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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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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亲他那么亲你?有病吧,”电话里的死党很不满,“你虽然不是,那他呢?”

“我们都不是,就是开玩笑,”陆意北面不改色扯谎道,“我之前惹了他,报复我呢。”

“靠,这么小气,”骆柯这才松了口气,转而又说,“其实你是也没关系,不论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我都是你兄弟。”

陆意北说不感动是假的,他轻声说了句谢谢。

骆柯很满意,大言不惭:“还有我觉得,你要真是gay,初恋肯定是我才对。”

陆意北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打完没多久,助理定的午餐送来了。陆意北提着精致的餐盒去会议室里抓人。他对此乐此不彼。

可是今天人没抓到,陆以信不在。他就一个个助理问过来,他们都说不知道。

陆意北只能打电话。

电话那边很安静,似乎有风声。过了一会儿,陆以信说:“我在顶楼天台。”

陆意北哦了一声。他从走廊的窗户望出去,天很蓝,一朵云也没有,阳光从容地照进透明玻璃。玻璃质量很好,热气被过滤了许多,但他还是觉得热,只能把自己拉进阴影中,问道:“去天台干吗?”

陆以信说:“你上来。”

陆意北不吃这一套,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陆以信转而轻声哄他:“北北,上来。”

陆意北又不争气地妥协了。

他上到顶楼,推开门,陆以信就站在门外等他。

早上天气预报预告了高温,中午正值巅峰,估计有三十七八度。陆意北热得头昏眼花,把饭往对方怀里一搁,脸色不怎么好。

陆以信低声笑,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带他绕到天台另一侧,竟然有一间屋子。灰色外墙,二十来平米,门窗齐全。陆意北很是惊奇:“这算不算违章建筑?”说完被陆以信笑着敲了下脑袋。

他推门进去,里面倒没什么特别的,房间四方端正,是个普通的一居室,该有的家具家电一应俱全。

“不懂你们有钱人,”陆意北绕了一圈,从冰箱里拿出一罐汽水,“叔叔,你在这里盖个房子干吗?”

“不是我,是我爷爷,”陆以信把餐盒拿出来放到桌上:“过来吃饭。”

“那你爷爷盖个房子干吗?”小孩子的求知欲旺盛,盘腿坐在椅子上,姿势不太雅观。

陆以信没有阻止,想了想:“我还没来得及问他。”

陆意北不吭声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

据他八卦来的消息,陆以信的母亲很早就死了,父亲也在不久后因抑郁离世。外公外婆不知姓甚名谁,爷爷对他不亲,奶奶老年痴呆。剩下的七大姑八大姨,整天想着图谋他家的财产。

陆意北意识到,在这方面,他们是一样的,都没有亲人了。

他想到相依为命,可这个词放在陆以信身上很违和。这个男人是强大的,独立的。

可同样也是温柔的。这并不矛盾。

陆以信看小孩在发呆,敲了敲桌子,叫他赶紧吃饭。

陆以信的家庭关系很复杂,跟电影小说里的那些大家族一样,勾心斗角是家常便饭,谋财害命也不是没有,据说送陆以信进孤儿院是为了保护他。他从小以为自己是孤儿,却在十岁那年突然冒出一群人,把他接回陆家,从此接受精英式教育,当皇帝一样养着,为了长大能继承家业。

然而,一家之长的爷爷其实不喜欢他,当然也不讨厌他,陆之年对他没有倾注感情。他们血缘上是最亲近的人,情感上却和陌生人没有区别。老爷子喜欢的是陆以信的父亲,可是儿子死的早,这才根据对方的遗愿,把继承权留给了作为长孙的陆以信。

这些事情,陆意北并不知情。

吃过饭后,陆以信争分夺秒开始工作。他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待在这间小屋里,陆意北打游戏都不敢发出声音。

工作起来的陆以信很认真,果断,严厉,看起来薄情,又不失风度,散发着成年男性特有的魅力。陆意北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偷偷举起手机拍照。他不敢堂而皇之,镜头只捕捉到了一个侧面,照片被他放进带密码的文件夹,图片中的男人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勾勒出一股隐秘的禁欲气质。

陆意北的手心因紧张出了汗,内心却藏着秘而不宣的雀跃。他突然好奇,陆以信这样的男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少年人阅历有限,从小到大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是陆琳,虽然这么说对不起他妈,但陆琳的气质显然配不上陆以信。

他看着陆以信,脑中勾勒出一个女人的轮廓。她身姿火辣,但面容模糊,仅凭想象很难确立五官的细节。

陆以信签完一份合同,将文件递给助理,一抬头,就看到陆意北的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来,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他把助理赶出去,问道:“想什么这么出神?”

陆意北还没回神,表情呐呐的,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这个问题陆以信被问过很多次,都是些旁敲侧击想要巴结他的亲戚朋友、合作伙伴。那些人没少往他床上送女人。他不是纵欲的人,几次三番也给烦得不行,偏巧不巧这时陆意北找上门。陆以信顺水推舟,把这孩子带在身边,让人误会也好,总之死了这方面的心思。

简单粗暴的办法,昭示着模棱两可的答案。

没想到这个问题会从陆意北嘴里冒出来。

他的喜好很普通,大概就是长腿细腰大胸的美女,至于美的概念很广泛,看顺眼就行。顺眼这个词,就跟别人问你吃什么,你回答随便一样,是最难捉摸的。

陆以信知道这个答案很敷衍,说出来小孩未必满意,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身体向后仰,靠在椅背上,调整出一个放松的姿势,笑着问道:“为什么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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