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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当然不会同意周君去,可是让周君去,怕是今晚她的男伴就要和别人回家了。虽不甘愿,可文小姐还是抿口酒,走进女人堆里打听了。厅里的音乐缓了下来,连灯都转成黄澄澄的。是他喜欢的舞曲,一步之遥。
端着酒他朝站在离他挺远的雍少将走去,他以为他走了,却是没走。雍晋只挺直着背,同把利剑一样插在绅士与美女中,格格不入,贵气凌人。周君离他有十步的时候,那人才缓缓将眼睛对上他。在人群里,在手风琴和小提琴的旋律里,周君将手伸了出去。
他是纨绔,他很荒唐,是与雍少将严谨完全相反的混不吝。所以周君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朝雍少将行了邀舞礼,他邀他挑探戈。这是醉生梦死的城市,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年代。男人与男人一起跳舞也没什么,重点是谁同谁跳。
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两人自然引来一些关注,文小姐脸色的笑差点没挂住,很是诧异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位男士。同她一块说话的名媛们也停了嘴,纷纷瞧向那处。在许多人都注意到的角落,雍少将像没看到诸人脸色,只冷静道:“我不跳女步。”
周君直起腰,还是将手举着:“我跳,来吗?”雍少将没回话,文小姐却要忧心死了:“斯蒂森今晚发什么疯,他惹谁也不该……”后面的话被她自个吃了回去,因为雍少将已经回应了,两人进入舞池。
步步走进,右手相扣。周君脸色从容地摇胯开始了前奏,他是女步,动作柔中带刚。音乐越快,旋转越快,他们面贴面,你进我退。鞋跟敲在地板上,雍晋伸手将他松开,周君就地旋转踏了几步,又被牵了手拖了回去。
力道很重,两人的胸腔撞在一起,撞得周君轻哼一声。后仰时雍晋跟着俯身,像是要吻住他,却在瞬息间后撤。周君眼神专注,雍晋却是探究的,审视地看他。他们上一秒贴近地几乎要吻在一块,下一刻却双双松手,咫尺天涯。
舞得越快,越像有股劲撞在一块,像是厌恶极了对方,连视线都越发凶狠。周君蹲下`身,伸开腿,他就像那次跪在雍晋腿间取悦他一样,不同的是他这次不必将那话儿含进嘴里,而是撩起眼帘,怨怒地看着雍晋。
他被抓着脸拉了上去,雍晋动作却不再强势,像是哄他了,缓下节奏,在配合着他的后退和抗拒、前进与冒犯。又一次相拥时他听见雍晋的耳语:“讨厌我吗?”周君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又听这男人问:“喜欢我吗?”
语气宛如蜜糖,诱人下跳,周君很不争气地给出了答案,半点不带挣扎,也不管下方迎接他的是尖刀还是美梦。他说喜欢,不是轻哼,而是柔软的,话语像是糖一样在他舌尖上跳动着,声音散在空气里,满是甜腻的香味。
对周君来说,这问题是引诱。可对雍少将来说,这回答何曾不是引诱。为此雍晋心跳失了序,瞳孔放大,脉搏加快。雍少将破天荒地红了脸,却没让周君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