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昨天上午我去看医生。由一名卫士领着去,这是一名戴着红臂章的专职卫士。我们坐在一辆红色轿车里,他在前,我在后。没有女伴陪同;在这种场合,我总是孤身一人。
每个月我都要被带到医生那里做一次检查:尿液、内分泌、肿瘤涂片、血液测试。这些都和从前一样,只是现在已成为一项强制性义务。
医生办公室设在一幢现代化的办公大楼里。我们乘电梯上去,卫士面朝着我,一言不发。从电梯墙上黑色的镜子里,我可以望见他的后脑勺。到了办公室,我走进去,他则在外面的大厅里,与其他卫士一道坐在专为他们准备的椅子上等候。
在候诊室里还有别的妇女,三个,都穿着红裙子。这位医生是个专家。我们悄悄打量彼此,用目光丈量对方的肚子:可有哪位是幸运儿?护士往电脑里输入我们的姓名和通行证编号,以确认我们的身份。这位男护士有六英尺高,四十岁左右,一道斜疤横穿脸颊。他坐着打字输入,一双手在键盘上大得出奇。肩背式手枪皮套里插着枪。
叫到我了,我穿过门进了里面的房间。这个房间和外面的一样,白色,毫无特征。惟一的不同是多了一个可以折叠的屏风,也就是一块绷在架子上的红布,上面印着一只金色眼睛,其正下方是一把双蛇剑,看上去像个把手。蛇与剑是昔日遗留下来的破碎象征物。
在小小的洗手间里把已经准备好的小小的检尿杯灌满后,我在屏风后面脱去了衣服,叠好放在椅子上。随后一丝不挂地在检查台上躺了下来,下面垫着一张冷冰冰、噼啪作响的一次性用纸。我还用一张东西,一张床单,盖上身体。另外还有一张床单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挡在我脖子前,使医生看不到我的脸。他摆弄的只是一具躯干。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我伸出手,摸到桌子右边的一个小杆,往外一拉。别处什么地方的铃声会随之响起,当然,我是听不见的。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传来脚步声和呼吸声。除非绝对必要,医生是不应跟我说话的。可是,这位医生却话多得很。
“近来如何?”他问。很像从前常听到的日常问话。床单从我身上拿开,一阵风吹来,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根戴着橡胶套、涂了胶状物的冷冰冰的手指头滑进我的身体,在里面戳戳捅捅的。然后手指缩了回去,又伸进来,又缩回去。
“没什么毛病。”医生说,自言自语似的。“疼吗,宝贝儿?”他称我宝贝儿。
“不疼。”我回答。
我的两只乳房被依次揉捏着,看是否丰盈起来还是瘪了下去。呼吸声更近了,我闻到昔日熟悉的烟味,剃须后搽的润肤香水味,还有头发上的烟草粉末味。随后一个十分柔和的声音在我头部附近响起:是他,头顶着我脖子前的床单。
“我可以帮你。”他小声耳语道。
“什么?”我问。
“嘘,”他说,“我可以帮你。我曾经帮过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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