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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 条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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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儿乖女儿,你还在伤心吗,母亲瞧你来了……”

君璃正压低了声音与谈妈妈晴雪说话儿,就听得外面传来一个喘吁吁的、还带着哭腔的娇柔声音,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个,正是杨氏。

君璃不禁打了个寒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多早晚变成杨氏的‘乖女儿’了杨氏又几时待她这么好了这么肉麻,杨氏都不怕自己把隔夜饭呕出来的

暗自腹诽的同时,君璃已趴到榻上,再次呜呜咽咽的哭起来,口中还叫着:“爹爹,女儿不能再承欢您老人家膝下了,日后惟有日夜焚香祝祷,求菩萨保佑您老人家身体康泰,长命百岁了……”

谈妈妈与晴雪知机,忙也跟着哭了起来,口中则劝着:“小姐,这里本就是您的家,且今日之事又不是您的错,您才是受害者,凭什么要您搬出去还有没有天理公道可言了况老爷不是答应要还您一个清白了吗,您便是要搬出去,好歹也等到老爷还了您清白再搬出去不迟啊,不然别人还以为您要么害怕了,要么是您的错呢……”

主仆几个正哭得热闹,忽又闻得外面传来另一道娇娇柔柔的声音:“大姐姐,是我,我是琳儿。我知道大姐姐今儿个受了好大的委屈,这会子正生娘的气,不想见到娘,可今日之事的确是个误会,娘也是被那个登徒子给蒙蔽了,并不是故意要给大姐姐没脸的,大姐姐能否让我进去,替娘解释几句待我解释完了,姐姐再看要不要娘进门,或是继续将娘拒之门外可好”

却是君琳也与杨氏一块儿来了。

将君琳的话听在耳里,君璃就忍不住冷笑起来,瞧瞧人家多会说话,知道她这会子正生杨氏的气,‘不想见到’杨氏,所以希望自己能先进来为杨氏解释,——可问题是,她几时说过不想见到杨氏,不让杨氏进来了都到了这会子还不忘给她挖坑,实在是高手中的高手,毕竟杨氏再不好,也始终占着为尊为长的名分,她却直接将其‘拒之门外’,一旦传开,杨氏固然会因今日之事遭人诟病,然她自己也休想逃脱“不孝”的罪名!

君璃因冲谈妈妈和晴雪使眼色,示意二人出去迎杨氏与君琳进来,“……就说我正在哭,谁劝也劝不好,夫人与三小姐来得正好,正好可以帮忙劝一下我!记得声音大一些!”

谈妈妈与晴雪忙应了,拿帕子将眼睛揉得通红,然后双双迎了出去。

少顷,便听得外面传来谈妈妈略带哽咽的声音:“夫人与三小姐来得正好,大小姐哭得死去活来,谁劝也劝不好,还一回来便命人打包行李,说今日之内便要搬出去……奴婢们只是下人,也不敢深劝小姐,更不敢替小姐做主不叫人收拾东西,还求夫人与三小姐好生劝一劝大小姐,好歹都是一家人,这里才是大小姐的家,小姐此番若真搬了出去,岂非太伤骨肉之间的感情奴婢生怕小姐事后冷静下来,深悔今日之事,可却再没脸回来了……”

随即是杨氏的声音:“这个傻孩子,这里可是她的家,她要搬去哪里,能搬去哪里牙齿和嘴唇再要好,也还有磕着碰着的时候呢,你放心,我与你三小姐说什么也定会留下她的!”

又听得君琳哽咽的声音:“大姐姐也忒心实了,明明今日便是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为了不叫爹爹与娘难做,却毫不犹豫便提出要搬出去,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把事情说开了也就罢了,哪里就至于要搬出去果真要搬出去,也该娘搬出去才是!”

母女两个的声音越来越近,里面君璃知道二人是进屋了,并不放声大哭,而是将脸埋在被褥里,极小声的哭得一抽一抽的,瞧着倒比放声大哭更显可怜。

杨氏见状,因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君璃床前,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柔声劝道:“璃儿乖女儿,母亲知道今儿个委屈你了,都怪母亲识人不清,错信了那个下流种子,才会让你受了这样大的冤屈,都是母亲的不是,母亲且先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说着,也忍不住掉下泪来,边哭边继续与君璃道:“不管今儿个之事是因何而起,我为虎作伥帮着那个下流种子冤屈了你却是事实,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方才在来的路上,琳儿还生气的问我,若今日之事是发生在她身上,难道我也不由分说便为她定了罪,不给她以辩白和洗刷冤屈的机会吗我认真想了想琳儿的话,若今日之事发生在琳儿身上,指不定我就要因着她是我亲生的缘故,或是为她将此事遮掩过去,或是尽快查清此事,还她一个清白了!枉我日日自诩对你们姐弟几个一视同仁,实则却不知不觉便在心里将你们姊妹分了亲疏,你再生我的气,原也是应该的,我的确不配做一个母亲,的确不配啊……”

说到这里,已是哽咽得再说不下去,强撑着站起来,扶着一旁君琳的手,便要蹲下给君璃赔不是。

君璃后脑勺却跟长有眼睛似的,不待杨氏蹲下去,已猛地翻身坐起,下到床下反对着杨氏深深福了下去,红着一双核桃似的眼睛道:“母亲这话实在叫女儿无地自容,母亲有什么错,原是那个登徒子跟疯狗似的到处乱咬人,不慎咬到了女儿的,就算那登徒子姓杨,是母亲的娘家侄子,终究只是侄子,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女儿说句僭越的话,果真要论不是,那也是大舅舅的不是,又与母亲何干母亲切莫再这样说,不然女儿越发无地自容了!”

一席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话,听得杨氏几乎不曾气断了肠子,任宽大衣袖下的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才好歹强忍住了,拉了君璃的手将她拉起来,继续哭道:“真正该无地自容的人是我才是,都是我不好,我不配做一个母亲,实在不配啊……”

见杨氏说来说去都只是这干巴巴的几句话,君琳心下大急,暗想娘这样能将小贱人留下才奇了怪了,因忙一脸惊喜的插言道:“这么说来,姐姐不怪娘,不会搬出去了真是太好了,咱们姐妹以后又可能日日在一处亲香了!”

君琳今日穿得十分素淡,不过一身浅碧色的襦裙,再在髻侧斜带了一朵碧玉珠花罢了,不施粉黛,看起来比素日更具亲和力,是以这会子她脸上的惊喜也因此而显得尤为真实,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定会以为她是真个高兴君璃愿意留下来。

只可惜君璃显然不在那‘不知情的人’之列,自不会被她蒙蔽,抽抽噎噎的将话锋一转,道:“三妹妹的心意我明白,其实我又何尝不想留下来承欢双亲膝下,与姐妹们日日亲香只是才发生了今日这样的事,我这心里委实害怕,害怕不知道哪一日,今日之事又重新上演了,到时候我可要怎么办若今日之事再发生一次,我说不得只能以死以证清白了,三妹妹可明白”

君琳闻言,忙道:“今日之事绝不会再上演了,这一点,不止我可以向姐姐下保,娘也可以向姐姐下保,这样姐姐也不愿意留下来吗好姐姐,我是真舍不得你,你不搬出去可好我和娘还可以向你下保,不出一日,大舅舅一定会给姐姐一个合理的说法,断不会让姐姐白受了委屈去的!”

话虽说得恳切,心里却早恨不能将君璃大卸八块儿,这才明白方才在过来流云轩的路上时,杨氏何以会对她说今日之日只怕不能善了,让她将姿态千万放到最低,哪怕君璃打了她们母女的左脸,也得即刻将右脸奉上,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真个搬离君家!

原来杨氏与大杨氏分别后,第一时间便赶往了流云轩,却在赶至半途时,猛地想到若自己即使真的下跪,也依然劝不转君璃可又该怎么办那个小贱人可恶着呢,好不容易有了眼下这个折辱她的机会,又岂能轻易放过

因忙使了玉簪亲自去请君琳,顺道再把之前发生的事简要与君琳说一遍,然后好与她一块儿去流云轩劝君璃去,毕竟人多力量大,多一个人,总能多一分希望。

这也是君琳此时会出现在流云轩的原因。

君琳说完,见君璃面上的表情看似已有所松动,忙再接再厉,继续说道:“妹妹知道此番姐姐被那个登徒子吓怕了,只是姐姐要搬出去的原因之一,其实姐姐最在意的,还是爹爹和娘的态度是不是我明白姐姐的心情,今日换做是我被父母双亲为了一个外人冤枉,指不定会比姐姐更伤心更难过亦未可知,可正如娘方才说的,牙齿与嘴唇再要好,也还要磕着碰着的时候呢,咱们终究是一家人,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姐姐放心,我一定会说动爹爹当众与姐姐赔不是的,姐姐看好是不好”

让君老头儿当众与她赔不是只怕不出一日,君家大小姐是何等的不孝,就该人尽皆知了!

君璃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只是继续哭道:“让爹爹当众给我赔不是,那我成什么人了妹妹这是想折杀我吗我看我还是搬出去的好,果真妹妹几时想我了,坐个车过去瞧我便是,与如今也并无多大差别!”

对眼下这个猫捉老鼠,捉住了却不吃而只是各种戏弄的游戏,君璃实在乐在其中,所以她决定再吊杨氏母女一会儿,且等她高兴了,再松口也不迟!

见自己母女好话说尽,君璃却仍不松口说要留下,杨氏与君琳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愤怒与怨毒,尤其是杨氏,更是几乎就要忍不住让君璃要滚便快点滚,省得再留下来碍自己的眼。

但杨氏终究忍住了,不但忍住了,脸上的表情比之方才还更要哀戚悔恨几分,上前拉了君璃的手便哭道:“我知道此番是我做母亲的让你受了好大的委屈,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我是真舍不得你搬出去,且我也不能放心……”

说着猛地一咬牙,“既是如此,我在这里与你跪下了,求你看在你爹爹和我素日待你的好的份儿上,不要再提搬出去的话可好就当我做母亲的求你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人也已经矮身下去,一副真个要与君璃下跪的模样儿。

只是君璃又如何会真任由她对着自己跪下去虽没有阻拦她,却抢在她之前,“噗通”一声先跪下了,哭道:“母亲这样,是要让女儿去死吗”你会给我扣大帽子,难道我就不会给你扣的

杨氏被君璃的倒打一耙气得牙痒痒,但君璃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也的确不好再跪,只得叹一口气,哭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又伸手去扶君璃,“不管怎么样,你且先起来,有话咱们慢慢儿说,一家人,有什么是说不开的”

君琳在一旁附和:“是啊姐姐,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是说不开的”

伸手帮着杨氏,一左一右扶了君璃起来。

杨氏想了想,因又与君璃道:“今儿个天色已晚,闹了一日,你也累了,你有什么话咱们不妨明儿个再说我瞧你气色有些不大好,不如叫人打了热水来你梳洗一番,便早些歇下”只要能把今日拖过,明儿大哥那里就该带着那个下流种子上门负荆请罪了,正如姐姐之前所说,到时候事情便算是有了说法,小贱人若再得理不饶人,理亏的可就是她了!

君璃真正想说的话还没经谈妈妈与晴雪之口说出来的,又怎么可能‘有什么话不妨明儿个再说’抽抽噎噎道:“多谢母亲关心,但只女儿说了今日搬出去,就万万不能食言,不然旁人还以为我是说着玩儿的,只是为了吓唬人呢!”

杨氏实在恨透了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却也只能耐着性子,轻言细语的继续与她道:“便是你真要搬出去,也得先见过你爹爹,问过他的意思不迟,我可做不得这个主,偏你爹爹这会子又不在,要不,等你爹爹回来,你先见了他了,再决定要不要搬出去可好”

顿了一顿,又道:“你爹爹可是你最亲的人,别人的话你听不进去也就罢了,难道他的话你也听不进去了”

君璃张了张嘴,正要说话,一旁谈妈妈忽然上前两步道:“请夫人恕奴婢僭越,多嘴说一句话。其实除了老爷,还有另一个人的话小姐一定能听进去,只是那人如今却不在京城……”

杨氏怔了一下,才迟疑道:“你是说……大少爷”火石电光中,心下终于明白君璃今日吵着闹着非要搬出去,到底是为的哪一出了,敢情是为了把那个小崽子弄回京城来!

谈妈妈忙点头:“可不正是大少爷!”

晴雪忙也道:“奴婢也多嘴说一句。小姐此番是真伤透心了,连夫人与三小姐的话都听不进去,只怕也未必能听进去老爷的话,若是能请大少爷尽快回来一趟,小姐自来看重大少爷这个弟弟,指不定……大少爷的话小姐还能听进去几分呢”

什么叫‘指不定大少爷的话小姐还能听进去几分呢’,当老娘不知道你们主仆这是联手在演双簧

杨氏几乎忍不住要破口大骂,无论如何说不出同意君珏回来的话,要知道当年为了能将君珏这个君伯恭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弄走,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心力,如何肯轻易同意他回来更何况君珏如今已是秀才,两年后下场再一高中,便是举人了,前途无量,可她的琪儿却还小,根本还不足以与那个小崽子抗衡,万一将来君伯恭见长子出息了,便又改弦易辙重新倚重起小崽子来,她的琪儿要怎么办君家这偌大的家业又怎么办,难道真让她的儿女们将来在小崽子手底下讨生活不成

杨氏不但说不出同意君珏回来的话,事实上,她最近正谋划着等君璃的嫁妆到手后,她便要对付君珏了,而她对付君珏的第一步,便是说动君伯恭两年后不让君珏下场,只说他年纪还轻,学问还不够牢固,只怕贸然下场不会有好结果,不如再苦读三年的好,——只要能再争取到三年的时间,她绝对有不下十种法子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君珏,且还不留后患!

一早便抱了这样想法的杨氏,又怎么可能轻易便同意君珏回来

是以听罢晴雪的话后,她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大小姐连老爷这个亲生父亲的话都听不进去了,难道大少爷在大小姐心中的分量竟比老爷还重不成”便再无他话。

君璃不说能将杨氏此刻的所思所想猜个十分,至少也能猜个六七分,知道她是不愿君珏回来,也不多说,只是继续哭道:“我才回来待了月余,便发生了这样的事,若是待的时间再长一些,还不定会发生什么样更过分的事呢,我还是趁早搬出去罢,如此既能保全自己,也能让爹爹母亲省好些心……”

在她巨额嫁妆的诱惑下,她敢打赌君老头儿与杨氏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眼下便搬出去,而以君老头儿那自私凉薄的性子,指不定还把今日之事的责任都推到了杨氏头上,给她施了压力亦未可知。

果然杨氏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复杂起来,那是一种夹杂了踌躇、不忿与不甘的极难以描述的表情,虽转瞬即逝,却被君璃看得清清楚楚,便知道自己离胜利已是不远了。

将杨氏的复杂神色看在眼里了的不止有君璃,还有君琳,而君琳身为杨氏的亲生女儿,自然比君璃更了解杨氏,自然就更知道杨氏彼时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不由暗暗着急起来,娘到底在想什么呢就算再不想让那个眼中钉肉中刺回来,当面答应一声又何妨就算做不到当面答应,说一句‘事关大少爷的学业前程,总得先问过你父亲的意思’又何妨只要能拖过今日,待明日大舅舅带了那个下流种子上门负荆请罪,看小贱人还能不能像此时此刻这般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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