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金吾之巅(1/2)
阳光刺眼,乍一看到那人的时候,楚乔只感觉一阵无奈的好笑。
詹子茗的眼神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楚乔和梁少卿这两个穿着打扮和其他人迥然相异的人身上,默看了一会,恍然大悟,似乎是想起了他们是谁。
“五小姐,这些人,都是我们府上的逃奴,现在还有五人在逃,其余的老奴都已经把他们抓回来了。”
竟然全都是詹府的逃奴?楚乔微微一愣,奴隶一般很少逃跑的,因为如果没有钱没有行走草书,很快还是会被人抓回来。詹府竟然一下子逃跑了这么多,出了什么事?
“这两个人留下,其他的人,一起送走吧。”
那老奴答应了一声,就带着人离去了。
詹子茗一身天蓝色裙装,打扮的十分素净,她看了眼楚乔和梁少卿,随即说道:“你们不是奴隶,可以走了。”
楚乔一愣,问道:“你就这么放我们走?”
“不然怎样?”詹子茗淡淡的说道:“凭你的身手,我留不住你,与其让你事后自己逃走,还不如我大方点放你走。”
说罢,詹子茗转身离去,再看也不看他们二人一眼,显得极有性格。
楚乔和梁少卿面面相觑,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可以走了,是在大出自己所料。
一名仆人走上前来,见二人穿着不俗,也不怠慢,说道:“二位这边请,既然小姐放你们走,你们就快走吧。”
“谢谢老伯。”
梁少卿有礼貌的问道:“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詹府啊。”那仆人回答道:“这是我们詹家在唐京的宅子,位于城东,你们出门往西走,不一会,就能看到中央广场了。”
楚乔点了点头,这地方还挺偏僻的,想来詹府在卞唐势头并不太好。
“老伯,不知道府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多的逃奴呢?”
“这事我知道,”梁少卿突然说道:“我也是一批逃出去的。”
楚乔一愣,转过头来,问道:“怎么回事?”
“卞唐太子大婚,詹府为了逢迎上面,要献出一百名奴隶做人祭,大家知道后,集体逃了。”
“人祭?”
“你不懂吗?就是用生人做祭品,有土祭、火祭、还有天祭,说白了就是活埋焚烧和活活的喂鹰,以召唤先祖英魂,焚香祷告,告之喜事。”
“什么?”楚乔顿时停下脚步,面色巨变,几乎说不出话来,手指着刚刚那群人离去的方向,大声叫道:“你是说,那些人……”
“是的,他们都是知道自己要做祭品了才逃跑的,我们已经抓了很长时间了。”老仆人笑呵呵的说道:“还好都抓回来了,要不就连我这样的老头子都要去做祭品了,小伙子,你们两个运气好啊。”
楚乔面如土色,嘴唇青白,突然,她好像想起什么一样,一把抓住老人的衣袖,极声问道:“那荆紫苏呢?她在哪?另外两个叫……叫……对了,叫锦廉和采嗪,她们有没有被当成祭品,有没有被送走?”
老仆人面色惊慌,磕磕巴巴的说道:“荆、荆家的三个姐妹,早、早就送走了,是第一批,现在恐怕已经到了眉山帝陵了。”
“轰隆”一声闷响,好似有一个惊雷在脑海中炸裂开来一样。
楚乔脑袋里一片黑,眼前花白,仓促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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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此次颜面扫地,赵淳儿自己搞出了一个失贞事件,却并没有按照预期的效果抓住楚乔,也并没有成功的挑拨大唐百官极力主战,反而坏了自己的名声,偷鸡不成蚀把米,可算是机关算尽,却一事无成。
好在夏皇是个强悍的皇帝,一生子嗣极多,迅速派人又送来了一名公主和亲,此次无论是大夏还是卞唐都用了心思,生怕再出意外。九月初六,眉山圣庙一片喧嚣,按照大唐的惯例,在成婚之前,太子必须前来祭拜祖先,开坛活祭,诏告天下,以全礼数。
尽管这活祭的内容在楚乔看来简直是罪大恶极,但是在当地人看来实在是太平常的一件事。几千个奴隶而已,加起来还没有一匹好马值钱,没有谁会真正的放在心上。然而,却没有人知道,就在皇家的马车渐渐接近眉山皇陵的时候,一场巨大的阴谋,正缓缓的笼罩在了帝国的上空。
目测前方距离岸边不超过一千米,楚乔背着行囊,缓缓的移动到船尾,趁着船上的人不注意,偷偷的滑进河水之中。
已经入秋,夜里的河水十分冷,一千米说远不远,等楚乔游到岸边的时候,已经微微有些气喘。这段时间一直在生病受伤,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实不宜做这样大的运动。
月朗星稀,此处,正是眉山县的必经河道,为了隐蔽,楚乔混上了一艘开往眉山的货船,仗着水路轻快,不出一日,就到了这座位于卞唐最南端的皇陵所在。选了处僻静之所游上岸,隐藏在影影栋栋的树木之后,楚乔利落的换好衣衫,打开行囊,将随身携带的东西一一取出。
钩锁、钢针、飞刀、匕首、绳索、开锁工具、迷魂香、还有一些干粮和盘缠。
最好就是能见到李策,然后从他手里要人,不必动手,这当然是最理想的。
可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楚乔深知自己现在在卞唐这种寸步难行的处境,搞不好,还是要靠自己。
无论是从道义还是良心上,她都不能让荆月儿的姐姐们被人活埋,这件事,她是非管不可的。
将东西放好,楚乔站起身来,抬头看着天上的星子,辨认了一下方位,然后顺着河道向东,快速的跑了起来。
眉山又称南眉山,是卞唐南方的一座山峰。说是山,其实也不尽然,远远望去,眉山只是一座巨大的石崖,石崖高不过一百多米,巍峨耸立,整体好似一块巨石砌成,与地面成九十度直角,直上直下,没有明显凹凸,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切割下来一样。石崖的内部被整个掏空,卞唐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在石崖内部建立起了卞唐的圣庙,圣庙的地下,就是千百年来卞唐祖先们的陵墓。
距地面三十米处有一个缓台,以大理石修建,整体突出,非常宽阔,足足能容纳上千人。然后在石崖的顶端,整片地面都被削平,是一处巨大的广场。
楚乔远远的蹲在密林之中,手拿纸笔,用心的将眉山皇陵的地理环境和周围的人员守卫都绘制下来。足足用了一整天,当夜色再一次渐渐笼罩下来的时候,她已经下定决心要闯一把。因为她知道,活祭是要在正式祭祖的前一晚实行的,若是李策今晚不来,那些人定会死于非命。
而她,不能冒这个险。
默默的吃下两块干粮,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夕阳西下,天边的残红越发暗淡,终于,夜幕降临。
楚乔缓缓站起身来,今晚的月亮不太好,乌云很厚,她微微眯起眼睛,然后活动一下筋骨,猫着腰,向着夜幕下的眉山迅速而去。
此时此刻,她还并不知道,就在此时,一件风云变色的大事就发生的五十里外的荒郊之上,帝国四方轰隆,快马飞驰,军人们赤红着眼睛向着她的所在,飞奔而来!
行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眉山皇陵的山脚下。远远望去,几名大兵来回行走查看,明日此处就要有大事发生,这里的人不能不谨慎。楚乔小心的观察一会,发现了几处不太明显的暗桩。她悄悄的记在心上,然后深吸一口气,小心的潜行起来。
借助夜色的幽暗,楚乔小心的避开了几处暗哨监控的地方,很快的,就来到山脚下,不再犹豫,掏出腰间的钩锁,顶端被缠上了消声的布帛,握在手里,静静的等待。
一阵风突然吹过,树叶哗哗作响,楚乔再不迟疑,嗖的一声抛起钩锁,咔嚓一声轻响,钩锁就稳稳的挂在了二层的缓台之上,而此时,树叶仍旧在摇动,将钩锁的声音完全掩盖。蹭蹭蹭,楚乔双手握住钩锁,两脚迅速蹬在石壁上,身手矫健灵活,片刻之后,她就已经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二层的缓台之上。
正面朝下,身体弯曲,一个前滚翻,楚乔就已经脱离了月光的照射范围。女子悄悄的拉开门,闪身进入,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潜入了这座卞唐境内看守最为严密的大唐皇陵。
楚乔半伏在地,小心的观察着四周,四周寂静无声,很安静。由于是将石壁掏空搭建的圣庙,是以里面的构造呈现出一种螺旋式上升的建筑模式,颇有些古罗马风格。而楚乔的目标却很简单,奴隶的关押地带,就朝着最低最臭最脏最破烂的地方就可以了。
楚乔不敢大意,这座皇陵地形特殊,里面必定有很多士兵,一旦惊动他们,自己能不能逃脱还不一定,但是救人却是万万不可能了。
她小心的匍匐前进,让身体和角落的暗影融合在一处,不敢露出半点行藏。大约半柱香之后,她成功的躲过了五名看守的侍卫,来到了地下一层。
就在这时,一阵要命的脚步声在左边的回廊上响起,楚乔立刻站起身来,身体紧紧的贴着角落里的墙壁站着。这里没有任何可以供掩藏的东西,只要对方点起火把,她立马无所遁形。
脚步声渐近,楚乔心下却生出一丝侥幸,来人只有一个,不算太麻烦。
铁门被打开,里面探出来一个脑袋,对方年纪很轻,手拿一只火把,似乎是巡逻的模样。那人眼睛转了一圈,然后一眼就看到了楚乔,只见少女一身乌金色的紧身劲装,看到他还展颜一笑,笑容明澈,顿时就让那人眼前一懵。
随后,一柄飞刀顿时飞出,砰的一声就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头上。士兵眼白一翻,顿时软到,楚乔几步上前,一把扶住他的身体,让他缓缓的倒在地上,不发出一点声音。
看在李策的份上,楚乔没有下杀手,不过刀柄砸这一下,也足以让这男人一觉睡到天亮了。
楚乔还不放心,给他服了大量的迷魂香,这才转身离去。
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隐约听到几声哭声,楚乔顺着声音寻去,只听哭声越来越大,其间还有女子声嘶力竭的怒骂挣扎声。她眉头一皱,赶紧跑前两步。就在这时,两名士兵似乎听到声音走上前来查看,两人一起来,顾不得什么面子了,楚乔先下手为强,匕首猛刺,另一手五指成爪,在两人叫出声音之前,让两人去了地狱。
到处都是刺鼻的恶臭,空气中充溢着让人作呕的味道。
楚乔推开房门,顿时被眼前的所见惊呆了,只见偌大的一间石室之内,蹲着上千名年轻的少女,大的不过二十多岁,小的更是只有十一二岁,她们手脚都被绑在一起,畏缩的蹲在地上,两名裸着下身的士兵正一人按着一名被扒的精光的女子,正在畅快的运动着,发出野兽般满足的低吼。
周围的女人都在哭,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楚乔怒目望去,只见其中一名女子面孔极为熟悉,赫然正是当初荆家的其中一个女子荆采嗪。
心底的怒火顿时直冲头顶,楚乔缓缓的走上前来,周围的女人们似乎这时才注意到她的进入,人人惊恐的看着她。而那两个士兵却犹自不觉,仍在大肆的享乐着。
楚乔抽出匕首,一把插入一名士兵的侧颈大动脉之中,那人顿时眼睛圆瞪,鲜血霎时间喷溅而出,男人像是抽搐的海鱼,惊慌失措的倒在地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楚乔看也不看他,直接走到另一名男人身边,这人的同伴已经在去阎王殿的路上,可是他却还是在兴奋的巅峰上疯狂着,几乎用不着半点技巧,挥刀而下,带起一道血痕。
“啊!”
奴隶们顿时尖叫出声,好在她们刚才就一直在尖叫痛哭,也不会引来上层士兵的怀疑。
楚乔将采嗪扶起来,少女神智恍惚,吓得浑身颤抖,她呆愣的看着楚乔,却眼神迷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采嗪,采嗪姐,”楚乔心底一酸,手扶着她单薄的双肩,沉声说道:“我是月儿,我是荆月儿,我是你的妹妹,我来救你出去了。”
“月……”
采嗪似乎傻了,她愣愣的看着楚乔,突然间,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她一把抱住楚乔,大声哭道:“月儿!月儿!”
她对荆月儿也许并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的悲伤和害怕突然间就爆发出来。楚乔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喉间哽噎,不断的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月儿?”
人群中,有一名少女满面震惊的跑上前来,却畏缩的不敢靠近,楚乔转眼看去,正是那名上次跟随荆紫苏见过她的锦廉。少女上身的衣服已经被剥光,只剩下一个红艳艳的肚兜,她站在那里,肌肤泛着不健康的白,眼眶通红的,有眼泪一行一行的流了下来。
“锦廉姐。”
“月儿,”锦廉咬着嘴唇,泣不成声,楚乔从地上捡起破碎的衣物,却怎么也无法给两人穿好。好在现在天气冷了,楚乔外衣中衣穿了好几层,她脱下外套和中衣,穿在两人的身上,伸出手掌抹去了她们脸上的泪水,勉强一笑,说道:“别哭了,我是来带你们走的,紫苏姐呢?”
锦廉眼泪又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悲声说道:“紫苏姐昨天就被带走了,说是去上层伺候人,我也不知道在哪。”
楚乔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既然是伺候人,就暂时不会有事,我先带你们走。”
割断锦廉和采嗪身上的绳索,三人就要离去。这时,后面突然响起一阵震天的大哭声,那些女人们大声哭道:“姑娘!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想死啊!救救我们吧!”
楚乔微微顿足,只见那些女子面色绝望,纷纷跪在地上冲着她磕头,那些嫩白的额头都磕的流出血来,蜿蜒的流了一地,像是一条条红色的虫子。
“月儿?”锦廉小心的拉住楚乔的手,似乎想说什么,见楚乔望过来,却一惊的不敢说话。
楚乔突然大步走上前去,用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才将所有的绳索砍断。她看着一屋子的女子,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你们听着,我不可能将你们全都救出去,但是我告诉你们,这外面的守卫不到二百人,你们却有上千人,只要你们鼓足勇气的跑,他们未必能将你们全都抓住。你们也许会死,也许会逃掉,但是反正你们也是要留作人祭,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拼了这一把。现在这里是地下一层,出门之后向左,是一条台阶,上去之后一直右转,经过三条岔口,就是正门,你们就可以冲出去了。不敢的,怕死的,没胆量的,就留在这里等死吧。”
话音刚落,那群人突然呼啦一声的站起身来,随即这群女人像是疯子一般的奔跑出去,生怕落在后面。
她们身上那些恶臭的腥风吹过楚乔的鼻息,那般难闻,楚乔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愤怒和悲哀。
李策,你来看看,你的国家你的子民,他们到底在干些什么?
“月儿,我们不走吗?”
屋子里已经静下来了,再没有其他人,锦廉上前来,小声的问。
楚乔缓缓摇了摇头:“我们不从那边走,她们这么多人,一定会惊动守卫的,你们跟我来。”
对不起,我并非不想救你们,只是我没有办法,我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对不起。
鼻尖酸酸的,楚乔深吸一口气,带着两名荆家的亲人,朝着她潜入的方向奔去。
一个时辰之后,楚乔终于将两名荆家的姐姐送了出去,一阵安排布置之后,她再一次的返回眉山皇陵。有了上次的潜入,这一次就显得简单的多,而且因为那些女人的逃跑,几乎惊动了整座皇陵的守卫。楚乔不知道她们逃脱了多少,她也没有时间去理会,她现在必须找到荆紫苏,然后将她救出去。因为如果有人逃跑或者死亡,那么她很有可能再被拉回去做人祭,对于这个姐姐,楚乔还是很有感情的。
一路潜行,下面的噪乱给了楚乔绝佳的行动机会,她几乎是堂而皇之的一路向上,却无人阻拦,看来,重要人物还没有进驻,这里的防守果然还不严密。
就在走到最上面的一层的时候,一名女子的哭泣声突然传来,声音竟是十分的熟悉,楚乔几步上前,正见一名白衣女子端着一盆水缓缓的走,一边走一边抽泣着,眼泪噼里啪啦的落在水盆里,溅起大大小小的水包。
踏破草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楚乔心下一喜,顿时上前两步,正要拦住荆紫苏,忽听一名女子冷冷说道:“哭什么?你很想死吗?”
楚乔身子一震,顿时愕然!
“公主殿下!”
荆紫苏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叫道:“求求你,救救我的两个妹妹吧,待会她们就要被活祭了,求求你,救救她们吧!”
赵淳儿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过她的身边,边走边冷声说道:“若不是我身边的人不够用,你以为像你这种下贱的人也能在我身边服侍?不要做白日梦了,再多嘴,我随时可以把你送回去陪你的两个妹妹。”
赵淳儿怎么会在这里?
楚乔心思电转,她不是该回到大夏了吗?为何会在卞唐的圣庙之中?她留在这是为了什么?可是有什么目的?
然而,不等她细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赵淳儿转过身去,几名亲卫护在她的身边,就见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将军一身戎装的走了过来,一直走到赵淳儿身边,赵淳儿笑颜如花的迎了上去,那男人粗眉彪悍,满脸狰狞之色,一把揽住赵淳儿的腰,然后伸出大手在赵淳儿的胸上狠狠的揉了一把,冷笑一声,说道:“小骚货越来越丰·满了。”
赵淳儿眼中闪过一丝愠色,可是很快就掩饰住,她笑着勾住男人的脖颈,问道:“怎么样了?”
“大功告成。”
“真的?”
赵淳儿顿时一喜,那男人伸过头来,邪笑着说道:“你难道就不给我一点奖励?”
赵淳儿微微一躲,说道:“旁边有人呢。”
“有人怎么样?老子就喜欢被人看着。”说罢,男人一把撕开赵淳儿的衣服,露出里面绯红色的肚兜,男人的喉间发出一声低吼,竟然就在走廊把赵淳儿整个推到,然后猛地压了上去,一把扯掉肚兜,张口就对着赵淳儿胸前的那片雪白咬了下去!
“嗯嘤……”
一阵柔腻的低喘声顿时传来,男人粗鲁的动作像是野蛮的畜生,两旁的士兵亲卫也不退下去,而是兴致盎然的在左右观看着。荆紫苏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似乎已经被吓傻了。
就在楚乔想着要不要上前将这对狗男女除掉的时候,一句话突然飘到耳中,像是一个惊雷一样,猛然爆裂!
赵淳儿一边用力的喘息,一边问道:“李……嗯……李策真的……死……死了吗……”
“大点声!”男人一口死死的咬住赵淳儿胸前的殷红,唇齿使劲的摩挲着:“叫大点声!”
“啊!”赵淳儿猛的一躬身,大叫道:“快、快告诉我!”
“死了……小贱人,你夫婿死了,你伤心吗?”
轰隆一声闷响,楚乔感觉好似有一个惊雷炸在头顶。她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连思绪一时间都被冻结住了。
李策?死了?死了!!!
云雨收住之后,男人站起身来,赵淳儿身为公主,竟然跪在地上为男人穿衣。就听那男人得意的一笑,说道:“你和李策同时身死,又有大同行会那群不怕死的白痴做替死鬼,这下,卞唐不和燕北开战都不可能,刚才檄文就已经发遍全国,很快,北蜀、南丘、辽东、信阳四大军区的军队都会开往眉山,中央军那群白痴也被我们牢牢的控制在手里,到时候,战争一起,我兵权在握,到时候,看看这卞唐还有谁是我的对手!”
赵淳儿阴测测的说道:“我只要那两个人的人头。”
“你放心,他既然答应了你,我定然为你办到。”
男人哈哈大笑,就在这时,下面突然传来一阵惨叫,荆紫苏面色一变,顿时踉跄站起身来,几下跪在赵淳儿的身侧,大声叫道:“公主,仲彭将军,救救我妹妹,开始活祭了,求求你们,救救我妹妹!”
仲彭!
北蜀军统领,卞唐的杀人魔王仲彭!当年在南丘之战活埋了十万南荒蛮族的仲彭将军!竟然是他?
“她是谁?”
仲彭眯起眼睛,沉声说道。
“一个下人。”
男人嘿嘿一笑:“模样不错嘛。”
说罢,大步上前,拉起荆紫苏,手指滑过她的脖颈,然后只听“嘶”的一声锐响,荆紫苏的衣服顿时被一把撕扯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肌肤!
“畜生!”
楚乔冷喝一声,顿时弹出身去,她的脑子还被李策身死这个消息所占据着,眼眶通红,手中的匕首一挥,顿时结果了一名侍卫。就地一滚,一个扫堂腿狠踹在仲彭的膝盖上,男人身子一软,砰的摔倒在地。
“有刺客!”
几乎就在同时,大批的侍卫顿时现身,楚乔凌然不惧,招式狠辣,速度惊人,一会的功夫,就撂倒了四人。
可是,就在这时,一声怒喝突然传来,赵淳儿手握长剑,架在荆紫苏的脖子上,剑身已经割破了荆紫苏的脖颈,鲜血潺潺而下,女子冷冷的望着她,寒声说道:“世界还真小,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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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一日之间,风云色变,大同行会在燕北的授意下,杀了半路赶往圣庙的李策皇太子,更杀了星夜兼程返回大夏的公主赵淳儿,皇帝在皇宫内遭人暗杀,虽不致命,但是已卧床不起。卞唐的权力中枢瞬间瘫痪,一切,都像是一场巨大的龙卷风暴一般,所过之处,卞唐一边狼藉。
随后,仿佛一切都是预测好的一样,南丘、北蜀、信阳、辽东、中央等五大兵团连夜赶往圣庙,参加北蜀军统领仲彭主持的喋血兵谏。
地势平坦,视野开阔。
高高的圣庙二阶平台上,吹过一股萧瑟的秋风,巨大的铜炉已经烧得发红,大同的武士们坐在地上,每一个人的面色都很平静,他们的双臂被捆绑着,背脊却挺得笔直。下面的各方军队们在嘶声高喊“杀死燕北狗”“杀死大同叛贼”“铲除奸佞”,那些声音那般巨大,在北风中激荡飞扬,冲破了一层层的天宇。
对于大同武士,整个大陆上所有的当权者们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此刻,贵族们在冷笑着,战士们在嘶吼着,全场所有的人都红着眼睛,好似充血一样。
仲彭站在人群之前,双手平举,示意众人安静,他的声音很粗狂,如断金石,冷冷的高声叫道:“杀!”
“杀!!!”
士兵们齐声高呼,声破苍穹,几名中央军亲卫一把擒住一名大同武士,压到铜炉之前,让他屈膝跪在那里。炉火正旺,赤红色的光烤的那人须发发焦,一名刀斧手高高的举起战刀,悬于武士的脖颈之上,厉喝道:“你人不认罪!”
那名武士三十多岁,皮肤古铜,他目光悲戚的转头看向一望无际的广场,突然张口大喊道:“大同不会亡!”
“唰”的一声,一股鲜血直冲天际,顿时染红了白色的大理石台阶,武士的头颅顿时被砍下,一下落入沸腾燃烧着的铜炉之中。瞬间,乌黑的黑烟顿时升起,滋滋声响彻耳际,军队们开始放声欢呼,麻木的庆祝着一名“居心叵测”的大同叛逆的死亡!
“下一个!”
仲彭冷声说道,又一名大同武士被押往铜炉旁边,手起刀落,“大同不会亡”的口号只喊到一半,下面的欢呼声却好似山呼海啸一般,那般炙热,狂烈的让人无法入耳。
又一人被押上来,男人的眼神像是冰雪般清冷,那般不屑的看向卞唐的士兵,男人突然挣脱身后的士兵,高呼着大同的口号,一头撞死在炙热的铜炉之上。脑浆迸裂,鲜血四射,像是一条溪涧,蜿蜒而流。
人们一惊,欢呼声稍稍小了些,一名二十出头的少女被押在铜炉前,她长的十分秀丽,眼神清澈的,看起来善良无害。可是,她也一样尖声喊了一声,而后死去。
渐渐的,人们的嗓子哑了,而那些大同行会的信徒们,仍旧一个接一个的上前,没有惧怕,没有哭喊,他们平静的好像出门旅行,眼神并不是教徒那样的狂热,而是很平静的,很坚定的,一个一个走上前去,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死去。
楚乔只觉得周身上下所有的感觉细胞都已经死去,她的眼睛是赤红色的,手臂坚硬,拳头死死的握着。她摸索着胳膊上绑着的匕首,静静的等待时机,可是胸腔里的气闷却好似欲透体而出,爆开胸膛。
杀戮扔在继续着,可是下面的欢呼声却越来越小了,每一个死去的武士们都毫无惧色,他们像是殉道者一样,无所畏惧的喊着他们的口号,那般坚定,那般自信,那般一往无前。
“大同不会亡!”
“大同不会亡!”
“大同不会亡!”
真的不会亡吗?是的,千百年了,多少皇朝改朝换代,多少帝王灰飞烟灭,多少世家付诸流水,多少势力烟消云散,然而,只有大同行会,只有这个发起于田亩之间,崛起于悲苦之上的组织,一代一代,一脉一脉的流传下来。无论政府如何剿灭,无论贵族们发出多少悬赏,可是他们依旧可以在废墟中站起身来,在尸海中挺起腰杆。
这是一个瘟疫一样的组织,无法杜绝,永远依附着腐朽的帝国,如影随形。
人群中开始有人噪乱,贵族中甚至有人呕吐,仲彭的眼神渐渐变得阴郁,他觉得应该找一个服软的武士来稳定士气,然后他转头在人群中看去,突然看到一名年纪很小的孩子。
那孩子不过十二三岁,被捆绑了手脚,藏在其他武士的身后,已经吓得脸都白了,见他望过来,更是吓得嘴唇发抖。
仲彭大喜,一把拉起那孩子,几下提到铜炉前,按住他的脑袋,冷笑着问:“孩子,只要你承认自己有罪,我就饶你不死。”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那孩子身上,孩子很小很瘦,模样十分清秀,他的身边倒着十多具无头的尸体,横七竖八,鲜血流出来,沾湿了他的裤子。他的眼眶发红,似乎想要哭,他害怕的抬起头来,望向那密密麻麻的军队,数也数不清的人群,他突然是那般的害怕,害怕的浑身都在发抖了。
仲彭的声音再一次梦魇的在耳边响起:“孩子,公主是你们杀的,太子已死在你们的手上了,现在指挥狼兵的是你们的人假扮的,你们就要攻打大唐了,对不对?”
孩子吓坏了,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说!”
一声爆裂的怒喝突然传来,孩子顿时吓得膝盖一软,他像是一个惊恐的兔子,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仲彭将军好似魔鬼一般,厉声吼道:“说!”
“大同不会亡!”那孩子突然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大声喊道:“大同不会亡!天下人人都有饭吃!”
瞬间,好似一只利箭,伴随着孩子稚嫩的声音,刺透了人们心中的壁垒。
贵族的妇人小姐们开始哭,声音越来越大,也不知是伤心还是害怕,或者,是一方势力在另一方势力面前软弱的畏惧。可是,多么可笑的,他们才是掌控命运的人不是吗?他们才是高高在上的人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在这个孩子颤抖的哭泣声中,在大同行会的武士们毫无畏惧的赴死之时,整个帝国都在颤抖了?
“哐”的一声,刀斧手的刀落在地上,常年杀人的侩子手在发抖,他哀嚎一声,像是崩溃的野兽,转身就跑。监察兵们立刻放箭,那人还没跑出几步,就被射成了一个筛子。
“到阴间去建你们的大同去吧!”
仲彭冷哼一声,一把将孩子提起,整个人抛入铜炉!
“不!”
楚乔悲呼出声,就见那孩子身影一闪,就没入熊熊烈火之中,刺耳的惨叫声冲天而起,好似夜枭的魔鬼,就连久经沙场的老兵都忍不住捂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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