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9(2/2)
拓实打了一下时生指着排档的手。“小子!我找千鹤,你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啊。”
“那就闭嘴,好好跟着。我不是连名古屋都去过了吗?”
“知道了。”
拓实快步前行,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刚才的对话与两人到达名古屋车站时的态度正相反。
一踏入宗右卫门町,立刻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凑过来。
“东京来的?有好货,不玩玩吗?”
“两千,两千,只要两千。随便摸,随你怎么摸。”
低低的大阪腔很有感染力,拓实也稍稍有些动心,但转念一想,现在可不是寻欢作乐的时候。他赶紧摆手拒绝。
离热闹的大街稍远处有一幢楼,boba就在其中。这楼已相当陈旧,墙上有几条裂纹。boba在三层。电梯门开了,里面出来一对男女。男的身穿紫色西装,女的则一身红衣,两人身上都佩着金光闪闪的饰件。
“真前卫啊。”进电梯后,时生小声说道。
电梯门快要合上时,一个瘦男人慌慌张张地挤了进来,对他们微微低了低头,小声道:“不好意思。”
到了三楼,只见狭窄的通道两旁挂着一排酒吧的招牌,怎么看也不像是高档会所,但另一种担忧开始变浓。
“这气氛可不太妙啊。”
“要把钱藏在内裤里吗?”
拓实这句话的意思,连时生也懂了。
“藏了也没用。”
前面第二家酒吧就是boba。拓实深呼吸一下,打开了店门。
一个直直的吧台从门口伸到里面,靠门口和尽头处各坐着一个客人。吧台里面有两个女人,一个留短发,很瘦,另一个蓄长发,扎成马尾。短发的那个有点年纪了,看样子有三十五六岁,估计是妈妈桑。
两个女人露出意外的神情,看着他们,短头发很快露出殷勤的笑容。“欢迎光临。两位吗?”
“嗯。”拓实应了一声。在差不多是吧台中央的地方,他和时生坐了下来,要了啤酒。
“初次来这里吧,是谁介绍的?”短头发脸上还堆着笑容,可眼睛里分明潜伏着好奇和警惕的光芒。
“嗯,哦。”拓实含糊地点了点头,用小毛巾擦了擦手,“这里有叫竹子的吗?”
“竹子?啊……”短头发朝马尾看去。
“她呀,不干了。”马尾说道。
“咦?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前吧。”
“哦,对,半年前就不干了。”短头发看着拓实说道,“说是家里有事,突然就走了。真遗憾,你们特意来了,却……”
真是出人意料。听千鹤说起竹子这个朋友,还是一个月之前的事。那么,竹子辞职一事连千鹤也不知道?
“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先缠下去再说吧。
“这个嘛,”短头发歪了一下脑袋,“她本来就是临时的,来店里的时间也不太长,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
“是吗?”拓实叹了口气,抿了一口啤酒。见不到竹子,就失去了寻找千鹤的唯一线索,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身边的时生倒在兴致勃勃地环视四周。墙上贴了些戏剧和音乐会的广告图片,或许有这方面的客人吧。
拓实叼上一支艾古。短头发伸过手,飞快地为他点燃。
“那么,最近有没有像我们这样来找竹子的人?估计是个年轻姑娘。”接着他又加了一句,“或许是和男人一起来的。”
“有吗?”短头发又转向马尾。
“我不记得。”对方甩了甩头发。
“哦。”短头发转向拓实,脸上的神情在说:就是这么回事。拓实只好默默地点点头。
“这是你吧。”时生突然开口了。他指着墙上的图片,像是女子摇滚组合,是一张放大的演出照。
“啊,是的。”马尾答道。
拓实也仔细看了看那图片。右边弹吉他的无疑是马尾,但照片中的她头发没扎起来,是披着的。
“哦,乐队名也叫boba啊,是从店名来的吗?”
“嗯,当时觉得这个名字还不错。”
“但有些怪,是什么意思啊?”时生继续问道。
“不是对你说过吗?就是tokyo bobers的boba呗。”稍稍有些焦躁的拓实插嘴道。“是吧?”他又问那两个女人。
马尾点点头。“是啊。”
“真的?”时生露出不解的神情,“谁起的?”
“我呀。”马尾答道。
拓实想说:净问这些不着边际的事干吗?管它取什么店名呢?该想想找到千鹤的办法!
喝光啤酒,他们站起身来,结账时倒没挨宰。
“能给一张名片吗?”时生问道。
短头发略感意外,但还是马上从吧台下取了出来,名片上印着“坂本清美”。
到了外面,拓实搔起头。“伤脑筋,找不到竹子,真是走投无路了。”
“我倒不觉得这样。”时生的语气冷静得要命。
拓实不由得紧盯着他的脸,问道:“什么意思?”
“竹子,找到了。”
“啊?”
时生用大拇指指了指刚走出的那幢楼。“那两个女子之一就是竹子,估计是马尾。”
拓实略仰了仰身子,看着时生的脸。“你怎么知道……”
“店名。我不知道什么tokyo bobers,估计是运动队的名字。那bober的意思是轰炸机啊。别说乐队了,酒吧也不会取这样的名字。”
“可那女的说是这样啊。”
“所以她是在瞎说,不想说真正的含义罢了。广告图片上写的是boba。轰炸机应该是bober,没有boba这个单词。”
“那又怎样?”
“将boba的o和a掉换一下位置试试,再在后面添一个o。”
“变成什么了?”
“baboo。”时生闭上一只眼睛,“在英语中是竹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