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2)
陈醉的眉头霍然舒展,他笑了,带着点儿沧桑,带着点儿了然,一个身经百战的老特工那样,惨淡地摇摇头,走上去,贴着老马的耳朵说:“告诉我,怎么做。”
老马只有句话,但断断续续,交代了很久,陈醉静静听完,没什么表示,返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住,面前是刑讯室长长的走廊,这次走出去,下次再进来,可能就是阶下囚了,他转回头,轻声问:“他……有没有爱过我?”
老马耷拉着脑袋,没回答。
陈醉向他走去,眼睫上下颤抖,手肘上的衬衫绷得很紧:“哪怕……一点点……”
老马仍然沉默,陈醉站到他面前,仔细看了看,伸出手,在他大动脉上贴了三秒,已经断气了。
他马上回家,这时候将近午夜,路过吴妈门口,他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小跑着上楼,先去书房门口的储物柜拿了钳子,然后用小钥匙打开卧室门,进门上锁。
脱掉外套,他从穿衣镜背后摸出另一把钥匙,打开小写字台的抽屉,取出手电筒,之后随便找一张纸,写下老马告诉他的棺材铺地址,放进去重新上锁。
扭亮手电筒,他钻到床下,老旧的电台牢牢钉在床板上,二十三颗钉,他一颗一颗起下来,揣进兜里收好,随后把这个陪了他许多年的老伙计塞进衣柜,简单处理了一下痕迹,快步下搂。
他和上级失联已经五年了,那家伙代号火镰,很可能早就牺牲,这五年里,他从没忘记过那个波段,如今一笔一划写在纸上,包括火镰的发报习惯、口吻和断句方法,写完小心折好,走到吴妈门口,蹲下来,从门缝塞进去。
看了看表,不到两点,他立刻收拾公文包,去办公室。夜晚的军事部大楼安静阴森,他上二楼,东起第二间,门口铁牌上写着“次长办公室主任室”,他进屋开灯,把口袋里的钉子从窗户抛远,接着直奔办公桌,拿出纸笔,开始记录老马提供的信息。
十五分钟后搁笔,他从头到尾检查了三遍,在第一页纸纸头上写了一个“椿”字,用圆圈圈好,然后塞进绝密档案袋,加封,收进右手最下一格抽屉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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