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2)
王润之和王朝云的棺材已经在昨天就请人给起了出来,此时将这三个棺材装上马车,苏迈等人的家眷也开始陆续的上车了。
高俅这边跟张根对面而立,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这样很是随意的站着。
良久之后,张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这份公文,苦笑了一声,说道:“大人!高大人!我的高大人啊!您这是闹哪出啊苏先生驾鹤西归,我心里面也是难过的,我也能理解您的想法,可是您这样做,实在是不太合规矩啊!”
“规矩什么规矩我自从入朝为官开始,我又遵守过什么规矩呢我意已决,万难更改,你也不用多说了。”
高俅摇了摇头,这件事情早在七天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自然不会因为张根的这一番话而有任何的动摇。
“可是……您这让我怎么跟朝廷解释苏过他丁父忧是正常,可是您这个……没法说啊!”
面对高俅,张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劝阻了,道理人家不是不懂,可就是不按着规定来,他张根又能将人家怎么样呢
“没法说就不要说了!我写的东西你直接递上去就行,有什么问题,我自己担着!”直接将话给说死了,高俅抬头看了看天色,紧跟着又低下了头来,“好了,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你们就回去吧!”
说完之后,高俅也不管张根还想说什么,直接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随后车轮滚滚,向着眉州的方向前进了。
留在原地的张根,看看高俅的马车,再看看自己手中的这份公文,无奈地摇了摇头,紧跟着仰天长叹。这都是他娘的什么事情啊!
苏轼去世的消息传播开来,同时高俅辞官的消息也送到了赵佶的面前。在看到高俅请求‘丁忧’的奏折之后,赵佶一阵沉默,随即将奏折扔在了一边,没有多说什么。倒不是赵佶不想说什么,只不过高俅现在都已经离开了杭州,就算是还没到眉州,估计也是差不多了,这种情况之下,赵佶还能说什么呢
在得到苏轼去世的消息传播开来之后,不说是人人哀叹,其实也是差不了多少的了。其实是苏轼那些朋友,不管是在朝的、不在朝的,反正都是十分的难过。
而苏轼的亲弟弟苏辙,也是悲痛万分,更是在悲痛之中撰写了祭文——《追合轼归去来词》,后又作《东坡先生墓志铭》。
就在众人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同时,有的人却开始暗中动作了起来。旬月之间,韩忠彦被罢相,不久之后,元祐党人的事情再次被提了出来。
只是眼下主持朝政的一干人等,全都是‘变法派’的元丰党人,本来还有个持反对意见的韩忠彦,此时却已经不在朝堂之上了。剩下的朝臣之中,曾布虽然也觉得这样做不太对,可是却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有因才有果,这种事情说那么多其实也是没有必要的。
元丰、元祐本来都是大宋的年号,只不过一个是宋神宗的年号,一个是宋哲宗的年号。当初赵煦的老爹宋神宗赵顼变法,可是来回的折腾,到了宋哲宗赵煦这里,却是不想变法了,因此当年反对变法的一干人等就全都翻了身了,并且还带领着一大帮的同乡好友一同回来了。正事因为这样,变法的才会被称为元丰党人,而反对变法的就成了元祐党人。
事情说起来其实挺复杂的,可是真的要找这一次事件的缘由,却是十分的简单,毕竟反对变法的人里面,以王安石为首的这一帮人,重新上台之后做的实在是太绝了,全部的新法全都给废弃掉了。可是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如果说祖宗传下来的律法是十全十美的,那怎么朝廷的冗官会那么的多,办事效率会那么的低下,要求变法的人会那么多呢
从这点上来说,其实是元祐党人自己将路给走死了,倒是不能怨人家元丰党人。
不过此时的元祐党人事件,却是牵连甚广,不只是那些反对变法的,只要不是元丰党人、只要是开口反对过变法的人,就全都牵连在内,波及不可谓不广。
而在这次的事件之中,最倒霉的就要数苏轼了,本来在变法的事情上,苏轼的立场就是两边都不站,虽然不同意全盘变法,可是对于其中的一些变法内容,比如说免役法一类的,还是比较赞同的。不过这次的事件当中,却是将其归在了元祐党人之中。
正因为高俅‘不告而别’的事情而烦心的赵佶,对于这件事情却是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一见有人上疏说有人反对变法,当时就怒从心头起,连带着对高俅的怨气也一同发泄了出来,因此对于这些人提出的元祐党人的名单连看都没有看就通过了。
随后,蔡京看事情得到了皇上的认可,当即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人前,开始着手安排‘元祐党人碑’的雕刻事宜。连同司马光、苏轼在内一共三百零九个人,全部雕刻其上,昭示全国。所有被雕刻上‘元祐党人碑’的人,还在世的人,重者关押,轻者流放,不经允许,不得内徙。至于说已经辞世的那些人,虽然说不能将死人如何,但是他们的亲眷却是受到了波及,最轻的也是不得为官。
此碑一出,天下人人叱骂,元祐六年的状元马涓立刻作文大骂蔡京,不过却被列入了元祐党籍,随后免官禁锢,永不叙用。
面对这样的结果,虽然说人人心中都很是不满,可是却又无可奈何。现如今的朝堂之上,蔡京虽然不是只手遮天,但是权势是一时无两,而有能力斥责蔡京的人,却大多对这件事情持支持的意见,毕竟他们一个个的都是支持变法的,在这件事情上是没有更改的可能性的。不过在人前的时候,曾布也是斥责过蔡京两句,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把事情做绝了,想要收场的时候可能就晚了。
曾布的话本来是很中肯的,也没有说什么重话,但是落在蔡京的耳朵里面,却是觉得多少有些刺耳了。要知道蔡京现在可谓是如日中天,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那里能听得这种训斥的话语虽然说面上没有表示,但是心里面却是实实在在的记恨上了曾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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