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回 反转(新年快乐)(1/2)
永嘉侯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却丝毫不表露出来,只看向皇上满脸惊讶与委屈的道:“皇上,这些东西完全就是子虚乌有,您忘记腾骥卫是干什么的了,要构陷出这样一份所谓证据来陷害臣,不说易如反掌,也难不到哪里去,若臣真私下养了一万精兵,还养了那么久,远的不说,只说一万人的吃喝拉撒睡,动静便怎么也小不了,可您之前可曾听到过一丝半点风声,其他人又可曾听到一丝半点风声可见庶人宇文承川……”
想起皇上方才又称宇文承川为太子了,只得不情不愿的改口:“可见太子殿下是在诬陷臣,臣对皇上和大邺的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只求皇上明察”
皇上闻言,就皱起了眉头。
的确,一万人的吃喝拉撒睡,放到哪里动静都小不了,若永嘉侯真私自养了一万精兵,还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一直瞒天过海到现在腾骥卫的职责和能力再没谁比他更清楚了,韩卓又一心忠于太子,要替太子构陷出这样一份证据来,的确不是难事……
皇上忍不住又犯起了疑心。
永嘉侯看在眼里,忙再接再厉:“皇上,您不知道,太子殿下方才当着臣的面儿,尚且唤韩卓夫妇义父义母,对他们多有维护,韩卓还扬言要让臣血溅当场,死不瞑目,私下里太子与他们夫妇感情有多好,可想而知。实不相瞒皇上,韩卓之女如今由臣的下属护送着,也在进京的途中,太子殿下一心以为臣会对她们母女不利,已数度派人去不计伤亡的拦截了,甚至还假借痘疫之名,将林贵嫔和五公主给控制在了自己手里,用以要挟臣和二皇子殿下,为了保住自己义父一家,太子殿下连自己的庶母和亲妹妹都能杀了,何况只是诬陷臣一个做臣下的求皇上一定要为贵嫔娘娘和五公主,还有微臣做主啊”
说得皇上眉头皱得越发紧了,看向宇文承川沉声道:“太子,永嘉侯说的是真的吗,小五不慎染了痘疫,以致关雎宫封宫之事,真是你做的”
宇文承川对永嘉侯的巧舌如簧恨得牙痒痒,道:“回父皇,这事儿的确是儿臣所为,儿臣既敢做,就敢当,宁死也绝不会当缩头乌龟不过儿臣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且说来话长,还请父皇容儿臣细细禀来,待儿臣说完以后,您再生气也不迟。”
说完不待皇上说话,已继续说起来:“儿臣打小儿命好也不好,父皇是知道的,说命好是因为儿臣生来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全天下再找不到比儿臣更金贵更幸运的孩子,说不好则是因为儿臣生不逢时,又没有尊贵的母妃和母族可以依靠。父皇或许已不记得儿臣三岁以前,您对儿臣是如何的呵护宠爱有加了,儿臣那时候虽小,至今却仍记得好些,所以等到骤然没有了父皇的宠爱后,儿臣心里有多难过且不说了,只说儿臣的处境,也是来了个天上地下大转弯,那时候儿臣虽小,倒宁愿自己一开始就没过过好日子了。”
宇文承川的语气很平静,整个人也都很平静,就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却让皇上满腔的怒火一下子散了个七七八八,取而代之的是心虚与愧疚。
他自己也是打小儿生于皇宫长于皇宫的,如何会不知道没有了上位者的宠爱和看重,便是位份再尊贵,也只有受尽委屈与侮辱的份儿何况那时候皇后与贵妃都有了自己的儿子,就更容不下他这个生母卑微,无人庇佑的太子了。
皇上只得默默的又听宇文承川说起来:“儿臣由几个忠心耿耿的老宫人护持着艰难的长到四岁,终于还是在某一日不慎落了单,被人给推到了冷宫里的一口枯井里,足足熬了三天三夜,就在儿臣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之时,终于被人救了起来,救儿臣的人,正是儿臣的义母韩夫人了。之后,韩大人辗转找到了韩夫人,他与韩夫人乃青梅竹马的恋人,只可惜被奸人所害……”
言简意赅把韩大人的经历说了一遍,末了道:“因为韩夫人当时已经收了儿臣做义子,韩大人便也开始教儿臣读书习武,只是儿臣依然身处重重威胁之中,所以打那以后,儿臣便开始常年卧病了,若不然,儿臣岂能熬到今日至于儿臣与韩夫人会一直隐瞒父皇,则是有苦衷的,韩大人的仇家位高权重,在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们养寇自重,残害忠良的情况下,我们岂敢打草惊蛇,便是现在,我们也没有十足的证据,可事出突然,也只能先把既得的证据呈到父皇面前,请父皇即刻遣钦差前往福建彻查,将那群蠹虫绳之以法,还冤死之人一个清白与公道了”
说完,又自袖里掏出几页纸张,双手举过了头顶。
何福海便忙上前接过,恭敬的呈给了皇上。
其上正是成国公府这么多年来如何与福建的水匪和海盗们勾结,监守自盗,垄断海运,牟取暴利,陷害忠良的种种证据,皇上只看到这些年来成国公因此牟利近千万两,且还不是确切的数据,只怕真实的数据更吓人这一项,已是气得铁青了脸,倒是顾不得去关注后面因为知悉了他们罪行,便落得满门俱亡下场的忠良都有哪些了。
韩卓缓声开了口:“臣方才虽不在懋勤殿,却能大概猜到永嘉侯都对皇上说了什么,不外臣乃罪臣之后,必定对皇上心存怨恨,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对圣躬不利,可臣一开始便知道自家的冤屈乃是拜成国公府所赐,皇上也一直被蒙在骨里,又怎么会如此是非不分等到臣有了侍驾左右的资格,等到臣亲眼见识过了皇上的英明神武后,臣便越发不可能怨恨皇上了,老虎尚且有打盹儿的时候,皇上日理万机,哪能事无巨细什么都亲力亲为,因此被底下的人浑水摸鱼了也是情有可原,与皇上何尤”
觑了觑皇上的脸色,继续道:“至于臣与内子,当年若非臣一家忽然蒙受不白之冤,落得满门俱亡的下场,她一定不会进宫的,所以还求皇上慈悲为怀,宽宏大量,饶了她和小女,小女生来便患有心疾,便皇上不治她的罪,也未必就能……臣只求皇上要降罪,都冲着臣一个人来,千万不要迁怒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您的儿子,更是您的第一个孩子,您已经在他的生命中缺失了父亲的角色那么多年,难道还想继续再缺失下去吗”
皇上这会儿哪还顾得上去生宇文承川的气,与永嘉侯蓄养私兵和成国公养寇自重的行径比起来,宇文承川与韩卓等人做的那些事,根本不值一提好吗
尤其是成国公府俨然已拿福建当自家地盘,俨然已拿自家当福建土皇帝的事,皇上近年来也不是不曾耳闻过,心里更是诸多不满与猜忌,只这一年多来,碍于朝廷事情多,三皇子又年轻早亡,所以暂时没有追究而已,却没想到,他们已过分到这个地步,眼里可还有他这个皇上
皇上当即怒喝起何福海来:“传朕旨意,立刻着腾骥卫去成国公府拿所有成年男丁下诏狱,待钦差前往福建查明一切后,再行论罪,成国公世子即日奉诏还京”
顿了顿,看了一眼永嘉侯,又道:“再着腾骥卫拿永嘉侯府所有成年男丁下诏狱,二皇子宇文承乾禁闭府中,待钦差查明一切后,再做定夺”
自家所有成年男丁都下诏狱了,自己这个一家之主岂能例外……永嘉侯万万没想到,不过眨眼之间,事情便发展成了这样,他不但没能将太子给拉下马,反而连自己也填限了进来。
说来说去,都怪成国公府太胆大包天,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那样的事,难道不知道皇上最忌讳这些吗偏又没能做好善后,让太子的人给揪住了小辫子,连带皇上本来只对他有三分猜忌的,立马也到了十分,实在是可恶啊
与他们的大逆不道行径相比,太子等人的那点儿小打小闹,立马变得微不足道了,何况太子又狡猾,知道利用皇上的愧疚之心,只要皇上觉得愧对他了,他的一切所作所为,自然都是情有可原,远构不成欺君之罪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