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火攻（1/2）

“七十二峰接天青，二十四涧水长鸣。”这二句元人的诗句说的是鄂西北武当山胜景。

武当山本名太和玄岳，《太和山志》称此山之高妙灵奇：“非真武不足当之。”故又名武当。自东周秦汉，直到元明之际。历代高人在此修道者不计其数。东周尹喜，汉时马明生、阴长生，魏晋南北朝陶弘景、谢允，唐朝姚简、孙思邈、吕洞宾，五代时陈抟，宋时胡道玄，元时叶希真、刘道明、张守清均在此修炼。特别是元末这里出了一代武学奇人张三丰。武当派的声名在江湖中更是无人不知，已隐然和少林派并驾齐驱。

武当山自上代掌门不幸去世之后。十数年来并未选拨新掌门，只是由上代掌门木石道人的师弟川源道人暂摄教务。

上代掌门木石道人共收了五名弟子，号称“武当五苍”，也称“武当五真”，他们是苍山苍水苍云苍松苍柏。这五人所学各有所长。

苍山以掌法出名，武当三山掌：推山、震山、移山。

苍水长于内力，武当派内家拳，太极推手号称以柔克刚。

苍云则胜在轻功，武当派登云上天梯的轻功绝学，在武林中堪称独步，除鄂北钟家的挑灯草过奈何桥轻功可以与之争一日短长外，武林中说起轻功皆是不如。

苍松号称剑术无双，“少林棍，武当剑。”武当派的真武剑、太极剑剑术那是不消说得。尤其是九十六路真武剑法，是当年三丰祖师从七十二峰二十四涧中悟出来的，其刚如山，其柔若水。变化无穷，其后他创立太极剑法，大部也是从这中间化出来的，不过是青出于蓝，更胜一筹罢了。

苍柏是木石道人的收山弟子，于武学方面天资不高。似乎并无特别厉害的家数，据说只是传下了师门的道法。在江湖中并不如四位师兄出名。

这一日，武当山上热闹非凡，原来是武当真武殿落成大典。

真武观一早便大开正门，自执掌教务川源道人以下，皆在观外早早迎侯宾客。

不多久，各派人马陆续来到。

少林派鉴心大师率领几名弟子来了。

峨眉派掌门乐平山带二个儿子乐同乐异来了。

昆仑派麻勒带领弟子应雷也来了。

崆峒派师祖伍千机亲率崆峒七友前来。

这帮人还没在观中坐定，茶水还没端上来。竟又有不少正派人马上得山来，有雁荡派无根道人、河间府灵鹤九剑、东北关东双虎等。川源道人先是一惊，但随即眉间掠过一阵喜色。

当下，川源道人令五位师侄及自已手下几位亲信得力弟子，将各派贵宾迎入。

武当山后山，祖师殿地宫，一名中年道人带领三十多名身穿道服的年轻人，进入长长的石通道。这些身宽大的道袍中鼓鼓的，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石道尽头，是一道铁门。一名弟子掏出早已配制好的钥匙，插入锁孔中，轻轻一拧，门呀地一声开了。

中年道人抢先进入铁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这房屋之中几无光亮，中年人向四周摸索了一边，发现这屋子方圆倒有数丈，触手之处都是棱角分明的石块，这似是一间石牢。地下脚踩之处软软的，发出息息之声，似是铺的稻草。

中年道人，向四周扫了一眼，昏黑中似是发现左边墙角之中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他暗叫一声道：“是了，在这里了。”说完便伸手来摸，果然是一个人，身上虽然穿的单衣，但体温隔衣传来，显然是个活人。中年道人轻身道：“教主，教主。”那人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中年道人再向上摸去。慢慢摸到他的脸上，此人胡子老长。中年人再向此人头上摸去。发现此人竟是个光头。不由一楞。叫道：“教主，你......”话还没说完，只觉胸口剧震，似被大锤子猛击了一下。叫声不好，已是哇一口鲜血喷出。心神略定，大叫道：“快点火把，快。我们上当了。”和他一起进来的数十人，都守在铁门外，听他如此叫，早有数人奔入。护在他四周。此时外面已点了数支火把，火光透过铁栅门照得这间不大的石室如白昼一般。

只见地上一人哈哈大笑，站起身来。众人不由吃了一惊，只见此人是个和尚，满脸胡子，头上油光铮亮。身材高大之极，一身一丈多长的僧袍，穿在他身上还显略短。

和尚笑道：“陆浩坤，你们上当了，哈哈。”那中年道人吃了一惊，道：“你哪里来的野和尚，这么卑鄙无耻，竟敢暗算本大爷，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和你大爷明刀明枪杀上三百合。”哪和尚道：“一来是对付你们这些魔教奸人，根本就不用光明正大。二来你们魔王当年在藏边害死那么多五大派高手，用的难道是光明正大的手段么，下毒暗器，无所不用其极，说到这无耻，只怕没有比这更无耻的了吧。三来这次你们竟敢假扮武当弟子，穿了武当派的服饰混上山来，这也叫光明正大，当真令人笑掉大牙。”

那中年道人见他识别出众人身份，当下也不再隐藏，说道：“不错，我便是圣教白莲圣使，行不更名，陆浩坤便是......咳......咳......”边说边抚胸咳嗽，显然适才被才和尚当胸一击打得不轻。那和尚道：“既是如此，贫僧也不来瞒你，洒家便是少林寺护法堂伏虎金刚崇能。”陆浩坤不由啊了一声，显是吃惊不小，这崇能是少林降龙伏虎两大护法神僧之一，武功之高，名头之响。在少林寺中也是不惶多让，特别是一手般若掌法，深得少林真传。崇能道：“陆圣使一定在奇怪为何我崇能以堂堂少林高僧的身份，竟下手偷袭于你，嘿嘿，要是照贫僧的本意，也不想如此，但方丈大师和武当执掌门户川源道长和其余三派首领，这次费了多大心力，设下此计，才引得你们倾巢前来，定要一计全歼尔等，为当年藏边一役中殉难的五派高手报仇。说不得，你武功这么高，不这么做，只怕想要全胜便有些难处。洒家只好得罪了。”他口中说得罪了，但言笑自若，脸上丝毫没有愧疚之色。陆浩坤叹了口气道：“不错，对敌不狠，自绝其门。我教行事向来心狠心黑，不择手段，不留余地，若我们易地而处，只怕也会这么做，抑或更狠也未可知。唉，也可以说是报应吧。”

正说话间，那和尚身后的左道的石壁轰隆一声开了一道缝。陆续走进二十来人，当先一人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道人，黑须圆脸，满面红光。第二人是个矮瘦和尚，面色蜡黄，似是大病初愈。第三个是个十七八岁的美貌小尼姑，面白如雪，一双俏眼向周围微微扫视，众人只觉她清丽已极，不敢逼视。和小尼姑同时进来的，是个高大的老者，黄须黄发。那老者后面是个祢衣百结的老丐，手中提着一根枯黄的竹杖。

再后边陆陆续续进来十来人，僧道俗，男女老少都有。

前面五人，刚一进来，崇能对陆浩坤道：“这几位你想来不认识吧。”陆浩坤道：“不错，五大派高手我见得多了，但从没见过他们在江湖走动。”崇能笑道：“那你今天走了大运了，五大派高手你见得多了，那是不假，但五大派的掌门你是第一次见到。”陆浩坤惊道：“什么，你说他们是五大派掌门。”崇能道：“也差不了多少，这位道长，乃是武当上代掌门首徒苍山道长。现今武当掌门之位尚虚，但苍山道长是不二人选，这点在武林早有共识。”陆浩坤道：“哦，原来是苍山道长，阁下的武当三山掌在武林中好大名头。”苍山道：“好说好说。”崇能一指那矮瘦老僧道：“这位便是我少林派方丈鉴心大师，货真价实，如假包换。”陆浩坤尚未答话，他背后一人道：“陆圣使，他确是少林方丈，上次去下战书，看到过。”崇能接着介绍了黄须老者是崆峒掌门伍千机及七位同修崆峒七友，再后面是昆仑派的大胡子回回麻勒及弟子应雷，峨眉掌门乐平山和二个儿子乐同乐异。除五大派外，还来了不少武林中成名的人物，如丐帮帮主水复、辽东白山黑水一支香，最后，崇能道：“至于这个小师太那是南海紫竹神尼......”话未说完，陆浩坤身后那人道：“她不是紫竹神尼，紫竹神尼有这么年轻么。”崇能道：“我没说她是紫竹神尼本人啊，她是神尼她老人家的得意弟子，小师太。现在虽不是掌门，但是未来的掌门。”那小尼姑脸一红，双手合十向众人施礼。

陆浩坤道：“原来，你们全来了，设好了套等我们来钻。”

苍山把眼一瞪道：“哼，你们这帮魔教奸徒，十六年前害了我们五派多少条性命，我师父他老人家一身神功，竟被你们这些屑小毒死。”陆浩坤道：“十二年前那一役，是事出有因，我教中精英，也损折大半。其间有很多谜团，目下尚难解。”丐帮帮主水复道：“你们魔教贼心不死，竟在武当山上伏下内奸，到底有什么图谋。”陆浩坤道：“敌中有我，我中有敌，难道我教中就没有你五大派的卧底。”伍千机道：“不错，有便如何。哼，这次要不是你们的内线给你们通风报信，只怕你们还不来送死呢。”

陆浩坤道：“这么说，你们故作神秘，假意泄漏出风声，说武当祖师殿地宫中拘押着我教天字号人物。我教教主失踪多年，你等算准我等猜到是他被囚禁在此，必会再详细计划营救。”

少林方丈鉴心道：“正是，施主神机妙算，果然厉害。呵呵，但说到智计武功，我看和川源真人毕竟还差了一截。”说着回头着了看苍山。苍山道：“不错，师叔他老人家算无遗策。虽说他目下患腿疾不便前来，但有他居中指挥，我们不是照样将魔教一网打尽。”

陆浩坤冷笑道：“算无遗策，哼，我看未必吧。我等化装上山，把守山门的道人为何没有认出我等。”崇能大笑道：“陆圣使，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这二人不是你们的人么，师叔他老人家怕仓促调动引你们起疑，故三个月前便打发他二位看守山门。你们说不定还心中暗笑，大叫天助我也。”陆浩坤道：“罢了罢了，川源这牛鼻子好阴毒。十六年前那一役中没让他早死，当真是老天无眼。天灭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