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下馆子,家事,国事,华兰,砍人…… (2)(2/2)
最好不要动不动就产生厌恶情绪,无可奈何的和一个自己深深厌恶的男人过一辈,是很不健康的生活方式。
——明兰正在努力练习中。再过几天,待顾府整顿完毕,她得办顿上梁酒宴请亲朋,那之后她就得时不时的去宁远侯府给长辈请安问好了。休假要结束了,希望那时也一切顺利。
“你倒什么都敢说”顾廷烨眯眼,隐含凌厉目光。
明兰歪着脑袋,静静的:“你说你喜欢听真话的,何况……我也瞒不过你,叫你逼着说真话,还不如自己说呢。”
“你并没有指着我过日”顾廷烨挑高了一边的眉毛。
“不。”明兰掰掰手指,摊开,“我指着你过日的,可是……”她沉静的眸直直看着男人,清澄的叫人难过,“若你变心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顾廷烨眸色晦暗,忽又问:“那你会怎么办”
明兰支着下巴,苦苦思考:“不知道,等那时再说罢,大约不会去寻死吧。”
她对姐妹的最初期待,不过是她们莫要害她,只要满足这点,华兰如兰都是她的好姐姐;她对盛紘王氏的唯一期许,也不过是他们不要拿自己换多好处,只要他们多少还为她的婚嫁幸福考虑,那他们就是好父母。
如今看来,基本上,盛明兰这个生物的生活,还是愉快的;她一定会寻找一种让自己最舒服的生活方式,不论是不是离开他。
顾廷烨一瞬不眨的看着明兰,昏暗的车厢里,只有车帘透出一丝光线,笼在她如美玉般白皙的面庞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盖住了黯淡水晶般的光彩,弯曲的颈项无力的靠着,脆弱的,颓丧的,茫然的,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嫉世愤俗。
这样惊心动魄的美丽生灵,充满了自我嘲讽的调侃伤怀,她热爱生活,她唾弃生活,她乐观热忱,她颓废冷漠,她似乎时刻都在肯定,又时刻都在否定,矛盾的完美对称——把湿漉漉的她从江里捞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好奇着她,他从没有这样着迷过一个人。
“若是你遇上了你姐姐这般的事,当如何处之”男人忽然发问。
沉寂的眸灵动起来,像湖面漫开秀丽的涟漪,她拍着小几,俏皮的笑道:“官逼民反,这还了得!我立时就去拎两把菜刀来,一把押着自己的脖,一把押着那人的脖,一声断喝——不让我活,也不叫你们好过!”
然后她呵呵的笑倒在猩红华丽金线刺绣的垫褥上,像个孩般淘气。
顾廷烨深深看着她,他没有笑,他知道她不是在说笑,她的眼睛没有笑——好几次都是这样,相反,她目中还带着一种异样的绝然;美丽的像扑火而去的飞蛾。
他一把拖起她,粗暴蛮横的抓她到怀里,用力箍住,拼命的箍住,直勒得她快断气了,才慢慢放开,明兰抬头大口喘气,被闷的满脸通红,险些断气,木木的看着他。
顾廷烨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他似乎很生气,气她不信任自己,但又不得不承认她的顾虑也很对。末了,他只能抚着她秀美的眼睑,轻轻叹气,低低的沉着声音:“不用菜刀,你想砍谁,我替你去砍。”反正他亲妈早没了。
明兰木木的,茫然不知所以——他在说什么。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砍的比较好。”
明兰呆呆的笑了几下,表示同意;顾廷烨忽然又是一阵大怒,狂暴的掀翻了车厢里的小几,一拳捶在车壁上,震得马车摇晃,明兰吓作一团。
顾廷烨压低恨声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成亲还不到一个月,你就成日想着该找什么样的退!你个小混蛋!”
说着,一把提起明兰的胳膊,麻利的掳起她的袖,照着她雪白粉嫩的肘,啊呜就是一大口,留下两排整齐的牙印。
明兰吓的花容失色,扁着嘴,泪汪汪的看着顾廷烨忿忿的转身下车!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幕僚的演变。
某关一直对狗头师爷之类的角色很有爱,颇有意思构思关于此类小说的大纲。
所谓师爷,也就是幕僚,又叫幕宾,幕友,里面的老大一般叫幕首;他们并不是正式的政府编制官员,而是某些官员自行聘请的参谋型人才,他们为主家出谋划策,参与机要,草拟奏折,甚至裁行批复,联络官场,处理案卷。
他们和所谓的‘清客’是截然不同的,清客主要的功能是捧捧主人的臭脚,吟诗作对,说说风月等闲事。
有些高官大吏的幕僚师爷,其权力几乎比一般官员还强大。
这种情况最初源于春秋战国,那时幕僚有另一个名字,叫‘门客’;当时各国国主或权贵,都争相养士,孟尝君一口气就养了个,其中有会武艺的,有会吟诗作对的,有会辩驳的,还有会偷鸡摸狗的。
进入秦汉之后,中原渐成统一之势,社会要求稳定,门客渐绝迹,取而代之的是士型幕僚,他们大多是怀才不遇的隐士高人,或者干脆就是科举失意的读书人。
其中明朝是幕僚师爷的发展形成期,标志件是绍兴胥吏帮的兴起,也就是绍兴师爷的萌芽;而清朝则是师爷制的鼎盛时期。
清代各级地方官员无有不带师爷上任的,少则五人,多则几十人;其中许多师爷在历史上都是鼎鼎大名的。
例如康熙时期的水利专家陈潢,雍正时期的田镜的师爷邬思道,乾隆时期的顾礼琥和汪辉,甚至著名的家蒲松龄,著名的者章诚,著名的政治家林则徐,李鸿章,左宗棠,都是当过师爷的,并且把师爷当的举国闻名。
这些厉害的幕僚师爷,其实就是没遇上刘备版本的诸葛亮,他们虽身在市井草莽,但上可以准确揣测圣意,下可以自如安抚地方,举凡河运水利盐漕官司甚至官场派系皇家夺嫡,都往往有精准的判断力,能帮助主家(又叫东翁)顺利为官。
那为啥他们自己没做官,很简单,他们科举考试成绩八好。
某关仔细调查了明清两代的幕僚师爷制,发现明朝时的官吏还基本能靠自己来处理政务,师爷并非必需,但到了清朝,没有师爷简直没法赴任当官了。
为啥咩理论上来说,明朝对人的八股毒害还没有那么严重,基本上,科举成绩还是能多少反映个人能力的,一般来科举成绩好的也能基本完成当官任务。
而到了清朝,八股毒害人心思想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考出来的大多是高职低能型的书呆,他们只精通八股,却丝毫不懂国计民生,不通政务,昏聩无能,这从客观上造成了他们对幕僚师爷书吏的依赖性。
最要命的是,外任官员的师爷们是没有编制的,不能像正常官员一样受到国家机器的监督,不需要换届调任,不需要考察考绩,往往官员们来了又走,他们却几十年盘踞当地。
他们位卑而权重,到了晚清末期对社会造成了巨大的危害。
最后,师爷制终止于张之洞老先生,他不是讨厌师爷,事实上晚清著名才辜鸿铭就是他十分喜爱的幕僚,就是因为他正面认识到了幕僚的重要性(实际办事人员),性在大帅府下设了各类科室,让这些师爷有所长,各自发挥才能。
师爷制反而渐消失了。
这里,某关摘录了几个有趣的师爷故事,师爷与雇主的关系无奇不有,有的是儿当官,父亲在底下当师爷;一位女师爷更传奇,分别担任过父亲、兄长、丈夫的师爷。
父档
清代有父为幕的:清代浙江有个少年进士,年方十八就得高中,不久被授为某一县的知县。他的父亲是一位精通刀笔的老牌师爷,担心儿年纪轻,不熟悉政务,就与儿一同赴任,深居衙内,为儿出谋划策,处理各种公案牍。每天晚上,老师爷都在灯下与儿讨论一天的政务得失,指导如何施政,而这位少年知县也因此政绩卓著,名声远扬。(《折狱奇闻》卷四)
兄弟档
此外,也有不少为弟为兄幕的故事。例如清朝同光之际,著名戏剧家及戏曲评论家杨恩寿,就曾是他六兄杨麓生的师爷。当时杨麓生调任广西北流县知县,该地在经过平天国动乱后,统治秩序混乱,州县残破,官员外快也很少,有的甚至出价八十两银,聘请兼任刑名、钱谷、书启项事务的师爷,因此很少有人愿意到广西去应聘。
杨麓生自己忙着下乡清剿盗匪,因此县衙里必须有靠得住的师爷当家才行。于是他急召原来在湖南家乡当师爷的杨恩寿赶到任所来帮忙。杨恩寿在县里一个人既管刑名,又管钱谷,县考时要批改考卷,平日还要兼管当地的税关事务,整日忙得不可开交,以致旧病复发。他在日记里大吐苦水,直说“曷胜焦灼”。后来,杨麓生又请另一个兄弟老来帮忙管税关,杨恩寿方才略微轻松一点。近两年后,杨麓生以当时的广西第一高价——每年六两银,聘请到另一名师爷,杨恩寿才得以脱身回乡。(《坦园日记》)
清代女师爷传奇
父为幕、弟为兄幕不稀奇,清代还有妻为夫幕的故事。据清人笔记记载,乾隆年间,直隶就曾有一位巾帼幕友。她是某知府的女儿,自幼随父赴任,耳濡目染,“自刑名钱谷,及书札往来、财赋出入”,无不精通。当父亲年老多病,精力不济时,她就代为主持政务,成了一名“女师爷”。
知府去世后,这位巾帼幕友又随兄赴任,成为哥哥的师爷,“兄倚之如左右手”,一直到十九岁时才由兄长作媒,嫁给一位新任知县。结婚后,她嘱咐夫君只需管“堂上事”,自己则在内院设“内签押房”,以四妾承宸誊抄,两个老妇把门、传递公,“案无留牍,邑无废事”。丈夫因此政绩卓著,被上司提升为直隶州知州。然而,她却劝告丈夫说:“君之才能只够治理一个县,不够治理一个州,而我要管理家务,也没有精力来帮助你。我们还是急流勇退、告病归乡的好。”说完就取出早已起草好的禀,请夫君过目签押,然后夫妻俩回乡颐养天年。(《清代吏治丛谈》卷一)
ps:据说上面这则女师爷的故事,就是港剧《铁齿银牙》里面女猪脚的原型。
……
这里再解释中两点有些读者不理解的地方。
首先,对明兰才的设置,是参考某关自己的一位女同,她就是某不错大政法系的毕业生,毕业后直接考了公务员,进了法院混日。
事实上,像这种受到严格政治法律教育的专业人才,固然有只会背律条的书呆,但也有不少真到分析判断能力的家伙,例如吾友,平常看来很温顺可爱,一旦对着国际国内新闻播报,评论起来真叫一个毒舌犀利,见识超群。
再结合上面女师爷的故事,其实古代也有许多贤内助,她们自小受到父辈家族的耳濡目染,见识卓越,洞察世事,往往很有先见之明,她们的丈夫有时候信任她们更甚于自己的幕僚,常和妻谈论时政局势——因为老板是可以换的,而老公基本很难换。
不过是这样的女大多隐居内宅,不大出名罢了。
例如,戚继光的老婆就很懂军事,常和老公谈论行军布阵,说到高兴时夫妻俩还对打一场;翻开古代后妃史,那些无师自通国家大事的女数不胜数,妇好,述律平,刘娥,武则天……偶就不多说了。
……
再来,关于袁夫人,很多读者都说她的描写过了,祖母怎么会去烫伤自己孙呢;不是的,乃们仔细看啦。
袁夫人并没有要害孙的意思,不过是想拿捏华兰罢了;不过她的确有疏忽轻慢之责,导致下面的婆不把小主人当一回事,主观上她没有害人之心,但客观上她是需要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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