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2)
那天晚上和叔叔一席长谈之后,叶攸同没有回学校,而是像以前叶逢春加班的许许多多个日子一样,静静地躺在床上等他回家,只是一颗心却起伏澎湃,无法平静,辗转反侧中几次红了眼角,差点流下泪来。
他心爱的那个人,有着古罗马英雄一般悲天悯人的伟大情怀,一直默默地坚守信念,履行责任,从不逃避从不退缩——少年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紧紧地拥抱父亲,给他自己全部的爱和慰藉,绝不让他成为那个为了守护臣民而在孤独和误解中死去的黎恩济。
过了午夜,叶逢春还是没有回来。因为牵挂和心疼,叶攸同根本无法入睡,索性起身下楼,打开客厅的地灯蜷在沙发上继续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一晃而过的车灯让叶攸同从迷迷糊糊中醒过来。苦苦等待了一天之后终于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少年再也忍耐不住,从沙发上跳起来,连拖鞋也来不及穿,赤脚跑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同同?”男人带着一分不可置信,低低叫了一声。此刻叶攸同也已经跑到了他身边,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紧紧地箍在了他的腰间。
“爸爸……”将脸贴在他的胸前,少年听到那简洁有力的心跳这才安心下来,“我等了你好久。”
微光之下叶攸同发现父亲的衬衫竟然少有地出现了褶皱,脸上还有来不及清理的胡茬,一向精明犀利的双眼里也头一次透出一丝疲惫——看这样子他昨天竟是彻夜未归。心疼不已之下他刚想伸手摸摸父亲的脸颊,却突然被对方拦腰抱了起来,猝不及防之下少年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嘘,乖乖地不要说话。”叶逢春低头在他耳边低语,浑厚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诱哄,“同同先去睡,爸爸要去洗个澡。”
“不,我不去。”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下父亲一个人去睡觉,不过看他的样子也的确需要沐浴更衣,叶攸同一着急,“我陪爸爸洗……”
刚一出口,他就想大骂自己是笨蛋——天哪,他怎么能说出这种奇怪的话来?!臊得浑身一阵发热,少年缩起身体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却感觉父亲抱着自己的手突然紧了。
“好啊,同同陪爸爸洗。”那声音里半是戏谑半是认真,说话间已经走进了二楼叶逢春的主卧。突然灯光大亮,叶攸同微微挣扎了一下,叶逢春立刻默契地将孩子放下地。
“爸爸,你……没事吧。”叶攸同终于找到机会问出这句话,其实一开始他很想对父亲生气——发生了这种事情,爸爸却一直瞒着自己,他都已经十七岁了,又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他共同承担的呢?如果父亲一辈子把他当小孩子保护起来,那还有什么意思。可是晚上听了叔叔说的话,叶攸同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对这样的叶逢春生气——他就是这样的人,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爸爸好好的啊。”叶逢春果然不向孩子提及最近遇到的问题,“倒是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又不是周末,明天不用上课吗?”
“你都这样了,我还……”想到那些人说父亲有精神病,叶攸同的心里又气又疼,“那些人乱讲,你早就治好了对不对……叔叔都跟我说了,你是为了救他才被坏人害成那样的……”不知道该怎样说才能安慰父亲,不善言辞的少年几乎语无伦次。
想起刚才叔叔说起这段往事,那样一贯没个正经的人也差点红了双眼。当年那几个全副武装的绑匪截下叶逢春的车,却发现车里有一大一小两个男孩,无法权衡哪一个对于叶家比较重要,当下打算两个人都一并带走。
关键时刻叶逢春只得亮出自己叶家太子爷的身份,还加上他母亲及外祖母家的名头,让那些人带他一个人走,不要为难弟弟,否则就要和他们拼命,弄个鱼死网破,让他们拿不到一分钱。
叶傲冬一辈子都记得大哥冷静地和绑匪谈判的样子,那时候他也不过才十八九岁,还只是个大二的学生而已。他一条一条仔细地对劫匪分析只带走他一个人的好处,比如他是嫡出长子、外祖家世显赫、弟弟不过是父亲的女佣所生,且年幼体弱,如果经受不住折磨死去会对他们不利之类,然后又用赌命作为仅有的筹码隐隐地威胁,竟然成功地说服了那群穷凶极恶的人,到现在他仍旧觉得不可思议——或许是叶逢春天生有种让人不得不听从他指挥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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