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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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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还住在城郊,离家不远处有一条小溪,很干净,孩子们夏天都喜欢下去玩水。陆意北被朋友怂恿着一起去,他太小,没扑腾几下,脚就碰不到地了。

幸亏那时大白天,周围人多,几个高中生把他捞了上来。

他潦草讲完经过,被陆以信狠狠捏了下鼻子:“以后不许这样。”

陆意北本来觉得无所谓,关键还有点丢人,但陆以信却因此对他很温柔,他又觉得舒坦了:“那你负责教会我游泳吧。”

“好,”陆以信把人抱上岸,两手撑在他的大腿上,发出指示:“不单是这件事,其他事情也一样,知道么?”

他想告诉陆意北,以后不要这么冲动,这很危险。他虽然早已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不会在夏天因无人看管而溺水,但也只有十八岁,还是太小了。

“其他什么事?”陆意北坐在岸边,视角比他高出一点,低头看他的时候,脸上的水珠滑下来,落到他的眼睛上。

“所有事,”陆以信没有眨眼,眼神纹丝不动地捉着他,“好吗,北北?”

陆意北对这个称呼很敏感,被叫得腰都软了,他半勾住陆以信的肩,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陆意北平衡感不好,但很擅长换气,学的是最容易上手的蛙泳。

之前放弃,一半是因为游泳馆价格贵,偶尔才能去一次,“老师”又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方法不对,也没什么耐心,随便教一教,就自己去玩了。

现在换成陆以信,一对一教学,效率不可同日而语。

因为有一定基础,身体协调性好,他学得很顺利。结束的时候,已经能在陆以信的保护下,像模像样游出十几米远了。

只不过陆以信一说要松手,他就发挥失常,乱了平衡。就这样呛过几次水,陆以信只能放慢进度,在前面轻轻托住他的手。有时候陆以信会偷偷放开一些,他游得专注没发现,就能继续保持稳定。

他在水里很依赖陆以信,从来没有人这么认真负责教过他什么,或许是有一点雏鸟情节的。

学了两个多小时,陆以信看时间差不多了,把他拉上岸:“有空再带你过来。”

他的“有空”,是个虚无缥缈的概念,平日里断然没有多余的时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次来会是什么时候:“这里我租了一年,早点学会,你也可以自己来。”

陆意北哦了一声,他更想和对方一起,但不知道能不能提这个要求。

两人去更衣室换衣服,出来的时候,陆以信突然又说:“算了,还是我带你,一个人万一出什么意外。”

陆意北几乎感到狂喜,但很矜持地挥了挥手:“没事,我可以和同学一起来。”

“不行。”陆以信坚持道。

陆意北的同学,都是和他一般大的孩子,自己尚且还是安全隐患,真要出了什么事,陆以信放心不下。他固然可以找几个救生员看场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膈应,思来想去,还是亲自带他过来比较好。

结束了运动,陆以信原本打算带陆意北去吃饭,不料中途接到一个电话,工作上有急事要处理。他只能调整路线,同时吩咐助理订餐送去公司。

这种突发意外陆意北已经习以为常。经过一上午的消耗,他累得四肢无力,放任自己东倒西歪躺在后座,脑袋不安分地蹭着皮质座椅,摆成什么姿势都不太舒服。这直接影响到了陆以信的决定:“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不用,”陆意北赶紧坐起来,扶着腰敲了几下,“就是有点腰酸。”

“你几岁啊,”陆以信边开车,边嘲笑他,“年纪轻轻的,这就不行了?”

“说什么行不行的!”陆意北轻易就被他激怒了,趁机奚落起陆以信的罪状,“就是因为你不让我出门,像看管犯人那样看着我,暑假到现在,我连一场篮球都没打过。”

他添油加醋,越说越起劲:“是有点缺乏锻炼啊,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要上班,我都跟着你上班上了两个多礼拜了吧,表现那么好,是不是该给我放个假啊陆总?”

“家里和公司都有健身房,怎么不见你去?”陆以信很冷静地挑出重点,反驳道,“我出差的时候你都野得没边了,这么快就忘了?”

那次班级聚会的事像是一道过不去的坎,三天两头被陆以信拉出来鞭尸,陆意北简直生无可恋。要说他虽然是加害者,但同时也是受害者,怎么到了陆以信这里,就跟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似的。

“这事我们能翻篇吗?”他不死心地问。

陆以信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能。“

因为起得早,陆意北吃完午饭后困得不行,逃到休息室里补觉去了。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中途似乎有人叫他,他敷衍地应了两声,意识有半分苏醒迹象,身体却沉得不愿醒来。

有人抱起他,很稳,很舒服。他朝那热源拱了拱,很快又睡了过去。

等他彻底醒来,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床上。时钟即将指向六点,夏日的黑夜来得迟,屋外天光仍旧很亮。

公寓内十分安静,落针可闻,他跟做贼似的,掂起脚尖,偷偷摸摸上到二楼,在书房找到了陆以信。

陆以信躺在椅子上,左手边摊着一本书,已经睡着了。

他走到陆以信身边蹲下,盯着那张脸看。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观察陆以信,这个男人无论哪个角度都英俊得不得了,闭上眼睛的时候,看不到眼中冷峻,会显得更年轻一些。

陆意北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很快被饥饿感代替,他没有太在意。

那天夜里,陆意北做了一整夜的梦。

梦的内容他记不清,但跌宕起伏,慌张无错,导致他整晚没有睡好。第二天醒来,从头顶湿到脚心,像被一桶水浇过。

室内温度很低,但他浑身燥热。

脑中惊起一个糟糕的信号。

陆意北闭了闭眼,长吁一口气,逃进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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