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就是你们口中‘条子’的情人(1/2)
“回来了?”白易头也不抬地伸手,“我闻到味道了,快把煎饼果子给我,好饿。”
他的态度太过自然,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缪子奇的嗓音哑了又哑,走过去将塑料袋勾在小o伸出来的手指尖上,然后后退了一步:“白易,我们养条狗吧。”
“哈?”白易咬了一口煎饼果子,眉毛快挑到发梢里去了,“你有时间养狗吗?”
缪子奇神色微僵。
“怎么,想警犬了?”
“也不是。”缪子奇慢吞吞地说,“只是觉得我没太多时间陪你,养条狗你就不会寂寞了。”
白易差点把嘴里的饼喷出来:“那你家里蹲陪我的时间更多。”他这话难得没有夹杂负面情绪,是实打实的诧异,毕竟缪子奇的野心他曾经感受过,那可是个想要留在帝都的alpha。
缪子奇轻轻“嗯”了一声,像是真的在思考变成无业游民的可能性有多大。
“停。”白易头疼地抬起手臂,“你变成无业游民,谁养我?”
这个玩笑开得不太痛快,可是白易现在的的确确是跟着alpha“私奔”出来,没有工作没大学毕业的小可怜。
“白易……”
眼见缪子奇露出痛苦的神态,他心里的烦躁又翻涌上来:“我虽然精神有问题,但脑子还能转。我认定你才跟着你出来的,别瞎想。”
话虽如此,缪子奇的眼里的纠结却没有少半分,白易不禁头疼起来。
他在医院里的大半年时间跟缪子奇完全断了联系,连当初让警校精英们重伤的案件的详情都一无所知,更别说是缪子奇变成现在的原因了。他也曾想过联系佟夏,可倒霉的alpha自从受重伤以后,在医院的时间没比他少几天,最近估计还在康复训练,虽然没大的毛病,但是想要单独联系估计还得等上个一年半载,所以从佟夏那了解情况大概是不可能了。至于别的学长,白易都不熟,而唯一知道内情又离他近的,只剩老白。
白易想了想他爸的臭脸,果断将这个念头扼杀在萌芽里。
要是真的开了这个口,说不准老白会借机威胁他回家,顺便断了跟缪子奇的联系,白易做不到,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问学长。
他在这儿苦思冥想,缪子奇就坐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床边安静地吃煎饼果子,眼神跟狼似的,恶狠狠地钉在白易脸上。
最后白易想通了,最好下手的还是alpha,只有缪子奇是见到他撒娇就心软的人,不过现在还不是好的时机。他轻咳一声,转身靠在窗户上,认真地问:“要不要试试?”
白易把手伸出来:“拉手。”
“不急。”缪子奇贪婪地望着他指尖的阳光,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再等等,等你适应了我在你身边以后,再试。”
“好吧。”白易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他现在对缪子奇的感觉已经比刚出院的时候好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打打闹闹的结果,总之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再急也没用。
吃完煎饼果子,缪子奇没去单位,而是拿了一沓子资料出来,坐在床边看。白易坐在飘窗上晃悠够了,问alpha在干什么。
“备课。”
他愣愣的:“你备课干什么?”说完又恍然大悟,“哦对了,你要留校任教。”
说实话,白易从来没想过缪子奇会站上讲台,或许在他心中,学长的天空太过广阔,区区校园根本拘束不住他。
正午的阳光暖融融地融化在白易的脊背上,他用手指勾着原本装煎饼果子的塑料袋轻轻晃动,噼里啪啦的脆响在房间里荡漾,缪子奇将讲义摊开在腿上,拿着一支黑色的水笔写写画画,时不时抬头去看看他,若是视线对上会勾起唇角,若是没对上,也不着急,垂下眼帘等下一次视线的相遇。
白易觉得没生病的时候,也没和缪子奇这样相处过,但没什么不好,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若是要成结,人生的大部分时间并不会多热闹,恰恰相反,会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感受时间的流逝。
好像也不赖。
风在脆弱的书页间穿梭,光亲吻着alpha的指尖,白易有点困倦,他从飘窗上跳下来,跑到床边在缪子奇无奈的目光里拿了一条小毯子,重新爬回去,把自己裹起来:“别吵我。”语气凶巴巴的。
“好。”缪子奇写字的手顿了顿,“嫌冷叫我。”
“冷?”白易半眯着眼睛,望向窗外凋零的梧桐树,恍然,“又到冬天了?”
缪子奇没提醒他,出院时就已经是深秋了。
白易出神地发了一会儿呆,用小毯子把自己裹紧,心想和缪子奇认识已经一年多了,去年这个时候他还赖在学长家里,因为连日的冬雪不愿出门,就算真的要出门,也是趴在缪子奇背上,耀武扬威地挤兑来蹭暖气的alpha们。
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呢?
几片枯黄的树叶飘落在窗前,白易哈出一口气,用手指戳着冰凉的玻璃,在上面写缪子奇的名字,可惜alpha的姓氏有点复杂,他没写完,水汽就消失了。
他把冻麻的手指缩回来,小声地问:“学长,你是怎么在这条路上坚持下来的啊?”
缪子奇花了三秒钟反应过来,白易在叫自己,他又肯叫“学长”了,又花了更长的时间理解他的问题,继而意识到白易陷入了迷茫。
每个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学员都会有或长或短的迷茫期,警校有专门的心理辅导教员可以请教,如果能迈过这道坎,就再也不会迷失自我,如果迈不过去……倒也不会怎么样,不同的人生亦有不同的精彩。缪子奇私心不希望白易走这么危险的道路,但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好恶去左右oa的人生。
所以缪子奇沉吟许久,如实说:“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白易的声音带了哭腔,“你怎么会不知道?”
在白易心里,缪子奇不仅仅是爱人的存在,还是榜样、目标,是可以依靠的alpha,他从来没想过世界上还有缪子奇无法战胜的挫折。
缪子奇从床上坐起来,先出去倒了杯热水,塞到白易的手里,再把药片拿出来:“到时间了。”
他板着脸把药吃了,捧着热水不吭声。
缪子奇试探地揉揉白易的脑袋,刚吃完药片的小o很安静,被揉了脑袋也只是茫然地偏头,眼底泛起淡淡的水汽。
“有的时候坚持并不需要特别明确的理由。”缪子奇回到床边,胳膊撑在膝盖旁,轻声说,“只是不得已罢了。”
alpha说得很坦然:“如果不继续走下去,我永远没办法搞清楚崇海牺牲的真相,不是吗?”
道理简单,甚至有些粗暴,白易却豁然开朗,他猛地握紧水杯:“学长——”
“打住。”缪子奇忍俊不禁,“是不是想骂我了?”
白易难为情地偏开头,倔强地不承认,他和alpha的友好交流仅限于状态好的时候。
缪子奇显然明白这个道理,用轻咳掩饰笑意:“那换我来问你。”
“……你为什么总是在惹你的父亲生气?”
“什么?”
缪子奇温柔地注视着他:“白易,你想知道什么?”
他心里咯噔一声,不知为何有些慌乱,他在学长面前从来不会掩饰内心的情绪,即使尝试了,也总以失败告终。
“为什么不来问我?”缪子奇声音放得更轻,“白易,说说看。”
说什么啊……说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白易攥着小毯子,抿唇不言不语。
其实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问出来,但他总也忘不掉缪子奇偶尔流出的,与现在的温柔截然相反的颓态,他不想看见那样的缪子奇,完全不想。白易本能地觉察到如果自己真的问了,会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
就在他纠结的档口,缪子奇又出了一趟房间,再次回来的时候,将外套脱了,搭在衣架上,也没有继续逼问:“还要休息一会儿吗?”
“嗯。”白易垂下眼帘,将纷乱的思绪压在心底。
小城市的冬天阴冷潮湿,白易自从和缪子奇住在一起以后,发病的次数逐渐减少,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后来觉得是因为alpha在身边,所以不再胡思乱想的缘故,总之每次复查,结果都是好的,医院的医生也认识了他们这对“可怜”的小情侣,说白易是唯一一个得了一堆毛病还有a陪着来看病的幸运儿。
他每次都笑得特别灿烂:“那是,他敢不要我,我就揍他。”
医生这个时候也知道他是警校的学生了,凑在一起嘻嘻哈哈地打趣。
当然白易复查完,按照惯例会把等在大厅的缪子奇怼一遍,怼完再羞恼地跟在alpha身后,像条倔强的小尾巴,一踩就炸。
至于白易和老白的关系……在缪子奇的调和下,竟然好了不少。
按照缪子奇的话说,就是你心里有疑问可以问我,别想乱七八糟的方法刺激你爸了,这样就算得到答案又有什么意义呢?白易撇撇嘴,这事儿哪里是说问就能问出口的。同居了几周,他也发现了alpha的一些小秘密,比如有些柜子里藏了撕去包装的药片,比如有些时候明显的情绪低沉,但是缪子奇控制得太好了,白易稍微有疑问的时候,alpha都能第一时间调整状态并转移话题。
久而久之,白易的注意力完全倾注在了“拉手”的问题上,对老白的态度也恢复常态。
当初不断的刺激不过是想求得一个真相,他总觉得他爸不让他跟着缪子奇走,还有别的理由。
关于“拉手”,出乎意料地难倒了他们俩,明明没生病之前除了成结什么都做过了,现在连手指头碰一碰都成了难题,第无数次失败以后,白易裹着毯子坐在地上,哼哼唧唧地骂人。
他骂得挺软的,就是抗不过本能,看缪子奇来气,又没什么力气,所以更像是撒娇,但是缪子奇不敢靠得太近,生怕他真的发病,难受得要靠镇定剂过活,就站在卧室的门前悲伤地注视着小o。
几分钟以后白易平静下来,裹着毯子的模样看上去有些脆弱,他茫然地望向缪子奇:“怎么办,快开学了,我还是不能……和你拉手。”
他不想再蹉跎一个学期。
既然没办法拉手,他们也有别的事情可以做。白易蹭到书桌边,看缪子奇整理材料,以前他只能坐在飘窗上,现在可以离得很近还不觉得难过了,其实这对于一个有心境障碍的oa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只是他自己不满足而已。
缪子奇整理了大半学期的资料,都是白易没学过的课程,他会将alpha写好的讲义拿过来看,温习功课的同时适应和学长相处的感受,当然是不掺和信息素的情况下,他现在还不能接受缪子奇的信息素呢。
当小城市又迎来一波降温的时候,白易感冒了,换他身体好的时候是不可能因为小小的节气变动生病的,如今也不得不缩在床上等缪子奇烧水冲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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