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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了不起的加勒比人(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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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姓贺的还知道轻重缓急, 仿佛只暂且在心里记了一笔,也没借题发挥就跟着严缙云一块儿出了门。

严缙云先以物换物,用商店“赊”来的食物跟人换来了个把个骨灰骰子, 然后去到一个颇大的酒庄跟前对贺泷道:“待会儿请你帮个忙。”

贺泷斜眼瞅他:“我说过我对这行一窍不通。”

“这不是在教你么?”严缙云在他耳畔嘀咕了一番。

青年身上清冽的气息沾染上了耳畔, 贺泷的脸颊滚上一层热度, 他用拳头抵住嘴唇咳了一声肃然道:“诈骗, 嗯?”

“这叫托儿, 好听点叫营销手段。”严缙云说:“行了别推三阻四的了, 站好了!”

警官大人无可奈何的站直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被逼良为娼”的不屈正气, 严缙云有点没眼看。

他把几个骰子塞进贺泷手里, 虚张声势的叫道:“哎呀,这骰子跟白送的一样!你手气是真不错, 再赢就要把我底裤赢走啦!”

贺泷:“”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村民被吸引了过来,贺泷功成身退,站到一旁去看严缙云跟村民虚与委蛇。

这小子满嘴说的是天花乱坠, 村民被忽悠的一愣一愣, 这就把兜里的骨灰骰子都亮出来了。

接下来严缙云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不知道从哪儿顺来一个骰盅, 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摇骰子。

村民喊大严缙云就摇小,村民叫小严缙云就摇大,十把有六把都在唱反调,偏偏其中还有那么一两把让对方赢回去, 村民看到了一星半点的曙光就更加欲罢不能,周围吸引来了不少凑热闹的,接着加入赌局, 一直耍到天黑,村民们都散去回家,严缙云赚了个体钵满钵,笑嘻嘻的收摊。

“你怎么做到的?”贺泷叉腰而立,脸上写满了费解。

“很简单啊,从每个人那里赢一点儿,以数量取胜,这样他们就只会怀疑是自己运气不好,而且会因为想回本不停地跟你玩儿,这叫赌徒心理。”严缙云说。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做到控制骰子数的?”贺泷说。

严缙云吊起眼睛看他。

“赌大还是赌小?”

贺泷想了想:“小。”

严缙云掏出骰盅“哗啦啦”的摇起,片刻后往地上一顿。

“看好了。”他说。

骰盅一开,三个骰子静静的并排躺在那儿。

五,二,一

加起来是八,小。

贺泷略错愕的看着严缙云:“你”

严缙云不以为意,将骰子一把抓起,连着骰盅一块儿塞进贺泷怀里:“送你了,留作纪念。”

贺泷的耳尖染上了一点绯色:“你到底——”

你到底是故意摇出的这三个点还是——

过了好半天,他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只低声骂了句“撩完就跑的小混蛋”,又疾步跟了上去。

严缙云边走边咳嗽了几声。

之前出村子出的急,他嫌麻烦也没特意穿什么厚实衣服,贺泷对于他死不悔改的贪凉行为早已司空见惯,忍不住责备道:“让你多穿点你不听。”

“烦不烦你。”严缙云边咳嗽边翻白眼,眼皮子懒哒哒的半睁着。

贺泷不免还是在意:“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就让钟小闻给你跑腿,我自己去找村长谈判。”

严缙云觉得身体一阵头重脚轻:“你一个人行不行?”

贺泷:“肯定比带着你行。”

严缙云感受到了相当够的嫌弃,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决定不逞强了:“你刚才说我可以使唤钟小闻,这句话我当真了嗷,走了走了。”

他挥挥手以示道别,转而往旅舍的方向走。

可能真的是着凉了,在辛德勒监狱里的那段日子太苦,他身体的免疫力被大大削弱。严缙云在心里愤愤不平的想,这还不都是拜贺泷所赐,所以让贺泷一个人去跟村长谈判他一点儿都不愧疚。

距离旅舍还有一段距离,严缙云一抬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少女,迷途的羔羊似的东张西望,俨然是唐梦蕾。

“不是说好待在屋子里哪儿也别去吗?这些小丫头”严缙云皱起眉头,不大爽利的自语。

唐梦蕾一个人战战兢兢地下了楼,站在街道边,茫然四顾,心里愈发的没底。

半天之前,郭橙的好朋友提前造访了,弄的衣服和床单上都是。

也不知道是因为最近受到的情绪刺激太多还是作息太紊乱,郭橙的反应特别大,两人谁也没随身携带卫生巾,更不要提止痛片之类的药物了,这种事简直可以排上女生人生中的几大尴尬时刻之首,郭橙又是个要面子的保守女孩,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包括钟小闻和陈太太这两个不太熟的同性,鉴于贺泷和严缙云从外面带回来不少食物,唐梦蕾想这个村子里肯定有超市之类的地方,于是作为郭橙闺蜜的唐梦蕾就挺身而出,外出替她寻找卫生巾。

她出门之前在脑子里规划的还挺周全,比如先往哪里走,向哪些人打听路线,但真出了门,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手机还没有gps导航,她就逐渐昏头了。

严缙云不知道这些前因后果,在他的世界观里,不遵守游戏规则的小羊羔都应该被狼吃掉,因此只觉得这偷跑下来的小丫头怪烦人的。

“喂!”他忍不住喊了一声,语气不耐:“不是让你们在屋里好好待着,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还是怎么的?”

唐梦蕾循声看过来,当发现来人是他时,脸上顿时露出了欢欣雀跃的笑容。

“小严哥哥!”她激动的在原地小跳了一下,眼中生机勃勃的喜爱几乎要溢出来了:“哎我正好有事情要问你呢——”说着她便小跑着朝严缙云扑过来。

严缙云习惯性的翻了一下白眼。

这一翻不好,他视线上移,看见上方一排紧闭的窗户缓缓朝外打开了一扇。

几乎是经年累月对于危险产生的条件反射,严缙云霍然转过头冲那蝴蝶一般扑棱过来的少女吼道:“站住!”

唐梦蕾被他吓了一跳,却没能及时刹住脚步,电光石火间,严缙云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将唐梦蕾狠狠的朝后方推搡。

少女尖叫一声,被推得重重的跌倒在地,泪花外涌,与此同时,一整盆烧红的煤炭渣子在她原来站着的地方自高处倾倒而下,宛如下了一场赤红色的雨,尽数砸在了严缙云的背上,有少许溅落在地,滚了几滚,“嘶嘶”的升腾起一缕缕的青烟。

衣料和皮肉被灼烧之后发出可怕的“丝丝”声,剧痛张牙舞爪的撕裂了整个脊背和后颈,疼的人几乎要背过气去,严缙云一个没站稳单膝跪下,手指抠进了泥土深处,冷汗泉涌而出。

不对劲不对劲!

肾上腺素生理性的泵出,大脑突破了先前的混沌开始高速运转,他艰难的昂起头,看着那扇重又闭合的窗户,回忆着房间的位置。

陈太太隔壁住的是陈展,陈展的隔壁是是那个黑痣男!!!

犹如醍醐灌顶!!

这盆蓄意倒下来的炭渣目标根本不是唐梦蕾!唐梦蕾只是个饵!

“小严哥哥严顾问!!对不起!!对不起!!”唐梦蕾吓坏了,哭着叫着上来搀扶他,严缙云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唇色丧失,尖俏的下巴颏上冷汗凝聚坠落。他强撑着唐梦蕾的手臂,一步步的往旅舍内挪动,唐梦蕾架着他明显吃力,于是放声大喊:“小钟警官!!救命!!救命啊!!”

钟小闻正在屋里忙着将食物分堆发放,听到这歇斯底里的呼救声吓了一跳,忙丢下手里的工作冲出门去,她在楼梯上遇到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唐梦蕾以及虚弱至极的伽马,震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人从楼上倒煤炭渣子下来!”唐梦蕾语无伦次的哭道:“严顾问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

钟小闻还算理智,架起严缙云的另一条胳膊大声道:“别哭了,处理伤口要紧!”-

村长家的大门紧闭,贺泷敲了半天门也无人回应。

大概来得不是时候,贺泷想,他右眼皮连跳了好几下,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严潇那家伙回去多半要发烧生病,贺泷到底放心不下,决定先回去看严潇,过会儿再来找村长,他沿途返回,发现自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严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分开这么一会儿的短暂时刻都会觉得漫长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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