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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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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与绵捏着票子坐在秦衡边上夸他真好,又问秦衡,今晚睡哪儿。

秦衡看了他一会儿,道:“我睡沙发吧。”

快十二点了,宿舍都锁门了,他又不敢和江与绵同床,只好提出了折中的办法。偏偏江与绵还天真的问他:“睡沙发干什么?”

秦衡半真半假地说:“我怕你再半夜血气上涌啊,绵绵。”

江与绵起先不懂,隔了几秒想明白过来,脸刷的就白了。他没想到秦衡没睡着,否则就是打死他也不会在床上做那种事情的。

秦衡看江与绵都快哭了,心里又不忍起来,怪自己口无遮拦了,连忙补救:“我开玩笑的。”

江与绵勉强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往楼上走。秦衡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他上去,他一把拉住了江与绵,把他扯回自己身边来,捏着他的下巴叫他抬起脸来。

江与绵的脸苍白又可怜,好像被秦衡撞破了什么可耻的秘密一样无措,所有肮脏的事情都被摊在刑场的阳光下暴晒着。

“这是很正常的,”秦衡告诉他,“没什么可耻的。”

他确实没办法看着江与绵有一点不高兴,江与绵能牵动他心里所有被他盖着的情绪,让他自作自受。

江与绵还是不说话,咬着嘴唇看秦衡,又有些害怕,又迷惘。

“我也会这样,”秦衡硬着头皮说,“我们在寝室里还一起看片儿,轮流去厕所……呢。”

“是吗?”江与绵问得轻,也认真,秦衡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秦衡也只能继续哄骗他:“每个男人都这样。说明你长大了。”

“那你为什么睡沙发?”江与绵眯起眼睛问他。

秦衡咳了一声,才说:“我不是怕影响你发挥吗?”

江与绵的脸又红了,他张了好几次嘴,才说:“我今天不那样。”

“嗯,”秦衡松了手,江与绵的下巴又被他捏出痕迹来,“那我就跟你睡上头。”

江与绵点点头,往楼梯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和秦衡确认:“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们寝室一起……”

“真的!”秦衡拿出手机,“你要找我室友对质吗?”

江与绵连忙说不用,他说:“那我不要住宿舍了。”

秦衡愣了愣,江与绵又说:“我听范易迟说,美国都是合租,那我们可以租到一块儿去。”

秦衡低头看着他,江与绵却也低着头,他一直暗示秦衡,他不想和秦衡分开,秦衡去哪里,他便也想去哪里,也是在暗示他自己。他不敢直视秦衡的眼睛,执拗地重复着自己的决定,是很心酸又可悲的事情。

秦衡叹了口气,绕过了话题,问他:“怎么总站着不动?还睡不睡觉了?”

江与绵抬头看他,眼睛里有一些悲伤和不解,秦衡终于松了些口:“等我拿到offer再说,好吗?”

江与绵这才缓缓点着头,贴在秦衡身上走上楼去。

高二下学期的会考安排在期末考后,江与绵考完会考,也就放暑假了。秦衡的暑假都开始好几天了,他今年也没准备回沥城,依旧待在学校里准备申请学校的事情。

他语言分和绩点都很高,履历漂亮,给他写推荐信的是个有名的大教授,应该能申请到不错的学校,但秦衡最需要的还是全额奖学金。

江与绵考完最后一门会考,和范易迟一起走出校门,就见秦衡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江与绵看见秦衡,想到他的演唱会,就比平时走的快了几分,范易迟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江与绵跑到一个大男孩儿跟前去,亲昵地对他说话。

范易迟从没见过江与绵这样依赖一个人的模样,他连说话的声音都软了几分,亲亲热热地问对方:“你怎么来了呀?”

“来接你。”秦衡揉了揉江与绵的脑袋,眼神却落在范易迟身上。

范易迟跟他几乎差不多高,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些许防备和敌意,秦衡微微一笑,问江与绵:“绵绵,这就是你们班长?”

江与绵点点头,给两人做了介绍。

范易迟觉得秦衡和江与绵站在一起太过刺眼,找个理由先走了。

江与绵不懂,嘟哝:“刚才还说一起去吃饭呢。”

秦衡看一眼这种青春期小男生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范易迟对江与绵的态度很不单纯,是友情的占有欲还是别的什么就说不清了。但他并不给江与绵提示,而是拉着江与绵往马路上走:“我带你去吃。”

江与绵温顺地问他吃什么,秦衡随口说:“炸班长。”

“那是什么?”江与绵从未听过这个,觉得有些恶心,“能好吃吗?”

秦衡道:“就是炸的东西,你不喜欢,我们换别的吃好了。”

江与绵听着名字就没胃口,指名要吃豆捞,两个人又换了方向走过去。

到了看演唱会的那天,秦衡接了不少电话。学妹把他卖了,全世界都知道他买了两张jane的票,要带个人去看。

大家众说纷纭,有猜外系系花,有猜外校学妹,甚至有人问他是不是觉得一个人去看丢人才买的两张票。他中午去江与绵家里,江与绵还在睡大觉,抱着新买的星星抱枕,秦衡晃了他好一会儿才把他从枕头上剥离了,抓起来吃饭。

“啊,对!演唱会!”江与绵坐起来,紧张地问他,“我睡过头了吗?”

“还早呢,”秦衡拉住他,帮他顺顺头发。

一整个下午,江与绵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冲来冲去,还在房里摔了一跤,腿都磕青了,秦衡找出了有一次买药顺带买的追风油,满房子追着江与绵跑。

“难闻死了,”江与绵被秦衡按在沙发上,竭力抗拒揉淤青这种事情。

秦衡不顾他的反抗,径自打开瓶盖,一股药味儿飘出来,江与绵差点窒息,什么招都使出来了,抱着秦衡的腰,脸埋在他胸膛,说什么都不肯放开。

秦衡没办法,只好作罢,保证了很多次不给他揉了,江与绵才放开,谁料他一放开,手就被秦衡抓住了,秦衡四下看看,没合适的东西绑,刚想把腰间江与绵送的皮带抽出来,不知怎么的给江与绵逃走了,江与绵跑到楼上去,向下喊话,表示自己再也不相信秦衡说的任何一句话了。秦衡说得口干舌燥了才把他哄下来,压在地毯上欺负了一顿。

闹了一阵,秦衡带着江与绵出门简单吃了晚餐,就去场馆等着进场了。

江与绵怕走丢,紧跟着秦衡,像个小尾巴似的,秦衡说要给他套个项圈牵着走,江与绵就突然噤声还脸红了,秦衡逗弄很久也不开口。

演唱会到一半,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他们在看台前面,风把雨吹了些进来,江与绵就靠近了秦衡一些。

秦衡脱了外套盖在江与绵头上,江与绵感受到头顶罩下来带着秦衡体温的外衣,抬头看了秦衡一眼。

“你冷不冷啊?”江与绵怕秦衡听不清楚,凑上去问他。

秦衡摇头,让他好好穿着。江与绵便套着秦衡的外衣,随着音乐晃。

演唱会结束时,已经十点多了,江与绵跟着秦衡,随人流走出来,下台阶时,还打了个喷嚏,说话都带鼻音了。

秦衡无奈地帮他把拉链也拉上,说他:“江与绵,你豆腐做的啊?”

江与绵却还在看演唱会的兴奋里出不来,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我还想看。”

秦衡拧他的脸:“再淋雨你就看医生去吧你。”

江与绵这才不说要看,倚着秦衡防推搡,秦衡抬手搂住了他。

散场时候人挤人,秦衡身上却是很暖又令人安心的,他护着江与绵一路走,江与绵心里带着些狂欢过后的失落。他又抬头看了一眼秦衡,秦衡下巴长得坚毅,是成年男人的样子,江与绵想明白自己是真的很喜欢秦衡,可他再喜欢秦衡,或许依旧得不到他的。

江与绵后面有人嫌他们走得慢,推了他一下,他脚步一错,差点跌下台阶,幸好秦衡牵着他,前面又全是人,想跌都跌不下去。秦衡反应很快地扶住他,回头扫了那人一眼,那人还吓得道歉了。

回到江与绵家,江与绵看秦衡还要走,拉住了他:“你别走了。”

这都快凌晨,又是下雨的,地铁都停了,他都不知道秦衡要怎么回去。

秦衡看看表,确实是晚了,才又在江与绵家住下。他洗完出来的时候,江与绵已经睡着了。或许是累了,嘴巴张着呼吸,睫毛一颤一颤的,睡得很香甜。

楼上空间小,放了张矮床再加个浴室就没空间了,江与绵给秦衡留了盏台灯,外面的雨打在窗子上有些声响,让室内的宁静与暖意显得更为珍贵。

这是六月底的雨了,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秦衡拿了本放在床边的书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江与绵,觉得有些困了,才按熄了灯。

将睡未睡的时候,秦衡突然感觉两片软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嘴唇,随即秦衡便知道了,是江与绵在吻他。

江与绵吻的小心翼翼,很认真,也很笨,他只是贴着秦衡,双唇有些颤抖地磨蹭着,呼吸也与秦衡交缠在了一起。他没有想要得到秦衡的回应,也并不在意秦衡是醒了还是睡着着,他是想亲近秦衡,在秦衡这里偷一些温暖,让他的暗恋能变得不那么酸楚。

秦衡闭着眼由着江与绵亲他,右手死死地握成拳,。

他是想要江与绵的,但他不能要。如果江与绵是随便一个什么人,秦衡或许能够坚定地拒绝,或是双方默契地玩玩,可那是江与绵,江与绵太认真了,他一直就沾不得。何况江博远动动小指头就能捏死他俩。

江与绵贴着秦衡蹭了一会儿,又躺回秦衡身边,小声呼吸着,没过一会儿,便睡着了。

秦衡却失眠了大半夜,他的心好像也被江与绵牵着走了,他的手一移就能握住江与绵的手心,他转过头去看黑夜中江与绵的侧影轮廓,心脏胀痛着,下一秒就要从他这里交付给江与绵,秦衡得牢牢抓着不放,才能维持理智。

换成三十多岁时的秦衡,处理这些都不是难事情,他有的是办法能游刃有余地冒天下之大不韪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但他也只是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学生,拿着奖学金,生怕踏错一步地正要展开他的人生规划。

江与绵如果仅仅是依赖他,秦衡愿意带他走,可江与绵想要走的路太难了,也太冲动,不讲性价比,没有理智。

秦衡没法陪他走下去了,他看着睡得香甜的江与绵,暗自做下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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