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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基因机器 · 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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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战略已应用于计算机下棋的某些程序中。计算机和人对弈或和其他计算机对弈时,这些程序确实能不断得到改善。尽管它们备有一个规则和战术库,但它们的决定程序里也带有一个预先纳入的小小的随机趋向。它们把以往的种种决定记录下来,每当赢得一局时,它们就稍微增加为这局棋带来胜利的战术的权重,以便计算机下次再度采用同样战术的可能性增加一些。

预测未来的一个最有趣的方法是模拟。一位将军如果想知道某一项军事计划是否比其他可供选择的计划来得优越,他就面临作出预测的问题。天气、部队的士气以及敌人可能采取的反措施都是未知数。如果想知道这个计划是否切实可行,一个办法是把该计划试行一下,看看其效果如何。然而,要把所有想象得出的计划都试行一下是不可取的,因为愿意“为祖国”献身的青年毕竟有限,而各种可能的计划实在多得很。进行与假想敌人交锋的演习也可以考验各种计划的实践性,这要比真刀真枪地干一下好。演习可以采取“北国”与“南国”全面交战的方式,使用的是空炮弹。但即使是这样也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物资。比较节约一些的办法是用玩具士兵和坦克在大地图上移来移去进行演习。

近年来,计算机已肩负起大部分模拟的职能,不仅在军事战略方面,而且在诸如经济学、生态学、社会学等必须对未来作出预测的一切领域。它使用的是这样的技术:在计算机内建立一个世界上某种事物的模型。这并不意味着,如果你揭开计算机的盖子,就可以看到一个和模拟对象相同的微型模仿物。在下棋的计算机里,记忆装置内没有任何看得出是棋盘以及马和卒各就各位的“形象”。有的只是代表棋盘以及各种棋子位置的一行行电子编码。对我们来说,地图是世界某一部分的平面缩影。在计算机里面,地图通常是以一系列城镇和其他地点的名字来代表的。每个地点附有两个数字——它的经度和纬度。计算机的电脑实际上如何容纳它这个世界的模型是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容纳的形式允许它操纵这个模型进行操作和试验,并以计算机操作员能够理解的语言汇报运算的结果。通过模拟技术,以模型进行的战役可以得出胜负,模拟的班机可以飞行或坠毁,经济政策可以带来繁荣或崩溃。无论模拟什么,计算机的整个运算过程只需实际生活中极小的一部分时间。当然,这些反映世界的模型也有好坏之分,而且即使是上好的模型也只能是近似的。不管模拟得如何逼真,计算机也不能预测到将要发生的全部实际情况,但好的模拟肯定远胜于盲目的试验和误差。我们本来可以把模拟称为代替性的“试验和误差”,不幸的是,这个术语早为研究老鼠心理的心理学家所优先占用了。

如果模拟是这样一个好办法,我们可以设想生存机器本该是首先发现这个办法的,早在地球上出现人类以前,生存机器毕竟已经发明了人类工程学的许多其他方面的技术:聚焦透镜和抛物面反射镜、声波的频谱分析、伺服控制系统、声纳、输入信息的缓冲存储器以及其他不胜枚举的东西,它们都有长长的名字,其具体细节这里不必赘述。模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说,如果你自己要作出一个困难的决定,而这个决定牵涉到一些将来的未知量,你也会进行某种形式的模拟。你设想在你采取各种可供选择的步骤之后将会出现的情况。你在大脑里建立一个模型,这个模型并不是世上万物的缩影,它仅仅反映出依你看来是有关的范围有限的一组实体。你可以在心目中看到这些事物的生动形象,或者看到并操纵它们已经概念化了的形象。无论怎样,不会在你的大脑里出现一个实际上占据空间的、反映你设想的事物的模型。但和计算机一样,你的大脑怎样表现这个模型的细节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大脑可以利用这个模型来预测可能发生的事物。那些能够模拟未来事物的生存机器,比只会在实际的试验和误差的基础上积累经验的生存机器要棋高一筹。问题是实际的试验既费时又费精力,明显的误差常常带来致命的后果。模拟则既安全又迅速。

模拟能力的演化似乎终于导致了主观意识的产生。其所以如此,在我看来,是当代生物学所面临的最不可思议的奥秘。没有理由认为电子计算机在模拟时是具有意识的,尽管我们必须承认,有朝一日它们可能具有意识。意识之产生也许是由于大脑对世界事物的模拟已达到如此完美无缺的程度,以致把它自己的模型也包括在内。[]显然,一个生存机器的肢体必然是构成它所模拟的世界的一个重要部分;可以假定,出于同样的理由,模拟本身也可以视为是被模拟的世界的一个组成部分。事实上,“自我意识”可能是另外一种说法,但我总觉得这种说法用以解释意识的演化是不能十分令人满意的,部分原因是它牵涉到一个无穷尽的复归问题——如果一个模型可以有一个模型,那么为什么一个模型的模型不可以有一个模型呢……不管意识引起了哪些哲学问题,就本书的论题而言,我们可以把意识视为一个进化趋向的终点,也就是说,生存机器最终从主宰它们的主人即基因那里解放出来,变成有执行能力的决策者。大脑不仅负责管理生存机器的日常事务,它也获得了预测未来并作出相应安排的能力。它甚至有能力拒不服从基因的命令,例如拒绝生育它们的生育能力所容许的全部后代。但就这一点而言,人类的情况是非常特殊的,我们在下面将谈到这个问题。

[]我在1988年吉福德演讲(gifford lecture)《微观的世界》中就讨论了大脑模拟世界这个想法。我依旧不清楚这对我们解决意识本身这个大问题有没有什么帮助,但我承认我很高兴看到它引起了卡尔·波普尔爵士在达尔文演讲(dar lecture)中对它的注意。哲学家丹尼尔·丹尼特提供了另一个关于意识的理论,推动计算机模拟这个隐喻更进了一步。为了理解他的理论,我们需要先了解两个计算机领域的概念:虚拟机,以及串行和并行处理器的区别。我接下来会先解释清楚这两个概念。

计算机是一台真实的机器,机箱里装着各式硬件。但是在任何一个特定时间,运行程序使得它看上去像是另外一台机器,一台虚拟机器。长期以来对于每一台计算机来说都是这样的,但现代“人机交互”计算机则将虚拟机这个概念生动地带入了每个家庭。在写这段话时,大家公认的交互型计算机市场上的领头羊是苹果的麦金塔。它的成功之处在于,其配备的软件套装使得原本操作困难且不符合人类直觉的机器看起来像是另外一种机器:一台专门为了适应人类大脑和手而设计的虚拟机器。叫做麦金塔用户交互界面的这个虚拟机也可以被看做一台机器。它有着可以按下的按钮,有着像高保真控制台那样可以调节的滑动条。但它是一台虚拟机。那些按钮和滑动条并不是由金属或塑料制成。他们仅仅是一些屏幕上的图片,你也只是用一个虚拟的手指在屏幕上按下或滑动它们。作为一个人,你感觉能控制它,这是因为你已经习惯用手指来移动物品。我是一个资深的程序员,在25年里用过很多不同的电子计算机,我可以证明使用麦金塔(或其模仿者)与使用之前的计算机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操作该虚拟机,你会感觉到一种无需费力,很自然的感觉,就如同它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延伸。该虚拟机使你能够仅仅依靠你的直觉,而无需查使用说明书。

我现在转向另外一个需要从计算机科学中引入的背景知识,也就是串行和并行处理器的概念。今天的电子计算机大部分都是采用串行处理器。它们都有一个计算中心,所有的数据在被处理时都得通过这唯一的电子瓶颈。因为速度非常快,所以它们能够制造出一个能同时处理多个任务的假象。一个串行计算机就像一个国际象棋大师“同时”与二十个棋手对弈,但实际他只是在他们之间不断地轮换。和国际象棋大师不同的是,计算机在不同任务间切换得是如此的迅速与安静,以至于每一个使用者都产生了一个幻想,享受着计算机对自己的单独服务。然而,从本质上来说,计算机只是按着顺序对每一个用户进行服务而已。

最近,随着对更高处理速度的要求,工程师们制造了真正的并行处理机器。我最近很荣幸去参观的爱丁堡超级计算机就是其中一员。它包含一个有着数百个“单板机”的并行阵列,每一个单板机都相当于一台现在的台式机。超级计算机的运行方式首先是获取提交的问题,将该问题分解成若干更小且能独立解决的任务,然后再将这些任务分配给单片板群组。那些单板机则获得这些小问题,解决然后提交答案并申请一个新的任务。与此同时,其他的单板机群组也汇报着它们各自的结果,这样一来,整个超级计算机就能以高于普通串行计算机几个数量级的速度找到最终答案。

我说过一台普通的串行计算机能够制造出一个就像是并行处理器的假象,只需要将它的“注意力”在几个任务之间切换得足够快。我们可以说在串行的硬件之上,存在一台虚拟的并行处理器。丹尼特认为人类大脑所做的恰恰相反。大脑的硬件部分本质是并行的,就像那台爱丁堡机器。而大脑所运行的程序从设计上就是要产生一个串行处理的假象:一台基于并行架构的串行处理虚拟机。丹尼特认为,关于思考的主观影响中最显眼的就是“一件一件的来”,“意识流”,流水般的自我意识。他相信对于多数动物来说,它们并没有这类串行的体验,都是直接使用原本的并行处理的模式。人类的大脑无疑也会直接使用其并行架构去处理很多保持复杂生存机器运转的常规任务。但是,在此基础上,人类大脑同样也进化出一台用来模拟串行处理器假象的程序虚拟机。头脑及其流水般的意识就是一台虚拟机,也就是一个用户友好地与大脑交流的方式,如同“麦金塔人机交互界面”是一个用户友好地与灰箱子里的计算机实体交互的一个途径。

当其他物种似乎对它们天然的并行机器满意的时候,为什么人类需要一台串行虚拟机这个问题还没有明显的答案。也许对于人类需要去做的一些更复杂任务有一些更基本的顺序在其中,或者丹尼特错误地将我们特殊化了。他进一步相信串行程序的发展已经成为了一个大的文化现象。同样,这对我来说也不是那么的显然。但我需要加一句的是,在我动笔之时,丹尼特的论文还尚未发表,我的评论只是基于他在伦敦1988年雅各布森演讲(jabsen lecture)中阐述的信息。我建议读者们在他论文发表后直接与丹尼特探讨,而非仅仅基于我这不完整的、主观的,可能甚至是润色过的评论。

哲学家尼古拉斯·汉弗莱(nichos huphrey)也曾提出过一套诱人的假说来说明模拟能力的进化是如何能导致意识的产生。在他的《内部的眼睛》(the ner eye)一书中,汉弗莱举出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例子来说明像我们或黑猩猩这样的高等社会性动物都必须变成专业的心理学家。大脑必须处理和模拟世界的很多方面。但是世界的大多数方面与大脑自身相比是那么的简单。一个社会性动物生活在一个包含有其他动物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有潜在的伴侣、对手、伙伴与敌人。为了能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存活并取得成功,你必须变得能很好地预测其他个体下一步要做些什么。与在一个社会性的世界里预测下一步要发生些什么相比,要知道一个没有生命的世界下一步要发生什么简直是小菜一碟。那些大学里的心理学家,运用着科学的方法,尚且不能很好地预测人类的行为。社会伙伴们往往能通过面部肌肉的微小动作及其他一些微妙的线索,令人惊讶地擅长于读心以及猜测行为。汉弗莱相信这种“自然的心理学”技巧在社会性动物中得到了很好的进化,几乎相当于一个额外的眼睛或者另外一个负责的器官。这个“内部的眼睛”就是进化过的社会心理学器官,就像外部眼睛是一个视觉器官一样。

到此为止,我觉得汉弗莱的理由还是令人信服的。他接下来主张内部的眼睛是靠自我审视来工作的。每一个动物都审视它自己的感受和情感,借此去理解其他动物的感觉和情感。这个心理学器官依靠自我审视来工作。我不是很确定我是否同意这个观点能够帮助我们理解意识,但汉弗莱确实是一个睿智的作者,他的书很有说服力。

这一切和利他行为、自私行为有什么关系呢?我力图阐明的观点是,动物的行为,不管是利他的还是自私的,都在基因控制之下。这种控制尽管只是间接的,但仍然是十分强有力的。基因通过支配生存机器和它们神经系统的建造方式对行为施加其根本影响。但此后怎么办,则由神经系统随时作出决定。基因是主要的策略制定者,大脑则是执行者。但随着大脑的日趋高度发达,它实际上接管了越来越多的决策机能,而在这样做的过程中运用诸如学习和模拟的技巧。这个趋势在逻辑上的必然结果将会是,基因给予生存机器一个全面的策略性指示:请采取任何你认为是最适当的行动以保证我们的存在。但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物种达到了这样的水平。

和计算机类比以及和人类如何作出决定进行类比确实很有意思。但我们必须回到现实中来,而且要记住,事实上进化是一步一步通过基因库内基因的差别性生存来实现的。因此,为使某种行为模式——利他的或自私的——能够演化,基因库内“操纵”那种行为的基因必须比“操纵”另外某种行为的、与之匹敌的基因或等位基因有着更大的存活可能性。一个操纵利他行为的基因指的是对神经系统的发展施加影响,[]使之有可能表现出利他行为的任何基因。我们有没有通过实验取得的证据表明利他行为是可遗传的呢?没有。但这也是不足为奇的,因为到目前为止,很少有人对任何行为进行遗传学方面的研究。还是让我告诉你们一个研究行为模式的实例吧!这个模式碰巧并不带有明显的利他性,但它相当复杂,足以引起人们的兴趣。这是一个说明如何继承利他行为的典型例子。

[]人们有时会为“导致”利他行为的基因或其他一些表面看很复杂的行为的基因感到不安。他们(错误的)认为在某种意义上行为的复杂度是编码在基因里的。当其他基因都是编码一个蛋白时,怎么会有一个单独的基因来导致利他行为呢?但实际上所谓的基因“导致”了什么只是意味着如果这个基因发生一个变化,那么那东西会跟着产生一个变化。单个遗传性的变化,也就是细胞里遗传分子的某些细节的变化,就会导致原本就很复杂的胚胎发育过程产生变化,因而,导致行为的变化。

例如,一个“导致”鸟类兄弟般利他主义的基因突变,一定不是单独地肩负起了一个全新的复杂行为模式的责任。相反,该突变会调节一些已经存在的,而且肯定很复杂的行为模式。这里最有可能的先驱者是家长行为。鸟类通常都会有复杂的神经装置来满足它们喂养和照看它们自己后代的需要。这实际上也是来自于它们的祖先,然后经过了很多世代的缓慢的、一步一步地进化而来。(顺带说一句,对于操纵兄弟关爱的基因的怀疑者总是前后矛盾的:他们为什么不对同样复杂的关于操纵家长关爱的基因产生怀疑呢?)这个之前就存在的行为模式——本例中的家长关爱——是受一个简单的经验法则所调控的,例如“喂养巢里一切张着小嘴喳喳叫的东西”。那么负责“喂养弟弟妹妹”的基因则可以通过加速该经验法则的发育成熟时间而实现。一只携带有兄弟关爱基因突变的幼鸟仅仅是将其“家长”经验法则比正常鸟类提前激活。它会把父母巢里的张口喳喳叫的东西——实际是它的弟弟妹妹——当做是它自己巢里张口喳喳叫的他自己的孩子。远比不上发明一个崭新的复杂行为,“兄弟行为”可以通过在此前已经存在的行为的发育时间上进行一点小小的变化而产生。和通常一样,谬误往往发生于我们对遗传的渐进性的遗忘。事实上适应性进化是通过小的、一步一步地对已经存在的结构或行为的改变而来。

蜜蜂有一种叫腐臭病(foul brood)的传染病。这种传染病会侵袭巢室内的幼虫。养蜂人驯养的品种中有些品种比其他品种更易于感染这种病,而且至少在某些情况下各品系之间的差异证明是由于它们行为上的不同。有些俗称卫生品系的蜜蜂能够找到受感染的幼虫,[]把它们从巢室里拉出来并丢出蜂房,从而迅速地扑灭流行病。那些易感染的品系之所以易于染病,正是因为它们没有这种杀害病婴的卫生习惯。实际上这种卫生行为是相当复杂的。工蜂必须找到每一患病幼虫所居住的巢室,把上面的蜡盖揭开,拉出幼虫,把它拖出蜂房门,并弃之于垃圾堆上。

[]如果这本书的初版就有脚注,那么肯定会有一个脚注来解释那些关于蜜蜂的结果并不是那么完美,就像罗森布勒(rothenbuhler)自己小心翼翼做的一样。按照该理论,在那许多品系中不应该出现卫生品系的行为,但是实际上却出现了一个。按罗森布勒自己的话来说:“我们不可能忽略这个结果,无论我们多么想这样做,但我们这个基因假设是基于其他数据的。”一个可能的解释是那个异常的品系发生了一个突变,尽管这并不是那么可信。

由于各种理由,用蜜蜂做遗传学实验可以说是一件相当复杂的事情。工蜂自己一般不繁殖,因此你必须以一个品系的蜂后和另外一个品系的雄蜂杂交,然后观察养育出来的子代工蜂的行为。罗森比勒(w c rothenbunler)所做的实验就是这样进行的。他发现第一代子代杂交种的所有蜂群都是不卫生的:它们亲代的卫生行为似乎已经消失,尽管事实上卫生的基因仍然存在,但这些基因已变成隐性基因了,像人类遗传蓝眼睛的基因一样。罗森比勒后来以第一代的杂交种和纯粹的卫生品系进行“回交”(当然也是用蜂后和雄蜂),这一次他得到了绝妙的结果。子代蜂群分成三类:第一类表现出彻底的卫生行为,第二类完全没有卫生行为,而第三类则是折中的。第三类蜜蜂能够找到染病的幼虫,揭开它们的蜡蜂巢的盖子,但只到此为止,它们并不扔掉幼虫。据罗森比勒的猜测,可能存在两种基因,一种是进行揭盖的,另一种是扔幼虫的。正常的卫生品系两者兼备,而易受感染的品系则具有这两种基因的等位基因——它们的竞争对手。那些在卫生行为方面表现为折中的杂交种,大概仅仅具有揭盖的基因(其数量是原来的两倍)而不具有扔幼虫的基因。罗森比勒推断,他在实验中所培育出来的,显然完全是不卫生的蜂群里可能隐藏着一个具有扔幼虫的基因的亚群,只是由于缺乏揭盖子基因而无能为力罢了。他以非常巧妙的方式证实了他的推断:他自己动手把蜂巢的盖子揭开。果然,蜡盖揭开之后,那些看起来是不卫生的蜜蜂中有一半马上表现出完全正常的把幼虫扔掉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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