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1/2)
陆玉山是在十分钟前踏入这间客房的。
原本他下楼来并不想做些什么, 仅仅只是下楼而已,站在顾葭房门前也并不想做些什么,只是仅仅想要站在他门前而已,兴许是房间里面的声音勾起了他强烈的兴趣, 又或许是里面某人哄小宝宝的歌声足够可爱, 于是他长久的驻足,没能离开。
夜里的陆公馆总是显得格外阴森, 偌大空旷的洋楼除却主人外, 竟全是下人, 这实在不符合陆玉山的喜好, 他会幻想半夜醒来,无数仆人站在他的窗前, 手里举着菜刀,而下一秒恐怕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 会死人的,死很多人,第二天他没有仆人用了可怎么办?
因此陆公馆在陆玉山的管理下实行了下人晚上不许在主楼的命令, 违者死了也就白死, 反正陆七爷概不负责,他不是好人,但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坏人, 死亡令他那缺少正常人感觉的思维品尝到愉悦, 让他不轻易动手, 却又一动手便一发不可收拾。
已经许久没有下地活动的陆七爷喜爱夜晚, 黑暗有着他热爱的浓稠潮湿与静谧,和血液的味道相得益彰,既能够隐藏他自己,也能够让他拥有足够漫长的时间回忆梳理自己这段时间所作的所有决定。
他一步步的在脑海里复原自己自从遇见顾葭后,下的每一个决定,并反向推导一番,很想知道当初如果换一种选择会走向哪里。
这不是他的性格,他原本从不会想‘我当初若那样做就好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只会让他在思索的过程里吸取教训,再也不犯同样的错误,但对象若是顾葭,他的总忍不住犯同样的错,比如惹顾葭生气,故意逗对方恼羞成怒,这让他快活,打从心眼里澎湃着无尽的爱。
今夜是不同的,陆七爷明白,从顾葭下楼住的那一刻起,就有些信号朝他传来,就算是顾葭不经意发出的,那么也足够他为此前去接触试探,反正他如今已然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他和顾无忌暂且和平,所以虽然继续和顾葭这样不清不楚下去也不赖,但他不愿不清不楚,他明明可以得到一些东西的,那是顾葭给他留着的,今夜便是一个好机会,他会拿到。
门从里面打开的,顾葭并不知道外面站着人,他在屋子里一直抱着小宝宝转圈,转着转着,忽地想要出去走走,在客厅或者小花园里散步。
于是他开门,室内的光从顾葭打开门的门缝中犹如一道金丝逐渐拉宽,外头额头都抵在门上的陆玉山登时原形毕露,吓了顾葭一跳,顾三少爷紧紧抱着小宝宝,一时间还以为是什么妖魔鬼怪,吓得僵硬在那里,待看清是陆玉山后,也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小家伙的背,嗔怪说:“你站在我门口做什么?难不成是和你那位好兄弟霍冷没有商量好到底是进来掐死我还是进来非礼我?”
顾三少爷牙尖嘴利起来,也不是盖的,显然还记恨自己被耍得团团转的蠢样,因此单独和陆玉山在一起的时候,口无遮拦,毫无好脸色。
陆七爷腆着脸幽默道:“何须商量呢,我打算掐死他再非礼你。”
“哈……”顾葭轻笑了一下,不置可否的又说,“说实话,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偷听什么?”
陆玉山垂着眼帘,他比顾葭高一截,从他这个角度看顾葭非常漂亮,因此不管顾葭说什么,他都不生气:“并非偷听,这是我家。”
“强词夺理。”顾三少爷不悦,但却没有赶这人走,也不打算出去散步了,抱着小宝宝回了房间内,站在门外的陆玉山便顺势进去,并反手将房门轻轻反锁。
陆七爷靠近将小宝宝放回床上的顾葭,目光像是千万年没有受过洗礼一般,贪婪且肆无忌惮。
顾葭被盯得既不自在又有些说不清楚的自傲,没有呵斥,没有制止,甚至调皮的在明白陆玉山来此是想要和自己谈感情方面的问题时,开口便说起小宝宝的问题,不给这人一丝一毫的机会来道歉,于是也就有了之前顾无忌听见的那番话。
顾无忌听罢,转身便离开了,便没机会听见下一秒他亲爱的哥哥语气冷淡地又说了一句:“陆玉山,你离我太近了,滚远些。”
房间里,身高腿长的陆七爷双手撑在侧躺在床上照顾小宝宝的顾葭两侧,琥珀一般浅淡的眸子被阴影落成漆黑一片的深渊,深渊凝视着他的顾葭,不妥协,凌厉骇人的气场铺天盖地笼罩着后者,像是要将顾葭囫囵吞下:“还不够近,我们还可以更近一些。”
顾葭偏过头去,耳朵都开始感受到陆玉山的呼吸,那种温热的气流就像是其舌头的无形化产物,湿黏的贴着他耳根滑过……
顾葭呼吸为之一滞,身体不可控的给出反应,由内而外的发出迷人的热度,似邀请,似诱惑,只是顾三少爷嘴上并不诚实,他理智依旧占据上风,松开搂着小宝宝的手,改为推拒陆玉山去,他双手抵在陆玉山结实完美的肩头,脸颊在昏黄的花罩台灯下红成一片醉人的晚霞,声音微愠:“你想要强来?你是不是只会这样?你很让我失望……”
“你也会失望啊?”陆玉山亲了顾葭的唇角一下,稍稍退开一些,幽幽地控诉,“会失望就代表对我有期望吧?我很高兴。”
“……”顾葭抿唇不语。
“不高兴吗?你从前说,你只是喜欢我的身体,如今我像你献上你喜欢的我,三少爷还是快些享用才是。”陆玉山本意调侃,但耐不住话语之间的奇怪讽刺意味。
顾葭最是听不得陆玉山这样说话,被逼的紧了,不由皱眉辩驳:“你这是在翻旧账吗?要翻就好好翻,别阴阳怪气的!而且我本来就没有对不起你,是你让我看不懂,总做些让我无法原谅的事!你敢说你没有假扮霍冷?你敢说你没有恐吓我?你敢说掐我的真的是霍冷不是你?!”顾三少爷到底喜欢坦荡的将问题分说明白。
陆玉山了解顾葭,太了解了,等的就是这一刻!
“顾葭,你不也和我在翻旧账吗?”
顾葭觉得陆玉山不可理喻:“不该翻吗?!”
“若要翻旧账,我该提一提你的白可行吗?”
顾葭一顿,语气不善起来:“你想说什么?”顾葭的确和白可行有过深度交流,可这姓陆的死人难不成嫌弃他不成?嫌他脏?被别人碰过?顾葭心里瞬间感到窒息,仿佛置身海底,他设身处地,想陆玉山若是在这期间和其他人有一腿,那么他也的确会特别恶心,绝不会原谅陆玉山的!然而人对自己总是宽容的一些。
他越想越有些恼羞成怒,几乎是不愿意听陆玉山的回答,干脆一脚踹开了这人,然后自己小跑着开门准备跑出去。
“你跑什么!”陆玉山这边也是渐渐不悦起来,他不过提了白可行这三个字而已,这白可行就这么不能说吗?这白可行难不成当真在顾葭心里有了一定分量不成?!
陆七爷当即拽住顾葭的手,将人推到墙上控制着,胸腔内一团妒火几乎要烧尽他的理智:“顾葭!你不要太过分!我难道连提一提你那个奸-夫的资格都没有吗?!还是说你当真喜欢上他了?你劝你最好不要点头,不要说‘是’,但凡你移情别恋一点点,我都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你不想看见的事。”
陆玉山声音低沉阴狠,充斥着危险与彷徨的痛苦。
陆玉山能够改变自己偏激的方法,愿意友善的慢慢的和顾葭混日子,全仰仗他自信的认为顾葭也百分百爱他,他们是相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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