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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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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那里我来,必要时候,护他离开。”

夜已深,街上极静谧。车子开走了没多时,便有一年轻人裹着睡袍匆匆至楼道里走了出来。那年轻人徘徊街头,左顾右盼,当然不会有他想要看见的人。周君本来不想下来的,可他无意中从窗口处看到雍晋仍在楼下的身影,便冲动地再也忍不住了。

雍晋不是第一次这么等他,他不想这是最后一次。哪怕闹得天翻地覆,心里始终是有块柔软的地方,把那人放在里头。哪怕要将他从那里取出来,是生生挖骨去肉。终究是晚了,只余满地烟头。周君捂着额头蹲在地上,他把那落在地上的烟头捡起。

上面还似有若无地留有他的味道,周君把它揣进兜里。他想,总归没人看到他这些行径,便随心所欲吧。他上了楼,也不管那满地狼藉,就将身体砸入床里,昏睡过去。

第二日阿妈提着菜篓子,慢吞吞地用钥匙将公寓的门打开。门刚拉开便吓了她一跳,她家先生还从未这般早起过。如今乱着头发,眼眶微红,叼着烟,垮着一件毛大衣,光着脚蜷在高脚凳上。他的脚极白,脚背血管泛紫,也不知光了有多久,都被冻得毫无血色。

周君抱着一块画板,右手五指全是碳黑,他捧着板涂涂抹抹,很是神经质。阿妈辛劳将房间规整好,又拿来厚厚的袜子同他穿。阿妈将他当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周君咬着没有点的烟,也乖得同孩子一般,任由阿妈同他穿袜子,取了他嘴边的烟,喂他喝水。

他好似一下不能生活自理了,懒得像一块融化掉的肉,恨不得黏在高脚凳上不下来。他荒废了几个钟头,却什么也没画出来。厚厚的一打纸尽数归了纸篓,还有几张打了个型,就扔至一旁。阿妈抽空看了眼,顿时觉得眼睛疼。先生画得全是裸的,男人的腰腹、后臀,大腿还有那玩意儿。

到下午时候,阿妈正给窗边几株盆摘浇水,门铃便响了。从阳台走到大厅,高脚凳上已经没了先生的影子。卧室门紧紧闭着,大约还在里面呆着。阿妈拉开门,却见是一位没见过面的小姐。阿妈也没见过几位小姐,先生从不把人带回家。

于是她扶着门,没有让这位看起来很体面的女士进来。这位女士冲阿妈一笑:“我姓杨,我来找周先生的。”阿妈客套将人迎了进来,她去敲自家先生的门。先生将门打开了一条窄窄的缝,只露出一只眼问:“怎么了?”阿妈转达有一位姓杨的小姐来找他。

先生又把门关上了,不多时,先生换了一件衣服,不见颓唐,风度翩翩从卧室里走了出来。阿妈惊得咂舌,而后进了厨房。她要给先生和外边那位小姐备上两杯酒。这都找上门了,看来先生也是想要定下来了。

周君看向许久未见的杨小姐,他喊杨小姐的英文名,却不曾想杨小姐非常执着地同他说:“锦浅,叫我锦浅。”周君心下一顿,便顺着笑道:“怎么,你不喜欢我那么喊你。”杨锦浅不接话,她左手扶住右手腕部,那是大哥送她的手链,她好似从中得了不少勇气,抬头同周君道:“给我一个同你在一起的机会,周,你知道我心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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