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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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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晚上已经晕倒了一次。”

他轻轻摇头说:“艾琳从来不晕倒。”

“那是假装啦?”

他不以为然。

“你是什么意思——说有一个好人因你而死?”我问道。

他皱眉苦思。“全是胡说。我跟你说过我做了一个梦——”

“我是指你打出来的扯淡文章。”

现在他望着我,在枕头上转头,脑袋好像有千斤重。“另一个梦。”

“我会再试试。坎迪抓到你什么把柄?”

“别说了,老兄。”他说着闭上眼睛。

我起身关上门。“你不能永远逃避,韦德。坎迪可能是勒索犯,没错。很容易。他甚至可以干得很漂亮——一方面喜欢你,一方面拿你的钱。是什么问题——女人吗?”

“你竟相信洛林那个傻瓜。”他说着闭上了眼睛。

“不见得。妹妹呢——死掉的那个?”

可以说这是荒诞不经的猜测,却刚好说中了。他的眼睛突然睁开,唇边冒出唾沫。

“那是——你为什么来这儿?”他慢慢发问,声音小得像耳语。

“你知道啊,我是应邀而来。你邀请我的。”

他的脑袋在枕头前后滚动。尽管吃了西康诺,他仍然神经紧张。脸上满是汗水。

“深情的丈夫中不止我一个会偷腥。别烦我,混蛋。别烦我。”

我走进浴室,拿出一条脸巾替他擦脸,咧着嘴耻笑他。我是终结一切卑鄙小人的小人。等人倒下,就踢他再踢他。他很衰弱,无力抵抗或还击。

“改天我们一起办这件事。”我说。

“我没发疯。”他说。

“你只是希望自己没发疯。”

“我简直活在地狱里。”

“噢,确实是。很明显。原因在哪儿才是有意思的问题。喏——拿着。”我由床头几拿出另外一粒西康诺,又倒了一杯水给他。他支起一只手肘,伸手接玻璃杯,差四英寸没接着。我放在他手上。他勉强喝了水,吞下药丸,然后平躺回去,浑身软塌塌的,脸上也没有表情。他的鼻子好像被捏过似的。他差一点儿死掉。今天晚上他不会把任何人推下楼。很可能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他的眼皮沉沉合上之后,我走出房间。重重的韦布莱暗机枪顶着我的臀部,在口袋里沉甸甸的,隆起着。我又向楼下走。艾琳的房间开着。屋里没开灯,可是月光照进去,映出她站在门内的身影。她喊了一声,很像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却不是我的名字。我走近她。

“声音放低一点儿。”我说,“他又睡着了。”

“我始终知道你会回来。”她柔声说,“即使过了十年。”

我偷看她。我们俩之中有一个发疯了。

“关上门,”她依旧用爱抚的口吻说,“这些年来我对你坚贞如昔。”

我转身关上门。此刻关门似乎是好主意。我回身面对她时,她已经扑向我。于是我接住她。他妈的我非这样不可。她用力贴紧我的身躯,头发摩擦着我的脸,嘴唇向上仰,等我吻她。她浑身战栗,嘴唇张开,牙齿张开,舌头吐出来。接着她的手往下垂,伸手一拉,身上的袍子掀开了,里面一丝不挂,活像九月的晓神,只是没那么娇羞罢了。

“抱我上床。”

我照办了。我伸手搂着她,碰到赤裸的肌肤,柔顺的肉体。我抱起她,走几步到床边,把她放下。她的手臂一直搂着我的脖子,喉咙里发出一种哨音。然后她辗转反侧,哀哀呻吟。这简直是要人命。我春情荡漾如一头雄马。眼看要失控了。无论什么地方,这种女人的这种引诱都是千载难逢的。

坎迪救了我。轻轻的吱嘎一声,我回头看见门把手在转动。我挣脱她的怀抱,向门口跳去。我打开门,冲到外面。墨西哥佬顺着廊道奔下楼。跑到一半。他停下来回头睨视我。接着就消失了。

我走回门边,把门关上一一这次是由外面关。床上的女人正发出一种古怪的声音,只是这些而已。一种怪声音。魔力整个消失了。

我快步下楼,走进书房,抓起那瓶苏格兰威士忌,倒出来喝。实在喝不下了,我就倚墙喘气,任由酒精在体内燃烧,直到烈焰烧进脑子。

晚餐已隔了好久。一切正常的事都是很久以前发生的。威士忌让我马上烂醉如泥,我继续狂饮,房间开始变得雾蒙蒙的,家具也颠来倒去,灯光像野火或夏日的闪电。接着我瘫倒在皮沙发上,想把酒瓶直立在胸部。瓶子好像是空的,它滚下去,砰一声掉在地板上。

那是我最后注意到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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