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还是老样子,”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说话了,“咱们挨饿,却让别人吃得饱饱的。四十年了,一直是这样。”
上校默不作声,直到妻子停住话头问他醒着没,他才回答说醒着。妻子又说了下去,语气平静、流畅,但又无比强硬:
“除了咱们,谁都能从这只鸡身上赚到钱。只有咱们连一分一厘下注的钱也没有了。”
“鸡主有权抽百分之二十的赢头。”
“过去在大选中,人家让你拼死拼活卖力气的时候,你也有权给自己弄个差事,”妻子反驳道,“内战时你连命都豁出去了,所以也有权拿退伍金。现在大家都有安生日子过,可你却快要孤苦伶仃地饿死了。”
“谁说我孤苦伶仃了。”上校说。
他还想再解释几句,但睡魔征服了他。妻子一直哑着嗓子唠叨,过了很久才发现丈夫早就睡着了。于是她钻出蚊帐,在黑黢黢的堂屋里走来走去,嘴里还是唠叨个不停。天快亮的时候,上校叫了她一声。
她出现在卧室门口,奄奄一息的灯光自下而上地照在她身上,让她看上去活像个幽灵。进蚊帐前她先熄了灯,但还在嘀咕着什么。
“要不咱们这么办吧!”上校插了一句。
“咱们能办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把鸡卖掉。”妻子说。
“也可以卖钟嘛!”
“没人买。”
“明天我出去想想办法,看阿尔瓦罗肯不肯出四十比索。”
“他不会给你那么多钱。”
“那就卖那张画。”
再听见妻子的声音时,她已经又站在帐子外面了。上校从她的鼻息里闻到一股草药的气味。
“没人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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