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2)
一顿道理后,程晟乖多了。晚上睡觉时,还知道主动讨抱抱。
“小衍,我有点冷……”
老借口了,祁衍心里十分受用。脸上却:口亨~
他不动。非要等到人家用指尖来试探他,才冷着脸爬上人家床。病床实在太小,祁衍努力睡边边。
程晟:“没事的小衍,你可以过来。”
他拿起祁衍的手,环住了腰。祁衍这才终于敢抱实了他,肌肤相触,他依旧小心翼翼,像是抱着个剔透的易碎品。
夜里,程晟睡得仍不踏实。
他的胃一直都还在隐隐作痛。偶尔痉挛人就会疼醒,但只要他一动,祁衍就也会跟着醒来,用温暖的手心给他揉揉。
那种揉揉的温暖,从生理到心里上都让人满足而熨帖。
程晟窝在心爱的男孩子怀里,想起好久以前,他一个人住在医院里疼得昏天黑地,那时好希望能有什么人抱抱他、给他揉一下。
但自始至终,帮他揉过的只有祁衍一个。
当然程晟也知道,他妈那时候成天忙着筹钱做饭,又累又心焦又暴躁,没工夫没心情再给他情感上的熨帖。更不会考虑到他那时候小小的,皮肤很饥渴,疯狂希冀一个拥抱。
程晟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刚进祁家时,那时他和祁衍还不熟,电热毯停了,他胃疼暗自忍痛蜷缩着。祁衍掀开被子把他抱紧。
那一瞬间,天知道他的皮肤,有多么的战栗、欣喜和雀跃。
那时他对小衍,还只是单纯对小天使的喜欢。可是那种飨足的甜美余韵,让他至今都特别沉迷、贪婪小衍的拥抱。
他好喜欢跟他身体接触啊。被抱紧总强烈的满足与甜蜜,甜意都是小衍给的。
也是真的在反省了,他明明一点点都舍不得放开小衍的,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
确定做手术后,医院通知家属准备费用。
孟鑫澜接到电话连着几天到处借,但左右借不到钱,又心疼儿子又要受一场大罪,在家哭闹了好几场。
祁胜斌也没办法。
他旁敲侧击,暗示孟鑫澜祁衍那边也许真的有钱。
孟鑫澜却死活也不愿低声下气去求小拖油瓶,她在家扒拉,把卡全部扒拉出来一一核对,就想再扒拉出来点。
核对来核对去,发现祁胜斌有一张不用的老卡不知去向。
祁胜斌:“那卡废了好久了,里面没钱!”
可孟鑫澜不依不饶。女人的直觉有时就是那么准,她果断拉着祁胜斌去补了卡,余额确实为零。她不信,又拉了流水,结果单子一出来夫妻俩都惊呆了!
卡里的金额在去年曾一度高达十好几万。
他们县城人均工资也就两千出头,好地段的房价才一到两千一平,十几万已经是够买百平房产的巨款了!
钱是陆续由国外账户打进来的。却就在前几天,今年一月一笔跨行直接全部转走。
柜台能查询转给了谁。对方是一个孟鑫澜不曾见过的卡号。
但名字她认识。
程致远。
冷冰冰的三个字,有如一场无比盛大的嘲讽。
她的亲儿子竟然瞒着她,和小拖油瓶地下工作做得那么绝!她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被当猴耍!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
孟鑫澜:“卡呢?”
“别装哑巴!程晟你现在是厉害了是吧?你妈根本管不了你了!成天锯了嘴的闷葫芦一样,干出来的却都是大事!”
中午十二点,祁衍不在。
他现在每天很忙,快期末考了,学校还是得去一下。祁衍嫌医院的菜不合程晟胃口,最近在附近借到一个厨房,中午一下课就赶紧跑去给程晟做饭。
孟鑫澜:“我早就知道!果然,我早就说他会带坏你吧,你看现在怎么样?你看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程晟你还是人吗?这几天你祁叔叔和你妈为了替你筹钱跑了多少地方?鞋底都磨破了!有十几万你藏着不说,居然还想从你贫穷的亲妈这里抠养老钱!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拿来,卡拿过来!我这就去给你缴手术费!”
程晟:“……卡不在我这。”
卡一直是小衍拿着的,程晟并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也没问过。
孟鑫澜忍不住彻底爆发了。病房里没什么东西,她只能发飙冲过去把架子上的衣服砸了一地:
“你太让我寒心了!我十几年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对得起我吗?和合着外人一起对付你妈?我是不是真上辈子欠了你的啊!”
背后有人不轻不重拍了拍她。
“阿姨,别嚷嚷了行吗。你不嫌费嗓子我这还嫌费耳朵呢。”
祁衍提着刚炒好的蔬菜和养胃汤,很淡定。
他现在又高又帅,身材挺拔,一头金发抬着下巴,又显出几分浪荡不羁很不好惹的味儿。
他看都没再多看她一眼,径自把小饭桌给程晟支起来,饭菜一一摆好。
“胃还疼不疼?帮你借的看完没有呀?我再帮你借两本?今天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牛奶南瓜粥,鱼汤里肉和虾仁都放了一点点,虾你自己斟酌能不能吃,少吃一些应该没事的。”
“还有,地上掉的那些东西就放那,一会儿我回来收拾。嗯?”
他说完,才终于抬头看了孟鑫澜一眼。
目光漆黑又凌厉,冰冷得很,那种感觉很难形容——
他五官生得太过标致,一时间竟然特别像一只没有生机却又会动的恐怖人形。
孟鑫澜吓得背后一激灵,下一秒,就见祁衍俯下身去,行云流水一般的自然,揽住程晟的肩膀就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今天不能喂你了,你自己乖乖吃饭啊。我跟阿姨出门说几句话。”
孟鑫澜目眦欲裂尖叫:“啊啊啊——你!”
吻的时候祁衍自己也犹豫了一下,到底是亲脸还是直接亲个嘴送孟鑫澜上天呢?
他没想好,所以最后那个吻模糊地落在了唇角。
但在孟鑫澜看来,无论亲哪都已经不是重点了,小狐狸精果然是狐狸精!他就知道他恶心!不要脸!这根本就是得意洋洋的挑衅!
她要疯了!
偏偏就晚了这么几秒,祁胜斌也从外头走了进来。
刚才那一幕他没看到,只皱眉疑惑地看了孟鑫澜一样,意思分明是“你又发什么神经”。
孟鑫澜手指颤抖、舌头打结:“我、你……他、他们……”
而祁衍那狡猾的小狐狸精,在他爸面前竟也瞬间换了一副面孔!
“爸你来得正好,”祁衍说,“你倒是管管孟阿姨啊,一来把这地上弄成这样。不帮忙就算了,能不能至少不添乱?好了我们出去说吧,哥哥需要休息不能吵。”
他说着,就把两个人推了出去。
孟鑫澜:“你别碰我!你推我干什么?”
祁衍:“唉,孟阿姨你啊,就是太急躁了。哥哥病了那么多天,胃疼得要死,醒过来的时间都没多少,他哪知道你们在外头筹钱的事儿啊?何况做父母的,给儿子筹钱治病不是应该的吗,生病又不是哥哥的错,你不安慰就算了,怎么还忍心能怪他呢?”
孟鑫澜:“你!你!”
她气得跳脚又窒息。偏偏一出门,就看到门口椅子上几个小混混正围在那拆巨大袋的汉堡外卖。
见他们出来,纷纷向日葵一般昂着脖子围观。
胖子还跑上来了,大大咬了咬口汉堡,手舞足蹈:“衍哥,真的好香啊,你这个麦香鸡点得有品位,也来点不?”
这完全就是仗势欺人、有恃无恐!
孟鑫澜欲哭无泪。
祁衍一直把他们带去了很远的走廊尽头僻静处。
祁胜斌搓搓手:“小衍,你是不是……现在真的有钱了啊?”
“嗯,我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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