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心烦意乱(1/2)
许奕实在是不放心。
大学里谈恋爱的事情很常见, 已经成年了学校也不会管, 但沈隽意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带着人在实验室里“乱搞”,这问题太严重了。
他下了楼之后没走,悄悄地躲到了一颗大树后等着, 看看到底是谁。
没过多久,沈隽意便抱着人下来了, 他不敢离得太近所以也看不真切,只能看到是个身姿修长的男人, 不是梁文文。
他朝树后避了避,看沈隽意抱着人径直往后去,那是教职工停车的地方, 许奕疑惑地皱起眉, 总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要慢慢浮现出来。
过了会,车开出来,车灯略有些刺眼, 许奕眯了眯眼往怕被他看见又往树后避开了一些, 找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直到车开出一段他准备要拍,赫然看见车牌。
傅教授的车!
许奕踉跄了两步, 手机掉在了地上,下意识的抓住树干稳住身体,疯狂把自己心里的猜测往下压,絮絮叨叨地念:“不可能不可能,我眼花了, 是我眼花了。”
他弯下腰捡起手机,在他手抖扔掉手机的那一刻,已经拍到了一张,他没敢看,立马按了锁屏键。
“不可能不可能。”
沈隽意来过一次傅清疏的家,上次看他从花盆底翻钥匙还笑着打趣:“哎你说咱俩这个放钥匙的习惯是不是也得算是天生一对儿,我插泥里,你垫底下。”
开了门,沈隽意把人放在床上,房间里有卫生间,他进去洗了洗手,这才感觉到疼,发现掌心里还有个玻璃碎,伸手拔出来扔到垃圾桶,洗干净手。
傅清疏还没醒。
他探头看了眼,又回卫生间拧开热水接了半盆兑好,走出去给傅清疏擦身,抹掉他出的汗和那些还未干涸的黏湿。
沈隽意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打架斗殴全凭一股劲儿,说什么为了正义都是放屁,他也没打算做什么正人君子。
“哎,不醒脱你衣服了啊。”沈隽意半蹲在窗边,伸手敲了敲傅清疏的额头,人没醒,他又说:“很好,达成协议。”
他三下五除二的将傅清疏的衣服剥干净,原本白皙的皮肤被蒸腾的发红,颈侧那一小块红斑好像大了一些,像是过敏。
沈隽意呼吸一紧,艰难地别开眼,像是个刚瞎不久的废柴给他擦身,然而掌下柔软的触感还是让他呼吸逐渐发沉。
这也太折磨了。
擦完手臂肩颈,他又把人扶起来靠在身上,给他擦后背,傅清疏昏迷着人发软没有支撑的往一边歪,沈隽意正去拧毛巾,手忙脚乱的将他扯回来靠在怀里,深吸了口气,“冷静,沈大爷。”
他给自己做了少说三分钟的心理建设,然后开始给他擦后背,陡然闯入眼里的纹身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柔和又冶艳,他看不懂那是个什么图案,像是花,又像是某种图腾。
“呼。”
沈隽意仰着头胡乱给他擦了两下,单手握住傅清疏的手臂,另一只手捏着毛巾没敢碰他的身体,怕自己忍不住。
他仰着头,换毛巾的时候视线一偏,落在傅清疏微微低着头而绷出的腺体上,破皮处不再流血,有一层层浅浅的痂。
沈隽意没忍住地低下头,轻轻吻了下。
等他全部擦完,习惯性地看了下时间,才过了十几分钟,他却觉得好像过了几个小时似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低低地呼出一口气,“这谁能忍得住啊,我能,我可真牛逼。”
沈隽意单方面夸了自己两句,拉开衣柜找衣服给他穿。
衣柜里透着一股清清淡淡的雪松气,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看来是某种香水的味道,很好闻。
傅清疏的衣服只有两色,黑色和白色,按照颜色区分的明明白白,跟黑白无常似的,沈隽意在心里“啧”了声,找出件白衬衫有找了个能当做睡裤的东西。
他拿完了,侧身正要关柜门,手忽然一顿。
那个木盒子。
上次他在学校里见到祝川给他的那个盒子?沈隽意回过头看了眼床上依旧昏睡的男人,鬼使神差地伸手拿过了盒子,揭开。
五支玻璃管,静静地躺在木盒里,因为他刚刚的触碰倒映着灯光一晃一晃,显然就是他今天用的那个禁药。
沈隽意盖上盒子,将柜门关上,敛着眉给他穿衣服,然后端起水盆去卫生间将毛巾洗干净挂起来,又重新拉开柜门,拿着木盒子转身出了房门。
他坐在客厅里,静静地看着那个木盒,几乎能将它硬生生刻出花儿来。
这种药不仅能改变一个人的性征,他还是个“毒药”,对身体伤害极大,像母亲那样的常年呕血,连端个碗都要发颤,更遑论她还能拿枪,操作战舰。
沈隽意闭上眼,头一回放任自己在脑海里回忆起母亲的样子,没有模糊,清晰的仿佛上一秒才见过。
她长得很美,但她眼里的不服输才是最美的,她偷偷地衬着沈开云不在,跟他讲起自己当年带着战舰征战的时候,眼里有光,身上也发光。
母亲到死,都没有认过输。
死对她来说不可怕,被沈开云那样践踏折磨才是认输,她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彻底沉沦,变成真正的“沈烟”。
那些alpha,站在食物链顶端,享受着基因给他的高人一等的待遇,怎么懂得被硬生生打碎尊严,成为被欲望驱使的奴隶是什么感觉。
沈开霁能轻而易举地说原谅,因为他觉得在他眼里那些都无伤大雅,沈开云那么“爱”母亲,为了她宁愿与世界为敌,他多伟大,多可怜。
母亲多不识抬举,被他这样“宠爱”还要寻死。
母亲死的那年他九岁,但从他一出生一有记忆开始,母亲的样子就刻在他的脑海里,被情欲驱使,毫无尊严,然而每次沈开云走了以后她就开始呕血,甚至自残。
她的身体抵抗不了沈开云,但精神可以。
那时候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自己自杀,她躺在床上,身上还有沈开云留下的白色的、干涸的东西,床单半遮着她的身体。
露在外面的身体青青紫紫还有许多交错的鞭痕,毫无尊严可言。
沈隽意见过母亲当年骄傲的几乎睥睨全世界的样子,在录像带里,她偷偷藏着的,沈开云不允许。
有一次她放给自己看,被沈开云发现了,她足足被沈开云锁在房间里一周,凄厉的求饶和哭声响彻整栋别墅。
沈家的大宅人人冷漠,没有人在意,甚至觉得oa做错了事就要被惩罚。
他们不知道,母亲只是给自己的儿子看看自己当年的模样,她其实不是现在这样放纵又下贱的样子,她也曾骄傲,燃尽人间绚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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