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2)
李言摸摸他的头:“父皇也好好的。黎掌院是来请脉的。”
李澜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睁大眼睛定定地打量着黎平,眼神近乎肆无忌惮。
黎平摸摸下巴上的几根短须,啧了一声,说:“耳闻不如目见,果然傻得厉害。”
李言横他一眼,目光冷冽如刀。
李澜收回了目光,可怜巴巴地抱紧了他的小腿,不吭声。
李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说:“澜儿最聪明了,澜儿不傻,别听他胡说。”
黎平摇了摇头,啧了一声,嘀咕道:“要是真的不傻……”
皇帝怎么可能允许他就这么坐在自己脚边呢。
他这一声嘀咕很轻,但李言听见了。
皇帝抿了抿唇,脸上浮现出一种群臣极为熟悉的神经质的冷漠,幽深的黑色眼睛里浮现出杀意,寒声道:“闭嘴。”
黎平闻言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但还是恭恭敬敬地给皇帝行了个礼,说:“臣知罪。请陛下允臣上前请脉。”
皇帝慢慢地点了点头,说:“可。”
然后挽起一截广袖,露出削瘦的手腕,腕骨支棱着,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下蔓延着青色的经络,连优美姣好都是病态。
李澜忽然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父皇的手腕,又撸起衣袖看看自己白白胖胖仿佛嫩藕一样的小胳膊,满脸不解。
含着松子糖的李言蓦地失笑,脸上阴郁在一瞬间冰消雪融。
黎平啧了一声,摇摇头,对皇帝这个傻爹样儿颇有些无奈,倒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皇帝有心病,病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个对症的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