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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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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吃中药。

原本大部分中药都是饭前吃,然而怕明川饭前吃药伤了脾胃,又对食欲无益,干脆挪到了饭后。

药并不算多,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味道苦涩带酸,明川饭后半小时吃药,那时候顾碧城已经出门工作去了,徐姨怕他畏苦,给他拿了点厨子自己做的蜜渍梅子。

明川喝了一口,倒觉得不是不能忍受,干脆端起来一口喝完。徐姨闻着药味就觉得太苦,看他这么快就喝完了,赶紧把梅子递给他:“快,吃一个压下去。”

这药有种种好处,安神补气,但最大的不好就是喝下去之后立马就觉得恶心想吐。

含了一个梅子把呕吐的冲动压了下去,明川干脆闭上眼睛慢慢换气。他知道自己吃什么吐什么,倒不是很在意,毕竟已经习惯了,相当麻木,但他知道药是不能吐的。

他不能放弃好起来的机会,更不能放任自己就这样慢慢毁灭。

虽然他也不知道,好起来还能怎么样。

这天可喜可贺的是,吃进去的两顿药,明川只吐了一次,徐姨又熬了一碗给他拿过来,看着他苍白消瘦的样子,在心里默默叹气。

一般这个年龄的孩子,就是再好强倔强,生病了也是会撒撒娇,发发脾气,让人多照顾一些的,但明川似乎司空见惯,又似乎自己都不知道他哪里招人心疼,就让她更加觉得心里难受。

一个人要受多少折磨才能对身体上显而易见的病痛丝毫没有感觉?

明川沐浴在她温柔的目光之中,丝毫不能体会到徐姨的复杂感慨和柔软心情,只是觉得她对自己说话的语气,更接近顾碧城了。

他是真的会碎掉吗?为什么人人都这样对待他?

晚上顾碧城回来的早,正好赶上吃晚饭。明川已经坐在餐桌旁,看着一道玫瑰冰粉发呆,听到声音才抬起头来看他,眼神懵懂而澄澈,看到顾碧城心里一颤的地步。

他这幅样子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人间烟火里随时都会融化的一块冰。

顾碧城坐下来就看到了冰粉上的玫瑰花瓣,有些奇怪:“怎么给他吃玫瑰?”

大部分男人呢,对于玫瑰的理解也就是给女人吃来养颜美容的,徐姨倒是知道的多一点,上菜的时候解释道:“玫瑰补血益气,对什么人都挺好的,这个糖浆也是红糖熬出来的,味道平和,先生你也该吃点。”

顾碧城保持沉默,看着加入玫瑰花汁后呈淡粉色的冰粉浸在深红色糖浆之中,上面还放着几片玫瑰花瓣,盛在雪白的精致瓷器里,思考着厨子的浪漫脑回路,随后发现好像整桌菜都是向着好看好吃又补身体发展的,顿时感觉有点微妙。

看样子他平时实在是伤害了厨子的积极性。

明川吃的其实还是不太多,但厨子已经摸准了他的口味,遵照医嘱做出来的东西对他都有好处,而且容易吸收消化,十分尽心尽力的给他食补,所以吃多吃少,只要不吐出去,执行少食多餐的策略,前途还是光明的。

顾碧城自从经历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给他塞过东西,明川自己吃了一点,感觉差不多就不再吃饭,停下筷子来吃玫瑰凉粉。

现在是夏天,按照中医理念,红糖补虚益气,健脾暖胃,是个好东西,而玫瑰味甘微苦,性微温,理气活血,为中和玫瑰性质,红糖水里面还加了点蜂蜜,口感更好,甜里带着玫瑰舒缓的香气和微微的苦涩。

顾碧城的冰粉是冰镇过的,白瓷盏触手生凉,外头还滴着水珠,但明川的就只是放到室温,否则怕他吃了受不住凉。看明川似乎挺喜欢这个,而且吃了又不占地方,顾碧城等他吃完之后缓了一会,就把自己的也推给他了。

明川茫然的看着他。

他刚吃完饭,脸上难得的透出点血色来,大概是因为逐渐熟悉,那种始终存在于两人相处之中的神经质的紧张终于几乎消隐不见,气氛又好,顾碧城就对着他笑了笑,语气更亲近了一点:“我不太爱吃甜,这里面有蜂蜜。”

于是明川就接受了这个解释,舀了一勺冰粉,安安静静的吃掉了。

他这幅样子简直称得上是乖。

顾碧城莫名其妙心软的冒水,投喂他居然投喂出一份奇异的满足和欢喜。

大概是知道他好转起来是多么的难,因此一点点的进步都足以令人为他感到高兴。

饭后顾碧城本来应该在书房继续工作,不过想起来那天带着明川的参观介绍工作还没做完,按照他的性子肯定不会主动探索,说不定他走之后明川就是随便待在一个地方就能过一天,这幅样子只是想想就觉得他很凄凉,所以干脆带着明川走后门进了花园。

花园里按照顾碧城的吩咐做了很大一块草地,旁边围绕着巨大的树木,花倒不是很多,但树影婆娑,也挺有意思。当初设计师十分疯狂的表示自己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昂贵的草皮上还要有野花,感觉与整栋房子的格局都完全不搭,但是抵抗不了顾碧城就是坚持必须要有,所以一踩上草地明川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挠他的脚踝。

是夜风里的小野花。

晚上他有些夜盲,看不太清楚,花园里虽然有灯,但是树影一遮光线还是十分黯淡,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顾碧城身上。

“嗯?”

顾碧城回手扶住他,手上的力道始终十分稳妥:“抱歉,我没注意这里有点黑,要不我们回去吧?”

明川只觉得他被握住的手臂顷刻升温,几乎无法忽视,于是点了点头。

回到小楼的时候干脆走的是另一条路,略微有点绕,顾碧城干脆没有松手,带着他一路走过去,顺便和他商量:“要是你害怕一个人待着的话,不如晚上到我那边来睡?白天你也可以去厨房和徐姨他们说说话,散散心,我书房的门一般都不关,你要是想看书,也可以看看。”

想了想,顾碧城决定去咨询一下目前明川到底应该怎么转移注意力放松心情,之后再整理一下书架,告诉徐姨他们多照顾明川一点,注意他的状态。

这个邀请其实很容易就会显得过界,不是正常社交之中的越界,而是对于明川的心理防线来说,他把“自己”和“外面”分的太清楚,界限重重,荆棘遍地,很容易就会触发他的警报,所以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用不会引起他紧张反应的语气提出建议,也是一个需要研究的技巧。

好在顾碧城不仅不笨,也很有这方面的耐心。

明川相信他是为了自己考虑,也确实明白自己一个人睡是不行的,他害怕,而顾碧城确实能够保护他,从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荒芜之地保护他,想了想就答应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碧城嗅到一点玫瑰香,意外的在温暖的被窝里显得十分合适,他习惯性带着安抚去搂明川的时候,明川已经闭上了眼睛,虽然身体敏感的颤了颤,却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和反对,低着头被他抱进了怀里。

原本两个人都以为明川势必很难入睡,没想到过了没有半小时,明川就已经睡着了。

明川的沐浴露是清爽的柠檬香,被体温蒸的有些暧昧温热,混杂着清淡的玫瑰味,居然十分合拍。顾碧城在临睡前的朦胧里随意的想着那大概明川的嘴唇也是玫瑰味的了,很快也进入睡眠之中-

顾碧城去拜访了一位从业多年的心理医生。他之前因为某些原因曾经和这位医生有过交流,十分信任她,因此遇到明川的问题之后已经早有想法找她咨询。

医生的办公室色调清爽舒适,很容易就令人放松下来,顾碧城也一样。

他落座的时候医生抬起头来露出亲切的微笑:“又见面了,碧城。”

顾碧城也回以微笑,他的坐姿很随意,神态也相当松弛,医生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没什么问题,推了推眼镜,开门见山的问:“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助吗?”

她是个身材有些走形的中年妇女,但在因此而产生出亲切感觉的同时又因为她的眼神而没有理由的相信她的专业素质和能力。

顾碧城思考了一下,尽量选择了客观简练的用词:“是的,我有些事情需要您的专业帮助。”

“是这样,”顾碧城微微蹙眉,换了个坐姿,改变了身体的重心:“因为某些无法说明的原因,我遇到一个很特殊的人。据我了解他的问题很严重,但是在帮助他和面对他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他最好的,也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帮到他……”

当顾碧城看向医生,停下叙述的时候,医生就恰当的接着问了下去:“那么他的情况,或者说你认为他的情况是什么?”

顾碧城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同时为很多社会名流服务,所以我就直说了,他曾经被迫成为某个人的禁脔,时间大概有三四年,最近才离开这种环境。按照我的了解,他是孤儿,小时候身体应该是有点问题,所以没有被收养,八九岁才做了手术,但错过了最好的收养年龄——你知道那些挑挑拣拣领养宠物的人。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朋友,没有什么社会关系,我……我知道他很坚强,但我还是害怕他失去抗争的意志……”

当顾碧城再一次去看医生的表情的时候,果不其然的看到她神色沉重了起来。

他知道这个情况很复杂,也知道按照医生的角度来看,无法获得准确的,本人角度与立场的描述也是棘手的一个原因,但还是感觉到心脏缓缓下沉。

深思熟虑着,医生开口确认信息:“你是说,他是孤儿,童年时期可能就有一定心理上的问题,他现在多大了?是否成年?”

这个问题的答案顾碧城倒是清楚的:“二十五。”

医生点了点头,用钢笔敲打着空白的病历本:“我注意到你提到禁脔的时候说了被迫这两个字?我看了你带来的病历……我必须对你说实话,碧城,无论对于男女而言,性侵犯所留下的阴影都十分难以消除,而他的情况,如你所言,是非常复杂……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说服他尽快接受系统的心理治疗,在我看来这已经不能拖下去了,他需要及时进行心理干预。我可以想得到有多少问题是你没有发现,或者说是他没有表现出来的。但我猜……”

顾碧城点了点头:“他现在是很难接受这种建议的。”

医生也跟着叹了口气。

顾碧城接着说下去:“所以,目前我能做的,也就是尽量让他放下心防,慢慢能够接受心理治疗。”

医生深思熟虑的点头:“目前来说确实是这样,你能做的也很有限。我给你的建议是,不要刺激他,也不要逼迫他说不愿意说的事情,不要干涉他的行为,和他的接触保持距离,注意他的反应——你要知道,无论你表现出多大的温柔,对于他来说仍然是一种压力,我认为在没有进一步了解之前,保持距离不让他心理压力更大,至少在就医之前不要崩溃,是很重要的事情。当然,鉴于你确实帮助了他的特殊性,我想他对于你还是有些信任感的,我很希望这些信任感能让他摆脱本能的恐惧感,向你寻求帮助,这样之后你们之间只需要建立起一个信任机制,无论多脆弱,他就会相信你的判断了,而你也能通过这个机制去支撑他……”

医生边说边在电脑键盘上敲打,手速比语速快了很多,随后按下了打印按钮,打印机咔嚓咔嚓吐出几张纸,医生顺手拿过来装订,在桌子上竖起来整了整:“我知道你对心理学基于兴趣有一点基本的了解,所以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放心目前这种安全而半封闭环境的,等他好一点,我希望你能让他尽快的就医。”

她站起来,把手里的纸交给顾碧城:“这里是一些文献索引,我觉得你需要一个参考,对于将来可能出现的问题有心理准备,”她温柔而自然的按住顾碧城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当然我知道,负担一个人的生命是很累的,但我必须要说,你做得很好,有时间的话,你也应该放松一点了。”

顾碧城笑了笑,有些诧异:“很明显?”

医生无奈摇头:“我知道你的感受。我们这些人看过的案例也不算少,时常和你一样感到无能为力,和人类内心的种种狂暴力量对抗,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而小心翼翼,十分害怕自己的一举一动造成更坏的影响,弄巧成拙……尤其是情况这么特殊,你会觉得你能做的非常少……”

医生叹了一口气,坚定地继续肯定道:“但你真的做得很好,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顾碧城当然不能就这样放松下来,但他也不觉得这负担沉重而令人窒息,他只是害怕无意中伤害了一个本来就伤痕累累的人-

学步车:假如没有裴深,喜闻乐见是不是?

明川二十七八的时候就开始修身养性了。不是他突然坐而悟道,而是他的演艺生涯实在一帆风顺,和谁较真都像是吊打小朋友,时间长了觉得没意思,干脆修身养性起来,喝茶练字深居简出,神格更高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幅样子毁于一旦,不是私底下爆粗打人喝醉酒约炮开房被抓现行,而是被人按在酒店套房宽大松软的床上,被人操到生活不能自理。

在此之前,他一直不相信操哭这两个字是实打实的平铺直叙。怪他修身养性清心寡欲,不知红尘险恶,也完全没预料到顾碧城这么温柔的人,弯下腰把坐在床边的他一颗扣子一颗扣子,从喉咙到小腹全部解开暴露出底下包裹完善的身体之后,会他妈凶残成这个样子。

简直禽兽。

但他实在没办法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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