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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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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的确是变得喜怒无常, 那类无法纾解的情绪就像是滚雪球,会变得越来越大。以前他选择了伤害自己,现在季越东替他选择, 发泄出来, 把所有的不快乐都丢出来。他对季舒说:“你就把我想成是你的情绪垃圾桶,你有什么都要告诉我。”

“真的可以吗?你不会烦我吗?”

“不会。”季越东抱住了他。

季舒有时会在深夜突然醒来, 敲开季越东的房门,大声地说要吃烧腊。已经是深夜,季越东穿好衣服出门,附近的店差不多都关门了, 季越东把车开到更远,一家一家去找。他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好不容易买回来后看到季舒已经睡着了。

季越东把蜷在沙发上的小孩捞起来, 季舒迷迷糊糊睁开眼。季越东低声问他, “还要吃烧腊吗?”

季舒摇头,困意涌了上来,一点胃口都没了。

季越东轻叹,看了眼放在桌上的烧腊,他的手碰了碰季舒的脸,“那就不吃了,我抱你回房间去睡。”

季舒第二天醒来,想到自己昨夜的无理取闹便会自责。季越东让他起床吃饭, 他扯着被子趴在里面不动,直到身体被季越东抱起来, 遮在脑袋上的被子一点点扯开,他看到季越东含笑的眼睛。

他的脾气总是来的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地对季越东发火,把他安排好的事情推翻,指着他让他不要管自己。明明心里那么害怕季越东离开,可却还是会用这种无端端地发泄去寻求存在感,去试图挑战季越东的底线,看他是否会害怕这样的自己。

他精神亢奋的时候,会开朗一些,缠着季越东说很多很多的话。他不想在家里看电影,季越东就带他出去,吃了早午茶,然后去电影院看最新上映的电影,买了大桶的爆米花和半糖的奶茶。

他们坐在最后一排,戴着3d眼镜。后半段快结束的时候,季越东似乎早有预料,侧过身把椅子间的扶手拉来,把昏昏欲睡的季舒捞到自己怀里,摘掉了他的眼镜。

周三下午,季越东陪季舒去看心理医生,这是季舒在北京的心理医生介绍的,对方已经把季舒的大致情况都了解。季舒走进房间,季越东在外面等,他在走廊里来回走了几步,最后拿了一本地理杂志,坐定下来随手翻看,是夏天的镰仓。

湛蓝的海水和天空与绿意交错,江之电的那段电车街口像是从画里出来。他看了许久,直到门推开,季舒从里面出来。季越东抬起头,捏着那本杂志,朝季舒晃了晃,他笑着说:“小舒,我们去这个地方吧。”

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们去了镰仓,乘坐江之电,在镰仓里兜兜转转。

天空湛蓝,沿途风景优美,摇摇晃晃的电车里,季舒把头靠在季越东肩膀上,他的渔夫帽掉在了季越东的腿上。季舒动了动,季越东替他拿在手里,低声问:“还带吗?”

季舒侧过头,他点了点头,季越东就把帽子拿起,要替他戴上时,手腕却被季舒拉住。季舒拿过那顶浅咖色的渔夫帽,挡在外侧。而后只是两秒,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季越东的嘴角,季舒戴上帽子,重新闭上眼,脑袋在季越东肩膀上蹭了几下。

耳机里反反复复播放着《brids》,”would go back if you uld/l don&039;t thk l would/catch you by y side”

一人一只耳朵,音乐缓缓钻入心里,从纤细的神经开始,慢慢爬上去,把他整个人包裹。

就着夏天即将结束的光里,季越东怔怔地看着车窗外飞起的白鸽,干爽微热的风,摇摇摆摆的树丛和一些些散布在玻璃上晕开的光斑。

电车停靠有人下车,浪很大声,淹没着细碎的沙砾。他像是变成了一具化石,风干了的石块下是密集的鼓点,从里面破开,喉咙里像有什么在骚动。他侧头想去看看季舒,浅咖色的渔夫帽上绣着四个字“热爱生活”。

晚上住的是当地名宿,房子里大多都是中国游客,他们住在二楼,两个人一间。

季越东拿着大部分的行李,季舒就在脖子里挂了个微单,口袋里是装零钱的小包。他把行李拿到楼上,季舒推开门进去,脱了鞋就往床上趴。

季越东关上门,替他把脖子里的微单拿下来,季舒微微仰头,圈着的细绳掠过发梢,他重新躺下去,黑色的头发软趴趴贴着额面。

季舒听到卫生间响起水声,而后又是渐近的脚步,他侧头平躺着看向季越东,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他说:“好累哦。”

季越东没注意他,而是低下头理着行李,季舒翻了个身,从床中央滚到了床边,他问:“今晚我们睡一起吗?”

季越东把季舒明天要穿的衣服拿出来叠在一旁,又把睡衣放在床边,他听到季舒的话,抬起头来。

季舒趴在床上,支着两只手,下巴磕在掌心里,他看到季越东点头,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偷偷笑了笑。

季越东把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透明药盒里放着几天的份量,他朝季舒伸出手,把人捞了过来。倒了水,把杯子递给他,又从药盒里拿了两片药。季舒乖乖张开嘴,他喉咙细,吃药的时候很慢,过了好几次水,才咽了下去。

季越东把水杯拿开,捋了一下他蓬松的头发,他把杯子放好。季舒凑过去,头抵在他胸口,季越东低下头,轻轻嗅了嗅季舒的发顶,他笑了笑说:“出汗了,一头小狗味。”

季舒一愣,随即用脑袋去撞他,他爬起来,像只树袋熊抱住季越东,呼吸热烘烘的洒在季越东的脖子上,嘴唇贴着皮肤,他嘀咕道:“你才是小狗。”

晚饭是在名宿里吃,六点房东来喊他们吃饭。季舒和季越东躺在床上睡了会儿,木窗敞开着,浅绿色的窗帘飘荡,风吹进来,很凉爽。季越东的双手枕在后脑勺,胸口蜷卧着一只小兔子。

他听到敲门声,应了之后,坐了起来,推了推季舒的肩膀。季舒睁开眼,“唔”了一声,他拉住季越东的手臂,小声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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