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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赫站住了,推开司机,酒意清醒了三分。他看看罗桥,再看看罗桥脚边的旅行箱,道:“你要干什么?”
罗桥低着头:“我要搬出去住。”
罗赫脑子有点混沌,随口问道:“搬出去住干什么?”
罗桥不说话,偏转脸,一副委屈而又愤懑的样子。
“那你要住哪儿?”罗赫又问。
罗桥咬咬嘴唇,道:“去同学家。”
罗赫嗤地一笑:“自己家不好好住,要去住同学家?小桥,你没事吧?在家里不好吗?”
“不好!”罗桥被哥哥漫不经心的随意调侃似的态度激怒了,高声叫道,“一点也不好!”
罗赫愣住了,好半晌才弄明白罗桥的话,不由皱紧眉头:“你说什么?哪儿不好?”
罗桥死死地瞪着哥哥,面颊被羞怒激得发红。
罗赫酒后的燥热一点一点冷却下来,他凝视着罗桥,冷静得好像滴酒未沾,他问:“你是要离开我?”
罗桥猛地扭过头,不去看自己的哥哥。
这个时候司机早就下去了,保姆还未曾上来,走廊里只有他们兄弟两个。罗赫一步一步接近罗桥,一句一句像散发着寒意的刀子:“就因为我亲你一下,你要离开我?”
罗桥大声道:“根本就不是…不是……是因为你……你对我……”他说不下去,索性闭上嘴巴。
罗赫格格怪笑两声,一字一字地道:“你说啊,怎么不说了?因为我对你不只是哥哥对弟弟的感情,因为我对你有非同寻常的心思,因为我想把你压住,插进去狠狠干你?!”
罗桥瞬间白了脸,瞪大眼睛望着哥哥,像看一个陌生人。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嫡亲兄长会对他说出这样不堪入耳的露骨的话。他已经没有办法再跟这个大哥继续交流,干脆拎起旅行包就要走。
罗赫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和渴望,一把将弟弟按在墙上,劈头盖脸地吻下去。热烘烘的酒气夹杂着激动的喘息,直喷在罗桥的脸上,他又惊又怒,双臂用力要把哥哥推开。可他自幼便人小力弱,一直是个品学兼优的莘莘学子,哪能和罗赫这种在道儿上混了近二十年的人物相比。罗赫喝醉了酒,力气更是奇大,把罗桥牢牢禁锢在身下,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罗赫的眼前一片血红,酒精和弟弟的反抗,刺激得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占有,完全地占有!他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还有谁这样费尽心思、这样全心全意地为他?
那段过程至今罗赫追忆起来仍是一片模糊而残破的碎片,记不起弟弟曾经怎样挣扎反抗、哭泣求饶,记不起自己曾经怎样大力冲撞、狠狠钳制,记不起几乎要把人浸没的快感,记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沦陷和释放,记不起罗桥绝望而哀伤的眼神……
他只记得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弟弟就睡在身边,脸上犹带泪痕。罗赫轻轻凑过去,抱紧他,那是从未有过的充实和圆满,生命的充实和圆满。那时他就想,只为这一刻,死也值了。
死也值了。罗赫苦笑,望着惨白的屋顶,这算不算一语成谶?
等他从公司再回到家里时,罗桥已经走了,然后便是他去农村支教的消息。罗赫不太在意,穷乡僻壤,也是在中国的地面上,罗赫再给他一段时间想清楚,冷静冷静,多说三个月,就亲自去把人抓回来。
只可惜,他没有陈纪衡运气好,上天不肯再给他三个月的时光。两个月后他便出事了,从此再没见罗桥的面。
罗桥支教的地方极为贫困,说不定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捕的消息,又或者,他知道,但不愿意回来。一时之间,罗赫竟不知道哪一种猜测更让他安心。
罗赫觉得眼睛有点热,他以为他落泪了,忙伸手抹一把,却没有,眼睛是干的。他用力搓了两把脸,把自己从回忆里挣脱出来。
他猜到,罗桥肯定不会愿意回来看他,但内心深处又隐隐奢望。还是后悔了,他想,那一晚不应该的,早知会有这么一天,不应该的。
死的人终究会死去,活的人又该怎么办呢?
小桥,你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