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结社（1/2）

回来的机械丸沉默着拉开了房门。

“机械丸, 你回……你的手！”

听到开门声，和西宫桃凑在一起、披着个毛毯打游戏的三轮霞转头看到他，呼吸一窒, 赶紧扔下手里的游戏机。

“痛不痛？发生什么了？怎么伤的这么重……”

机械丸沉默不语。

西宫桃反坐在沙发上，抱着沙发的背靠, 皱着眉：“你去和横滨校的打架了？”

机械丸不想多说，干脆承认：“嗯。”

“跟哪个？”西宫桃开始四处寻找被自己随手一丢的扫帚。

“不是什么大事。”机械丸后退一步, 避开了三轮霞想要碰他的手，“我回房间了。”

“机械丸……”

在他身后，三轮霞看着迈上楼梯的机械丸, 表情带着担忧。

西宫桃趴在沙发靠背上, “直接说出来嘛，又不丢人。”

庵歌姬打开门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她在门口愣了一秒：“怎么了？”

“机械丸跟横滨校的打架了。”西宫桃隐去后面‘输了’的半句, 言简意赅。

“打架？”庵歌姬皱起眉, “在这种时候？”

“谁知道横滨校的怎么想的。”护短的西宫桃选择在对方身上挑错。

“……”

“我去看看。”庵歌姬提起衣摆上楼。

“老师！我也去！”

三轮霞从她后面追上来。

同一时间，外观是教堂模样的图书馆内，红木制成的书架林立，奢华厚重，分隔出大大小小的不同区域。

两侧巨大的墙壁填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一路向上延伸, 聚拢成书籍模样的彩绘玻璃天窗。

声音沉闷的木制楼梯通往巨大墙壁书架的不同区域，站在三楼不起眼的角落里，禅院真依刚刚从墙上抽出一本绿色的厚皮书，却突然听到楼梯下响起了女孩清冷的声音。

“乱步前辈，费奥多尔不在学校里。”

禅院真依微不可闻地一愣, 迅速后退几步，藏身于拱形假门铸造的阴影里。

“在担心敦君？”

少年的声音太有标识度，禅院真依瞬间认出这是那个名为江户川乱步的横滨校三年级生。

“嗯。”

“没必要担心，敦君的任务地点离那很远。”

楼梯下响起了陌生的声音，声线里带着独属于少年的开朗：“中岛外出做任务了，吉野可以老老实实地待在学校，芥川怎么办？”

“那是港黑该考虑的事。”类似塑料包装摩擦的声音响起，江户川乱步似乎在吃着什么，声音含糊不清，

“也是，毕竟你们是武装侦探社。”陌生的少年声线带着无奈，“只负责保护中岛。”

‘武装侦探社’？‘港黑’？禅院真依皱起眉，愈发隐藏起自己的气息。

陌生少年的声音：“吉野想好去哪个结社了吗？”

“敦说会带他加入武装侦探社。”女孩清冷的声音中藏着点期待。

“嗳——？又是武装侦探社？这样岂不是一年级四个人有三个是你们的了，稍微留一个给组合嘛。”陌生的少年拉长语调，语带无奈和抱怨，“明明我们才是福利最好的吧，为什么不接受邀请啊。”

“你叫菲茨杰拉德改改作风，想报名组合的人说不定就会‘哗——’地直线上涨呢。”

“……饶了我吧。”

安静了一会，陌生少年又开口：“不召回猎犬吗？都要发生这种事情了。”

“没必要。”江户川乱步吃着零食，满不在意，“一是猎犬短期内不会被允许归校，二是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召回他们的事。”

“可是不会有危险吗？那两个学校的人还太弱了，以死屋之鼠的理念，肯定会对他们下手吧。”

“嗯？”原本漫不经心吃零食的江户川乱步稍微来了点兴致，“你想救他们？”

“也不是……”陌生的少年一愣，“……等等，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你才把任务交给中岛去做，让他远离战场的吧。”

“……”

陌生少年吐槽：“你这是什么表情，一副‘你好蠢，居然现在才想到’的样子。”

“恭喜，答对了~——顺便一提，没有奖励。”

“……喂。”

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躲在拱形假门阴影下禅院真依原本正皱着眉思考，分析自己刚刚窃听到的情报，然而她偶然间抬头，却看到对面楼梯上的阴影动了一瞬。

……！

禅院真依的手下意识扶上腰侧的枪把。

对面阴影中的存在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警惕，稍微向前一步，露出了一点自己的原貌。

……玉犬。

禅院真依皱着眉，移开自己扶在枪把上的手，一人一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无视对方。

短暂的沉默后，楼梯下再一次传来了交谈声：

“这样一个个数过去，猎犬不会回来，港黑是最积极的右翼结社，已经确定出手了，异能特务科应该会在事情的末端出手，我们组合持中立态度。至于最不该碰的‘校长派’……已经被他们动了。”

“武装侦探社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江户川乱步的声音带了些别扭：“虽然我不想管，但是看社长怎么想吧。”

“社长拜托我保护的是‘横滨校’，只要咒灵方和咒术界基本平衡，我就无所谓。”

盘腿坐在椅子上的江户川乱步些微仰起头，视线轻轻扫过二楼两人躲藏的地方一瞬，又看向图书馆的顶棚，仿佛碧绿宝石一般的瞳孔倒映著书籍图样的彩绘玻璃，眸光淡淡，没什么情绪。

结合原着，再结合五条悟的剧本，构造横滨校内部‘内战’与‘分歧’的现状，降低威胁，招致平衡，不仅是构建剧本里的平衡，也是构建外界的平衡，一步步稳扎稳打，将横滨校的存在深入人心。

沉浸于楼下对话的禅院真依没有注意到最开始说话的女孩一直没有再开口。

“有什么事吗？”

……！

禅院真依倏地转过头，右手下意识握住了枪把。

一个藏蓝头发的小女孩站在她的身后，身着一身和服，静静地仰头看她。

……被发现了。

禅院真依在心底‘嘁’了一声，视线微不可闻地扫向楼梯的另一端，原本藏匿在那里的黑色玉犬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收回视线，装作自然地把那本绿色的厚皮书放回原位，“我只是随便逛逛而已。”

女孩的呆毛动了动，没有说话。

禅院真依食指勾了勾耳畔的碎发，不太自在地随口道：“这附近有什么能打发时间的地方吗？”

说到打发时间，禅院真依双手环胸，隐藏起自己被发现的慌乱，语气刻意表现出不满：“把我们放在这里不管，还说接下来的发展才是重头戏，究竟要把我们困在这里多久？”

来横滨校的时候，织田作之助要求京都校闭眼，他们猜测横滨校外围大概有与东京校结界类似的存在，因此没有贸然出校，但如此一来，只要横滨校不主动放他们离开，他们就相当于被困在了这里。

名为江户川乱步的少年一步步踩着楼梯，慢悠悠地上楼，怀里还抱着大一袋膨化食品，“等到晚上九点，随便你们去哪。”

他看到在场的第四个人，却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

……！

禅院真依下意识移开了视线，手心紧紧地攥住枪把，面上依旧维持着强势：“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说清楚就活该被误会。”

江户川乱步挑眉看了她一眼，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虚张声势，但大度地没有拆穿。

“总之，别再乱逛了，你们中的一个已经给我们惹麻烦了。”

江户川乱步从怀里的膨化食品抽出几片薯片，扔到嘴里，声音含糊不清：“再这样下去社长肯定会来找我，超麻烦的！”

惹麻烦……谁？禅院真依皱起眉，持住枪把的手却下意识紧绷。

不知为何，她的直觉让她下意识警惕和抗拒这个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少年。

“……”

禅院真依无比抵触此刻被夺走主动权的局面，沉默片刻，她紧了紧攥着枪把的手，像是要给自己底气：

“你们刚刚说的‘结社’……是什么意思。”

最后走上楼的少年金发蓝眼，带着棕色的帽子，似乎有些惊讶她就这么变相承认自己在偷听。

“是你们学校没有的制度，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

“不是什么秘密，敦君说不定还在争夺战的时候说出去过。”

江户川乱步又伸手从袋子里拿了几片，薯片的咀嚼音和含糊不清的语句一起响起：“主要以学生为主体构成的结社，可以由学生领导，也可以由老师领导，不同结社的观念不同，负责的区域也不同，就这样。”

“一共只有两三个人的结社吗？”禅院真依条件反射般出言嘲讽。

她本身不是如此激进的性格，但此刻站在这里，她的心底居然生出了被横滨校几人包围的危机感，如此针锋相对的回答，也不过是潜意识在给自己底气。

“你最好不要小看喔。”

少年侦探碧绿色的眼眸睁开了一瞬，绿宝石的中心反射着流光。

他的语调平淡，像是在说什么小事：“这里的任何一个，都是可以让咒术界天翻地覆的组织。”

禅院真依的瞳孔紧缩一瞬。

她的直觉告诉她：江户川乱步是认真的。

“五条悟猜测，横滨校是为了保护我们？”

江户川乱步又恢复了之前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指尖轻弹了下帽檐，“他只说对了一半而已，横滨校既是保护，也是看守、收容，利用互相之间的抵消，以达最大的平衡和最长久的共存。”

“嘛，这也是‘那位’上任之后提出的构想，大家都在积极响应就是了。”

“……所以你们才不靠教师的强制力，而是相互监督，相互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