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2)
一顶青布小轿,平稳无波地行在小径上。扶轿的乃是清一色的健壮仆夫,年纪既轻,脚力也就分外轻便。
更夫手中的梆子声尚未落地,这一顶小轿已然悄然挟夜色而去。
照理说,以最近城关一带的铜墙铁壁之势,非持天子手谕,是决计无法叩开城门的,更何况是在寅时方至的时候。
宵禁二字积威之甚,譬犹霜冻,家家闭门塞户,胆敢在街上夜行游荡的,恐怕只有鬼魅而已。
这些日子驻扎在城门附近的,乃是殿前都指挥冯绍方及其麾下。冯绍方此人好大喜功,一心在天子跟前搏个加官荫爵的恩典,因而日夜巡视不休,远远便可看得城门一带明火执仗,都是披甲的禁卫。
青布小轿便如一尾丝毫不起眼的青鱼,朝刀丛中掠去,旋即被逼停在栅栏之前。
“站住,什么人!”
“是李广源李校尉的内眷,还请军爷通融则个。”轿夫赔笑道,“我们娘子新打了鞋样子,又念着数月不见夫君,成夜里难以入睡,特特意要亲自送来。”
“什么鞋样子?”
“不瞒军爷,是一对玳织鸳鸯履。”
轿夫一面说道,一面从袖里推了些孝敬,两下里心照不宣——这鞋样子乃是禁卫间惯用的托辞,鞋,谐也,这些禁卫被困居在城门一带,鲜有能解乏的时候,心思早已躁了,因而常常趁冯绍方逡巡的时候,偷召些花魁娘子前来解乏。
因而一听得鞋样子这三个字,几个禁卫的面色立时就松活了,隐隐带了笑。
“鸳鸯花色?李校尉倒是好兴致,难怪今夜早早地去守定了角楼,只是不知道这鞋样子的成色如何,是哪家的娘子?”
那几个禁卫也是久旱的,乍一闻着荤腥,几乎百爪挠心,其中一个抢先一步,打起帘子一看,当下里微微一愣。
“嗬,好高挑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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