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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土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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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消息?”方伊池刹住脚步,“说。”

贺家的手再长,南方的方家也着实远了些,打听到的消息自然传得慢。

万福替他抖开披风,轻声回答:“方家之所以能发家,全因为您的生母带来的那笔嫁妆。当初方家还是小门小户,您父亲用这笔嫁妆买了一船洋白面,刚巧碰上战事,这才成就了方家今日的局面。”

“不过方正北做成这笔生意,刚要掌管家里的生意,您就被拍花子的拐走了,他在找您的过程中瘸了一条腿,失去了继承家业的资格,也就记恨上了您的母亲,据说您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夜晚的风很凉,方伊池静静地站在原地,盯着天上的繁星如坠落的火星,一颗接着一颗闪烁。

万福从来不会夸大其词,说的都是事实:“这回方正北非要找您回去,似乎是因为您的母亲还留下了一笔钱,但是没留在方家,而是留在了自个儿娘家里。而娘家那边传了话,说是只要见不着您,这钱谁也别想碰。”

“所以我爹想用我去换这笔钱。”方伊池说得无比笃定,攥着披风的手用力到泛白,即使从未对“亲人”抱有任何幻想,当他亲耳听到真相时,依旧觉得悲凉。

“小爷,您甭管方均南说什么,都别往心里去。”

方伊池回过神,再次抬头看天,却找不到先前的那些星星:“不往心里去,还往哪儿去呢?”

呼吸间,他已然打定了主意,喉咙里挤出声模糊的笑:“他不是要钱吗?我就要他亲眼看着我拿到这些钱,直接给我先生去!”

“小爷?”万福微微怔神间,方伊池已往院外去了。

他见着了神情严肃的方均南,下巴轻点:“听说你有事找我,说吧,我来了。”

方均南此时已经对方伊池有些了解,在参加婚宴以前,他和所有人一样,打心眼里觉得贺作舟娶的是个长得漂亮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别说带回南方了,就算是让他悔婚,也应该是很容易的。

事实证明,所有人都错了。

方伊池真的成了“方老板”,还完全没给方家面子。

对于这个从小就没见过几面的“弟弟”,方均南的心情同样复杂。方家的子嗣在财产的争夺上和多数大家族一样腥风血雨。

但是方均南不是个有大野心的人,他会为了把方伊池带回去而在贺家逗留这么些时日,是因为他对家中长辈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而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掌家的。

方均南有自知之明,一个方家的小辈在四九城里,没有贺六爷明媒正娶的男妻有地位,所以经历了第一回 的拒绝以后,他对待方伊池的态度就再没强势过。

“铁路的事,方家或许能帮上忙。”方均南并没有兜圈子,直接拿他最关心的一点说事,“我知道你不愿回家,也不愿见你爹,但是事从权宜,你应该清楚,前边的事,拖得越久越危险。”

方伊池垂着眼帘,纤细的手指交叉在身前,看起来像是在思考方均南说的话。

“你想想,若是真的回去,方家的家产也有你的份儿不是?”方均南不断诱导,却又苦不堪言,因为连他自个儿都不确认未来会不会分到家产的一杯羹,此刻却要以此为诱饵,诱惑一个他压根儿得罪不起的人,“只会多不会少,你可以向去过南方的人打听,我们方家配得上贺家的门楣!”

“也是。”方均南本没抱希望能得到回应,不承想,方伊池浅笑着仰起头,他眼底映着飘摇的火光,也不知说的话有几分真假,“我考虑考虑。”

方均南松了口气,告辞回了屋。

他目送方均南的背影消失在月门后,来不及整理情绪,余光里又撞上来一点猩红色的光。

下人举着灯笼,引着严仁渐往前走。

贺作峰的腿伤没好透,贺作舟又不信任其他人,便让严医生留下帮忙,方伊池走过去想打声招呼,头再次疼起来。

也没有多疼,就是乏劲儿一阵一阵往上冒。他这些时日忙的事情太多,晚上独处时经常头疼,没力气找医生,此刻见着严仁渐才想起来问。

严仁渐当即挎着药箱就要去北厢房给方伊池诊脉。

他倒是淡然:“没事的,明天再说吧,估计是冷风吹的,不碍事。”

严仁渐借着烛火仔细瞧方伊池的面色,觉得的确没有太苍白,却依旧不松口:“小爷,您要是不介意,我现在就给您诊脉。”

方伊池道了谢,伸手撸起衣袖,寒风呼啸,冷意宛若锋利的刀刃在他的手腕上来回划动,他却没有在意,目光淡然,直到严仁渐收回诊脉的手,才道:“如何?”

严仁渐怔怔的:“挺好。”

“挺好?”方伊池失笑,“这么说我没病?”

“没。”严医生还是没怎么缓过神,眉目间甚至有疑惑。

他隐约听见严仁渐嘀咕了句什么“不应该啊”,还有句“让您嘚瑟,这下子可得等好一阵子才能下手了”。

不过严仁渐显然陷入了心事中,方伊池与之告别的时候,他猛地跳起来,头也不回地跑,说是要拍电报。

方伊池以为严仁渐要去哪儿给人看病,并没有拦着,还吩咐万福把家里的车借给严医生,继而转身回屋,不顾警卫员的阻拦,收拾起了行李。

方家的事,方伊池不想掺和,但是他得把属于自个儿的钱抢回来,送给先生。

——哐当!

茶杯的碎屑四散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湿漆黑的军靴。

贺作舟还没来得及脱身上的披风,面色阴沉,风雨欲来:“这就是你跑来的原因?”

严仁渐挎着药箱,欲哭无泪:“六爷,我这不是急着拍电报给您道喜吗?谁知道小爷一声不吭,连夜带着警卫队就往方家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贺作舟踩着摔烂的茶杯,捏着马刀的手微微颤抖,“严贱人,我太太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枪崩了你!”

严仁渐已经受过好几回惊吓,如今再听贺作舟的威胁,彻底麻木,凄惨地扯了扯嘴角:“六爷,这谁能想得到?”

“……我拍个电报的工夫,小爷就带人杀到车站,登最晚一班火车,直接奔南方去了。”

“据说万福想拦,没拦住。小爷还把那个方均南绑走了,说是抢到什么钱就回家,让您不要担忧。”

“抢钱?”贺作舟眼前一黑,恨不能飞过去把方伊池逮回来,“操了,他以为自己是土匪?”

“还不是为了您……”

“报纸上的屁话能信吗?”贺作舟差点再摔一个茶杯,“倭人他算个屁!”

说完,扯掉手套,六神无主地在屋里转了两圈,军靴踩得破瓷片,发出一连串刺耳的脆响。

“订票,现在就去给我订车票。”贺六爷把军帽狠狠扣在头上,推开严仁渐,一头扎进风雪里,“没车票就把火车给我抢下来,往南方开。”

“逮不住这只吃饱了撑的凤凰,我就不姓贺!”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方伊池:我是小土匪,我要去抢钱。 贺老六:……心好累 你们猜的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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