易容妙手,把我右耳后的红痣改变为黑色。”说完,略为偏头,。把耳后痣儿给苟东看了一下。

苟东目内凶光全敛,神色更是和善地,目注沐天仇道:”沐朋友贵姓”沐天仇被问得一头雾水,皱眉道:”苟老大,你好奇怪,既叫我沐朋友,为何还要问我贵姓”苟东笑道:”我是只知其音,不知其字,沐朋友到底是姓金木水火土的木,穆桂英的穆,沐恩感德的沐,,抑或是莫名其妙的莫”黄衫客静听之下,已知苟东苟西兄弟,必与沐天仇之父盖孟尝”穆星衡有密切关系。遂赶紧暗以”蚁语传音功力,分向苟东苟西耳边说道:”两位苟朋友,我这盟弟姓周穆王之t穆,,便是昔年大侠盖孟尝穆星衡之子,但他自己不知,因时机未到,请两位装装糊涂,莫要揭开他身世之谜。”黄衫客传音方毕,沐天仇正好对苟东答道:”我是姓沐恩感德的沐.苟朋友只是要与我赛赌,又不是与我攀亲,却问得如此详尽则甚”语音方了,”咚”的一声,苟东竟向沐天仇双膝跪倒!

沐天仇不肯受礼,闪身移过一步,讶然问道:”苟老大,你……

你……你突行大礼是……是为何故”苟东答道:”我是谢罪!”沐天仇不解道:”苟老大何罪之有”苟东满脸通红,以一种羞惭惶恐神色,把右掌徐徐翻转。

方才,他是掌心向内,如今翻转之后,变成了掌心向外。

黄衫客与沐天仇目光注处,看得分明,只见苟东五指并拢,指缝中竟夹着两根长才寸许,隐泛绿芒,显然淬了剧毒的黑色小针!

黄衫客看得一惊,暗想自己所疑不假,沐天仇解衣受掌之下,若被此针击中,哪里还有幸理

沐天仇倒真胸襟恢宏,见了苟东掌中毒针,竟毫不动怒,微微一笑道:”苟老大,你虽想用毒针暗算我,但并未实行,哪里有甚罪过”苟东道:”在下恶念已动……”沐天仇接口笑道:”奖善重心不重迹,重迹贫家无孝子,罪恶重迹不重心,重心亘古少完人。苟老大对这副对联含意,能体会么”沐天仇越是如此胸襟宽大,苟东越是惭愧,目中泪光莹莹,赧然说道:”多谢沐少侠如此宽仁,不予罪怪,但苟某无颜再复发掌,我兄弟对于这场赌赛,甘心认输!”沐天仇大喜道:”贤昆仲是说,愿意从此退出这血腥江湖”苟东点了点头,沐天仇见他仍是直挺挺地跪在地下,赶紧伸手扶搀,含笑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苟老人家请起来说话。”对方一有向善之念,沐天仇便立时改称他为”苟老人家”,这种举措,看得黄衫客连连暗中点头。

苟东居然不肯起立,摇了摇头道:”不行,沐少侠若是不答应我一项要求,我便跪在此处,决不起来!”沐天仇听得一怔,讶声问道:”苟老人家,你对我有何请求”他问得干脆,苟东也答得干脆,应声道:”在下想向少侠告假一年。”沐天仇仍不解其意,问道:”苟老人家,你这告假一年之语,却是何意我们风萍初识,怎能准你什么假呢”苟东道:”所谓告假一年,就是苟东今日虽然认输,但还请沐少侠宽限,准许我兄弟在一年以后再退出江湖,洗手归隐。”沐天仇似有所领会地,点头笑道:”我明白了,两位苟老人家,莫非是还有什么重大恩仇未曾了结”苟西长叹一声,抱拳躬身答道:”启禀沐少侠,我弟兄本非黑道中人,只因昔年目睹一位仁侠恩主,身遭灭门惨祸,才痛恨天道无凭,情绪愤激地走向了偏邪之路……”沐天仇侧面含笑向苟西说道:”苟老人家,贤昆仲之想法错了,常言道好,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天道是否无凭,要看那为恶之人收场结果,有的甚至会延到子孙身上,才显报应的呢!”苟东目中又泛泪光,以一种悲切语音说道:”如今可能天道将显,不单昔日凶徒略露马脚,连我兄弟的昔年恩主,也有了后人,苟家兄弟遂想向沐少侠告假一年,准备拼掉这两条老命,为恩主复仇之事尽尽心力!”话已说得十分明显,但沐天仇当局者迷,却f」5听不出来,只是近前伸手挽起苟东,点头笑道:”苟老人家,快快请起,大丈夫受人点水之恩,原当涌泉以报。我敬重老人家这种态度,不单准假,并请两位老人家自行抉择,于恩仇全了之后,再归隐山林便了!”苟东苟西闻言大喜,并由苟东向沐天仇躬身一礼,连声称谢,陪笑道:”多谢沐少侠宏恩,苟家兄弟就以一年为期,时光可贵,就此向沐少侠告别!”说完,兄弟两人又向黄衫客略一抱拳,便欲转身离去。

黄衫客道:”两位苟老人家,请暂时留步!”苟氏兄弟驻足回身,由苟东发话,向黄衫客投过一瞥疑诧目光,愕然问道:”黄大侠是否还有指示”黄衫客谦然笑道:”不敢当。在下听了老人家准备拼掉两条老命,一语,想对老人家有所提醒……”苟东诧声接道:”提醒什么难道黄大侠认为我们兄弟,不该为当年恩主报仇抑或螳臂挡车,有些不自量力”黄衫客笑道:”报仇当然应该,拼命则大可不必。因为若是拼命便可报仇,固不妨一拼,倘老命拼掉,仇却未报,岂非对故主无益对故主后人,则更是毫无帮助!”苟氏兄弟对看一眼,神情均似悚惕,似乎深以黄衫客之意为然。

苟西一抱双拳,向黄衫客施礼道:”黄大侠高瞻远瞩,还望不吝指教。”黄衫客含笑问道:”两位老人家如今称谓,可是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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