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季越东收到季老病危的消息时正好在俄罗斯谈一笔军火生意,立刻放下了手头上的事,乘坐最近的航班回国。
从白云国际机场出来是夜半,他没有停歇直接去了医院。抵达医院时老爷子快不行了,躺在病床上,呼吸像是破碎了老风箱,周围簇着密密麻麻一群人,他憋着最后一口气就是要等季越东回来。
只听“咣当”一声,病房的门被撞开,季越东扯开羊毛围巾,大衣挽在臂弯里,他推开挡在身前的人,径直走到了季老的病床前。
昔日叱咤风云的人物终究也逃不过疾病困扰,季老奄奄一息躺着,见到季越东时,他浑浊的双眼才动了动。他把季越东招来,退去了房间内其余的人,病房内变得空荡,阴蓝色的光落在老人将死的脸上。
季越东怔怔地看着他,季老干瘪的嘴唇微合,虚弱说道:“越东,我做错了一件事。”
深冬,这天也不怎么冷,季越东脱去大衣,就穿了一件黑色衬衫站在阳台吹风抽烟。季老昨夜合了眼,走的时候紧紧抓着季越东的手,很不安心。
他要季越东替他照顾一个人,一个他藏了十七年的人,他的儿子,季舒。
对于这个临前托孤,季越东惊觉诧异,要知道他作为季老的养子,在季冠德这几年身体状况堪忧时,大权在握算是把能做的都给做了。他自负了解整个季家,却没想到自己这个养父竟然藏得那么深。
他想到季冠德昨夜说的话,那位永远高高在上威严深重的人几乎用上了恳求,他说,季舒身体不好,我一直把他放在瑞士让人在家里照顾着,你替我把他接回来,替我照顾他。
最后一句话是,季家的一半股份都在季舒那里。
这让季越东憋了一口气,季冠德说到底还是不信任他,觉得他不会好好去办事,便用股份来做诱惑。
季越东狠狠吸了一口烟,短小的烟头闪烁火星被他掐灭,夜风吹扬起他的发丝与衬衫衣角,他的脸陷入黑夜中,人人都说季越东就是季家的一条狗。
季冠德在的时候他是季冠德养的狗,如今季冠德死了,又推出来了个季舒。季家的狼犬脖子上的绳索换了主人,季越东摸着脖子,翘着嘴角无声嗤笑。
季越东到达蒙特勒,他来之前已经与一直照看季舒的看护联系过,是从季家出来的老人了,约莫六十,后背却佝偻得厉害,一辈子都在为季冠德卖命,季越东喊他梁叔。
在去见季舒的路上,季越东问起季舒,梁叔告诉他,季舒昨夜没有睡好,早上家庭教师来了,他也没起来,现在还在房间里睡着。
季越东看了眼时间,手表还未调整,可估摸着也该是下午了。这地方不大,到处都是湖和植被,空气很好,季越东和梁叔一块走到了季舒住的地方,是栋三层楼高的小洋房,三角顶,白色墙砖,周围栽着棕榈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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