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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木站周边比平介想象的要宽阔得多,沿着大路走就能看到对面有大型超市等几栋建筑。车站旁边就有一家家庭餐馆,平介他们走了进去。
“别客气,多吃点。”直子对逸美说道,然后她看向平介,“我爸爸赌马爆了大冷门,赚了不少,对吧?”
平介不禁“啊”了一声,看着直子的脸。他才没有赌过马呢。看到直子趁逸美不注意向他飞快地眨眼睛,他才明白直子的意思。“没错,我随便买了一注,没想到一下就爆了个大冷门,赢了!”
逸美僵硬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终于把目光瞥向菜单。即使如此,她最后也只点了咖喱饭,大概是在自己喜欢的食物里面选了最便宜的。接下来直子则点了肉饼、炸鸡块等大多数孩子爱吃的食物,然后问逸美:“你爱吃圣代还是冰淇淋?”逸美有些拘谨地说都可以,
直子毫不犹豫地又点了两个巧克力圣代。平介知道为什么直子要一起来了。如果他一个人来赴约,可无法应付拘谨的逸美。
“你妈妈的事真是难为你了。生活稳定下来了吗?”平介问她。
逸美点了点头,说道:“嗯,虽然还是觉得太突然。”
“我听说是心脏麻痹。”
“嗯,好像是更复杂的病,但是就类似心脏麻痹。”她歪着头说道。
“哦。”平介喝了口水,他也知道并没有心脏麻痹这种疾病。
“当时我正在收拾早饭的碗筷,听到门口有动静,过去一看发现妈妈倒在地上,一只脚穿着鞋,另一只脚光着。”
“然后你马上叫了救护车?”
“我打电话叫了,但是来不及了。大概我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行了。”逸美低着头说,“就像睡着了一样。”她打开斜挎着的小包,从中取出一个纸巾包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这个。”
“奠仪的回礼?”平介问道。
她点了点头。
平介把纸巾拿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旧怀表。“哎?真罕见啊。”这是一块银色的怀表,直径大约五厘米,斜上方还镶着一个龙头。他想打开表盖,可是不知道哪里的零件卡住了,无论指尖怎么用力都打不开。
“表盖好像坏了。”
“好像是。”
“爸爸……我爸爸生前一直随身带着它,事故发生的时候也带着,可能就是在那时候坏掉的。”
“是这样啊。”平介一边拨弄着怀表,一边咕哝道。
“爸爸以前总说这块表很贵,是他所有东西里最贵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应该由你保管吧。”
逸美摇了摇头,说:“如果被亲戚发现这是父亲的遗物,肯定会被扔掉……”
“啊?怎么可能!”
她看起来并不像是夸大其词的样子。“真的会这样。”她悲伤地说道。
平介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可能对她的亲戚来说,司机梶川就像瘟神一样吧。
“而且,”逸美抬起头来,有点害羞地说,“我很想给杉田叔叔些什么。您专程参加了葬礼,我很开心。”
“不不,那也不至于……”平介正说着,一旁的直子在桌子底下蹭了蹭他的腿,好像在说:别说了,收下吧。平介拿着怀表,问逸美:“我真的可以收下吗?”
逸美点了点头。
“那我就收下了。”平介用纸巾慎重地把怀表包起来,放进裤子口袋。
他们点的食物陆续被端上来。
吃完饭,逸美一直把他们送到车站检票口。平介想说些什么作为告别,可什么都想不出。如果他再说些矫情的话,又会被直子说“土”。
“好吧,那你要保重啊。加油哦!”平介总算是说出了这句话。
梶川逸美默默地点了点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进了检票口,平介立即问直子:“你怎么知道她饿着肚子?”
直子抬头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她现在不是寄人篱下吗?端起人家碗,心中有顾忌。这句川柳1你听说过没有?那孩子现在肯定连饭也不敢多吃一碗。”
“哦……这样啊。”
平介回过头去,发现梶川逸美还站在检票口,真挚地望着他们。平介朝她挥了挥手,直子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梶川逸美立刻露出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1日本诗的一种,类似俳句,不过以口语为主,表达形式比较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