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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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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轻驰盯他一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傅错说:“可以说钟岛的事了吗?”

隋轻驰没说话,板着脸一把拉开储物格,手伸进去掏出一个烟盒,然而打开里面一支烟都不剩,隋轻驰烦躁地把那盒子给捏扁了,又扔了回去。

汪小鸥真是个好姑娘,傅错心想。

隋轻驰没找到烟,只好作罢,看他一眼,说:“你说吧。”

傅错就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都和隋轻驰说了,隋轻驰也意识到节目组在里面搞了鬼。

隋轻驰听完有一会儿没说话,傅错看他的表情,应该也是意识到节目组的猫腻。

“你怎么就断定是节目组故意的,”隋轻驰说,“怎么就不可能是钟岛在说谎?”

傅错知道他其实都听进去了,就是不鸡蛋里挑根骨头不开心而已:“也不是没可能,你要这么想也没问题。”

隋轻驰无语凝噎地瞪他一眼:“行,还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前面是红灯,傅错把车缓缓停下来,说:“谢谢你为他做的一切。”

隋轻驰没说话,他手搭着车窗,好像聋了一样没有反应。车厢里一时又没了声音,红灯转绿,上桥前,隋轻驰忽然把窗户放了下来,一大股风灌进来,他说:“你把车开快一点。”

傅错看他:“为什么?”

风吹着隋轻驰的刘海,却不怎么吹得动,隋轻驰的头发明明很软。

隋轻驰手潇洒地搭在车窗外:“开快了爽,这道理你不懂?”

傅错不想和他争,只好提速,切诺基一头冲上大桥,风呼呼地灌进来,终于掀起隋轻驰的刘海。这个人只要一露出额头,就会变得没有攻击性,只剩纯粹的美丽。很神奇。傅错心想。

隋轻驰垂眸瞄了一眼车速,嘴角撇了撇:“你还不如谭思。”

傅错眼神闪烁了一下。

隋轻驰看了他一眼,头向后靠在椅背上,冷风吹着额头,他干脆把头发都拨到后面,望着窗外,说:“我有时候会想起他开车载我们去livehoe的样子。”

“你醉了。”

隋轻驰拿起一旁杯架上的啤酒,又喝了一口,淡淡地笑了笑:“你觉得我没有资格提他。”

“别喝了。”

“你们都觉得那是我的错。”

隋轻驰的声音依然淡淡的,蜉蝣般消散在风里,傅错听不下去了,他两手握在方向盘上,某一秒真的很想按下车喇叭好让隋轻驰闭嘴。

隋轻驰高抬贵手地道:“好了我不说了宝贝儿,我给你唱首歌吧,我想想……”他朝着窗外,轻蹙眉头,很认真地想着,“唱你最爱的ldpy怎么样……”像是又想起什么,自顾自地笑起来,“做完爱还非要我唱他们的歌,你可真是情趣惊人啊……”

傅错心烦意乱地皱起眉,隋轻驰起身关掉了音乐,靠在椅背上,右手有节奏地在大腿打起拍子,哼起了the stist的前奏。

他只是用哼的而已,节奏只是他拍着大腿的声音,却那么轻易把傅错拽进了钢琴和吉他并进的和弦里。

e up to et you

tell you i&039; rry

隋轻驰唱道:

you don&039;t kno lovely you are

i had to fd you

tell you i need you

tell you i set you apart

tell your secrets

and ask your estions

oh let&039;s go back to the start

runng circles

g tails

heads are a sce apart

nobody said it was easy

it&039;s such a sha for to part

nobody said it was easy

no one ever said it would be this hard

oh take back to the start

傅错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那么醉却没有把醉意带进歌里,歌声里没有一丝迷离醉意,只有满满的心碎像电波一样传到远方,隋轻驰的声音就像水,一滴滴往下坠,不疾不徐,却无坚不摧地凿穿了巨石。

他甚至哼了电吉他最后一段lo,边哼边抱着一把看不见的吉他,一个人醉醉地扫得很开心,末了笑着看向傅错,傅错的表情紧绷着,并没有享受其中。隋轻驰看着他,眼神有些无奈似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在唇角。

我回头看你的时候,你从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摇了摇头,将视线转向窗边,一个人哼完了这首歌最后的段落。声音夹在海浪与风声中,像一只狼崽在呜咽。

车子终于下了桥,傅错把车迅速地靠边停下,松开安全带拔了钥匙就推门下了车,他听见隋轻驰在车里冷冷地问:“去哪儿?”

他没有回答,甩上了车门。

走到桥边,希望海风带走那股勒在脖子上的力道,让他的呼吸顺畅起来,他低头迅速给汪小鸥发了条信息,然后听见身后车门打开的声音,隋轻驰下了车,低头拉上了大衣宽大的兜帽。

傅错看着隋轻驰走到自己身边,黑色的大衣和黑色的兜帽,让他看起来像个英俊的死神。

“你下来干什么?”这儿车来人往的,疯了吗?

隋轻驰低头抓住他握拳的右手提起来,左手握住他手腕,右手试图掰开他手指,用看似平稳实则喝醉的语气说:“你把我的车钥匙拿走了,我坐那里面当傻子吗?”

傅错松开了手指,隋轻驰愣了一愣,手掌上空无一物,他抬头看傅错:“钥匙呢?”

傅错沉默地看着他。

“钥匙在哪儿?”隋轻驰皱眉睨着他。

“……”

“傅错……”隋轻驰看着他,隐忍至极,“傅错宝贝儿……傅错哥哥……这辈子没对第二个人这么耐心过,你能给我点儿反应吗?你他妈是死了吗?!”

傅错喉咙咽了咽,你的耐心不过如此。

隋轻驰一把拽起傅错的衣领,两个人转瞬只隔着不到手掌厚的距离,海风都吹不散纠缠在两人之间的气息:“你是要我从你身上找出来,还是你自己交出来?”

傅错看着眼前的隋轻驰,宽大的大衣兜帽甚至碰触到了他的额头,海风吹着连帽簌簌抖动,隋轻驰的眼睛笼在那一层波浪般的阴影下,却像映着月光的浪尖一样明亮。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傅错愣了一会儿才认出是自己的手机在响,像被从隋轻驰的绝对领域中解救般忙低头拿出手机,是汪小鸥打来的,他点了接听正要开口,却没能发出声音。

隋轻驰突然就贴了过来——

这个吻得太让人措手不及了……

傅错没能握住手机,手机“啪”地掉在地上,还能听见汪小鸥“喂喂喂”的声音。

后方有车灯照过来,傅错立刻回神推开了隋轻驰。

隋轻驰头上的兜帽在海风中摇摇欲坠,当那辆开着远光灯的车放慢速度从桥头驶过,傅错条件反射地上前一步挡在了隋轻驰身前,抬手飞快地将隋轻驰大衣的帽子又往下拉了拉,罩住他。

一直到身后的车辆驶过,他终于忍不住了:“你疯了吗?!”

隋轻驰的样子仿佛无动于衷,又仿若无所畏惧,就那样冷冽地注视着他:“我是疯了,我幻想着如果钟岛拿到冠军,我们也可以重新开始,这可能吗?”

傅错不敢回答,他真的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但它像狼的獠牙,咬得稳准狠。他可以不和隋轻驰见面,可以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可以把他当成一辈子不能原谅的人,可是令他恐惧和绝望的,是要去恨隋轻驰这件事,他根本做不到,哪怕他们之间隔着谭思的死……

做不到恨他,做不到忘掉他,甚至做不到对他无动于衷。所以他没有办法面对谭思,面对ak,面对隋轻驰,他没有面目面对任何人。

“傅错,你告诉我,我是在做无用功吗?”

车灯映在隋轻驰明亮的眼睛里,像萤火般一点一点地流动,傅错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弯腰捡起手机,说:“我会给你写歌,这是我答应过你的。”

隋轻驰眼里像有一团火烧起来:“傅错,你搞清楚,最开始是谁招惹谁的?我没有想招惹你,你当时为什么不放过我?!你怎么不从我身边走过去,别和我说话,别对我笑,别自以为是地帮我?!那样我就会一直是一个人,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傅错抬头看着他,被他提醒得想起来,想起那辆初遇的大巴,想起那个楼梯的拐角,那个篮球场……隋轻驰说得没错,是他忍不住去靠近他的,一遍一遍锲而不舍,不管吃多少闭门羹都舍不得放弃,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那么想磨平他的棱角,那么想捂热他。

“我是不该招惹你。”傅错说,“但人这一辈子这么长,年轻时还不能做一两件错事吗?”

“我是你做错的事吗?”隋轻驰眼睛来回看着他,他是很痛苦,但那痛苦里依然有对曾经美好的怀念,“那为什么对我来说,和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事?一件事还会同时是错的和对的吗?”

“这么多年了,我们都应该放下了……”傅错说,这句话,像在对隋轻驰说,更像对自己说,“隋轻驰,我没有那么容易过得去这道坎,所以你放过我吧,继续做你的天王,好好珍惜现在的拥有的。”

他走上前,牵起隋轻驰的手,把钥匙放进他手心,转身离去。

“我错了。”

傅错蓦地停下脚步。

隋轻驰的声音在身后,逆着风,依然穿透万物般清晰,一字一字地说:“我认错,我道歉。真心的。”

傅错万万没有想到,他压根没想过要得到隋轻驰的任何一声道歉,却破天荒地得到了不曾指望的东西,不管这算是隋轻驰的妥协,还是真心的道歉,这几个字从隋轻驰口中说出来,令他。

直到后面的车子车灯拐过来,傅错才回神,旁边开上来一辆出租车,是助理汪小鸥:“爷!”

汪小鸥一脸找到主子的感动,飞快地付了钱下了车。

隋轻驰看着傅错的方向,对汪小鸥说:“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啊,我……”

傅错回头,对汪小鸥说:“他喝了酒,你多照顾一下。”

“好,”汪小鸥点头道,“谢谢你啊傅错哥,麻烦你了!”

傅错心里无奈地想,他麻烦我的地方也不是这一两次了。

“傅错哥,我们顺道送你吧?”汪小鸥说。

傅错摇摇头:“不了,不顺路。”

隋轻驰喊住他,说:“你能考虑一下我的话吗?”

傅错没说什么,只嘱咐了句:“开车慢点儿,别让他碰方向盘。”

汪小鸥直点头:“一定一定!我也想多活几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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