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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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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长乐并未说什么,把汤碗端走了,对他道:“无妨,你先在这里休息,有事找人传唤我。”

“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了同我说,不要自己忍着。”

宋悯欢点点头,知道对方其实很忙,他看着人离开,自己一个人在床榻上坐着。

他拿出来怀里的手帕,手帕上面写着“找到通天戟”“神”“君”几个字,这手帕他醒来之后便看过,上面的字迹也是他自己的字迹。

可惜他如今没有记忆,看不懂这些是什么意思。

已经是晚上,他头疼,便又睡了一觉,睡着之后总是做梦,各种零碎的记忆碎片拼拼凑凑,耳边总是有声音。

梦中都是同一人的声音,那人嗓音温柔,同他说过的许多话,他在梦中都记得一清二楚。

可惜醒了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醒来,便是白天,他床榻边有一盘小点心,点心是红莲状的,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似乎是男人给他带回来的。

他捏着尝了一块,过分的甜了,但是这种红莲形状的他莫名非常喜欢,胖乎乎的,他捏在手里非常满足。

一盘点心被他抱着吃了好几天,长乐见他喜欢,之后便常常给他买。

之后他上了战场,在战场上他几乎战无不胜,与长乐不相上下,月隐的将士有许多都听过他的传闻,说他是再世圣君。

圣君,以往他没有听闻过,后来才知晓是救世神祇之意。

“原先的圣君说的是谁?”

宋悯欢掌间被邪祟伤了,包着的布条被鲜血浸透,他把布条揭掉,血肉粘连在一起,揭掉的时候伤口又裂开了。

他手中布条还没来得及扔,一只冷白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男人垂眸看着他,低声道,“这般伤不容易好。”

说着,重新给他包扎了,动作小心翼翼的。

宋悯欢感觉略有些别扭,不过到底没有挣开,这人在战场上救了他几次。他虽然实力不低,但是寡不敌众,在战场上也经常受些伤。

公子岚自己解开了酒壶,似乎对两人这般的举止已经习以为常,回答了他的问题,“原先的圣君说的是僭越,僭越出自汝泷族,是真正的神祇后人。”

“在长乐之前,他算得上是……当世第一天才。”

似乎知道他接下来会问什么,公子岚喝了一口酒,目光看向远处绯红的天空。

“人间受战乱之苦,他发明了度化符咒,此后阴灵怨灵得以超脱。神祇后人为所欲为,他劝导神祇后人向善……哪怕是伪善,也是站在人族这一方。他身为神祇,凡间供奉他的百姓,凡是心诚者,所求皆可实现。他周游列国、在三界内留下了足迹,帮助过无数的百姓与人们。”

“他隐忍负重、承受过无数的痛苦,在他把族人交给人族之前……他一直都是凡间广为盛誉的圣君。”

“如今依旧有不少人信奉他,也有人笑他愚善,神祇后人鄙夷他、他在族中也不受待见,不知为何……他会消失于世间。”

公子岚盯着自己的手腕,他手腕上出现黑色的咒文。那些咒文细小、像是从血管之中蔓延出来,散发着不祥与阴邪的气息。

这是邪咒……只有神祇后人才会有的邪咒。

不止公子岚,宋悯欢上次看见了,长乐和凤鸢身上也有。公子岚说许多神祇后人都有,邪咒有的出现的晚,有的出现的早。

像是命中注定一般……一旦邪咒出现,意味着他们注定会消陨于世间,难以在世间长存。

此时邪咒之事尚未传开,公子岚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他懒洋洋道,“这是上天的意思,不知道我们谁是第一个出现的……长乐,你说我们是不是本不该出现在世间。”

公子岚是这般开玩笑问的,长乐还在帮宋悯欢包扎伤口,给青年扎了个好看的蝴蝶结,动作轻柔的捏着青年的指尖。

垂眸的眼底都是温柔之意。

“从来没有什么天意,”长乐回答,“我们本身应当存在于世间,世道也应当由我们来守护。”

宋悯欢听着他们两人说话,男人还握着他的指尖,他唇角微微绷紧了,有公子岚在,他不好意思不给长乐面子,低声道,“殿下,你……”

每次都是这般,一摸摸碰碰都不舍得撒手,要他说好几遍。

长乐慢慢的松开了他,对他道:“日后包扎过来找我,不要一个人处理。”

他敷衍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当一回事。

公子岚:“确实是这般,你是这么想……但是有的人未必,一旦邪咒传开了,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消除邪咒。”

“此邪咒无法可解,”长乐抬眸,看向公子岚道,“岚,此事需要隐瞒,能瞒一时是一时,若是有人传开了,便推给鬼界的邪祟。”

公子岚点点头,明白了长乐的意思,他道了一个“好”。

“不打扰你们二人了,我去找凤鸢,”公子岚起身,眼看着人要走,宋悯欢叫住了人。

“等等,”宋悯欢开了口,他想了想,还是把之前想的说了出来。

“凤鸢大人身边那少年,蓝琵琶……你平日里多盯着他些。”

“你觉得他有问题?”公子岚挑了下眉,“我若是多看他两眼,凤鸢怕是会以为我看上他了。”

宋悯欢知晓公子岚会听,便没有多说,看着人走了,只剩下他与长乐两个人,他觉得有些待不住,便也跟着起身。

“你要去哪里?”男人问他。

宋悯欢:“回去。”

“你先随我去一趟营帐,”长乐,“我有东西要给你。”

给他什么东西?

宋悯欢没有问了,他跟在男人身后,他们两人置身在战场,硝烟已经散去,地上是零落的箭羽与盔甲。有一些邪祟化成白骨,死后白骨在此处沉寂。

天幕尽头依旧是血色,那里黑雾蔓延,一道城墙宛若阔刀斩断山脊,巍峨的城墙隔绝了一方山河,同时隔绝了人族与邪祟。

有风吹过来,风中都是血腥与未燃尽狼烟的味道,碰到路边邪祟散落的白骨,男人总是拉着他避开。

“殿下,我自己也可以走。”

宋悯欢语气淡了些许,他这般说了,男人也没有松开他。

“这里有许多未散的邪气,我若是不牵着你,不小心碰到了,受邪气侵染并不好受。”

听到“邪气侵染”四个字,他心里莫名的便是跟着一紧,眼睛仿佛跟着疼了起来,他眨眨眼,疼痛仿佛又消失了。

这四个字给他十分不舒服的感觉,像是以前经历过一般。

接下来他没再说什么,由着长乐牵着他,到了营地处,有许多士兵守着,他便挣开了对方。

“手上的伤晚上不要碰到水,”长乐领着他进了营帐,从角落里拿出来了一只盒子,盒子非常精致,上面雕刻着剑与冠冕的图案。

“这是前几日楪族送来的上古神物,是一面护心镜……你在战场上我不放心,日后戴上这个,能保你平安。”

男人嗓音很轻,眸光注视着他,带着几分温柔,还有几分并不明显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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