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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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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去跟麦卡洛博士及其夫人说明情况。事情的发展跟我离开芝加戈时所预想的不尽相同。我原准备把罪犯绳之以法,结果却要去向父母通报他们的孩子行为不端,或者我应该说他们的女儿行为不端。她既不是孩子也不是罪犯,可我也不确定她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如果她是一名罪犯,我就会更清楚自己的立场,可事实是,我很困惑。

主,即使想法不同,也请帮助我理解别人的处境。与此同时,请赐予我力量,让我不要因为别人出于好心就忽视他们的罪行,请让我保持怜悯之心,但也要忠于信念。

阿门。

主啊,我对今天听到的内容感到害怕,无比需要您的指引。请帮助我理解发生的一切。

今天我乘渡轮前往奥克兰,从那乘出租车到达威廉敏娜给我的地址。一位女管家打开门,我作了自我介绍并告诉她我需要跟麦卡洛夫妇说下他们女儿的事情。一分钟后他们出现了。“你是敏娜的老师吗?”麦卡洛博士问。

我解释说我是波士顿自然哲学博物馆的考古学家。麦卡洛夫人认出我的名字。“那些科普文章是你写的,”她说,“你怎么认识我们的女儿?”我建议我们去屋里说,他俩回头看看站在身后楼梯上的威廉敏娜,把我让进屋。

进入麦卡洛博士的书房后,我陈述了自己是如何怀疑化石从博物馆的储藏室被拿走,以及如何发现威廉敏娜是幕后主脑。麦卡洛博士转向威廉敏娜,问她是不是这样。“是的。”她宣称,既没有羞愧,也不是挑衅。

麦卡洛博士显然不愿相信。“你究竟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知道为什么,”她说,“是为了提醒人们你已经忘记的事情。”

他涨红了脸,说道:“回你房间,待会儿去跟你讨论。”

“我现在就想讨论,”她说,“你不能一直否认——”

“按你父亲的要求做。”麦卡洛夫人说。威廉敏娜不情愿地离开,麦卡洛博士转向我。

“谢谢你告诉我,”他说,“你可以放心,不会再有大学藏品离开储藏室。”

我告诉他,我很感谢他这样说,但我想知道是什么促使威廉敏娜那么做。她似乎受到了麦卡洛博士的说法或行为的刺激,是这样吗?

“这与你无关,”他说,“我们会把这件事当作家庭内部事务处理。”

我告诉麦卡洛博士,我无意打探,但是博物馆理事委员会也许会对偷窃行为表示关注,这很合理。我需要更详细的解释,才可以心安理得地不向委员会报告。我问他假如我俩交换位置,他是否会接受他给我的解释。他对我怒目而视,严肃得仿佛我是他的下属。我也可以置身事外,但我没有,所以我们似乎陷入了僵局。

然后麦卡洛夫人对他说:“告诉她论文的事,内森。她大老远赶来,而且不久之后,所有人都会看到。”

麦卡洛收起脾气。“好吧。”说完他走到书桌前,拿起一份手稿,“我按要求审核一篇即将发表在《自然哲学》杂志上的论文。”他把手稿递给我,我看见标题是《论太阳和以太的相对运动》。对于以太我只有外行人的理解,知道它是承载光波的媒介,就像呼喊声顺风比逆风传播更远,光速随着地球自身在以太中的运动而变化。我把这些说给麦卡洛博士听。

“就你说的这些内容而言,你理解得对。不过精细的测量表明,光速的变化不单单是由地球绕太阳运动引起的。相反,似乎有一股稳定的以太风从整个太阳系吹过,大多数物理学家认为这无关紧要,但是天文学家亚瑟·劳森提出了另一种解释:太阳其实不是静止的,而是相对本身静止的以太做运动。”

这似乎有点像观察到风不间断地吹过沙漠,然后得出沙漠运动但大气静止的结论。麦卡洛博士以为我要反对:“没错,这听起来似乎颠倒黑白,但是容我往下说。劳森猜,还存在另一颗恒星,它跟太阳之间的相对运动同以太和太阳之间的相同。这颗恒星与以太相对静止,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绝对静止。”

“天文学家最近才开始测绘正确的恒星运动,但是他们探测到了一些明显的模式,所以劳森把目光投向恒星速度接近以太风速度的天空区域。他找到不少运动速度接近以太的恒星,但没有一个完全匹配。”

“然后他偶然发现了波江座58。根据它的多普勒频移,劳森测出波江座58正以每秒数千英里的速度飞向地球。这个发现本身很了不起,可是后来的测量表明,它的运动反复无常,有时同样会以每秒数千英里的速度远离我们。”

我说那显然是由某种测量误差造成的。

“那正是他最初的猜测,但是排除每一种能够想到的错误源之后,他邀请其他天文台的天文学家一起观测。他们确认了他的发现,并确定波江座58的运动变化周期是精确的二十四小时。劳森相信它按圆周轨道运行。”

我问它是否绕更大的天体运行,他说以那种方式运行的物体不可能受到重力的束缚,这违背我们已知的所有天体动力学。我问他是否认为这算一个奇迹,是不是我主您持续有效地影响世界的终极确凿证据。

“当然是,”麦卡洛博士说,“但这个奇迹的意义是真正的问题。它告诉了我们上帝的什么意图?”

“劳森提出一种解释,他指出波江座58其实围绕一颗更小的天体运行,小到我们无法探测,是一颗类似地球大小的行星。恒星以这种方式运行,为一颗静止的行星提供二十四小时的日夜周期。他相信这构成了一个地心太阳系。”

“他还提出,波江座58环绕的行星相对以太是静止的,这意味着它是宇宙中唯一绝对静止的物体。在且仅在那颗天体上,无论朝哪个方向的光速都是完全相同的。虽然没有方法探测那颗行星上是否存在生命,但是劳森认为,那里是有居住者的,而且居住者是上帝创造这个宇宙的原因。”

我一时无语,然后问劳森如何解释地球人和地球生命的存在。麦卡洛博士从我手中拿回手稿,翻到他要找的章节,然后递还给我。

阅读论文,我发现劳森为人类的存在提出三种猜想。一、人类是另一次创世行为的结果,一场试验或测试,旨在为真正创世预演;二、人类的诞生是无意中的副产品,因为我们的太阳系类似波江座58,所以被它引发“共振”;三、地球上的人类才是真正的创世结果,波江座58那边的才是预演或副产品。他自己排除了最后一种可能,因为如果我们假定奇迹表明了您的意图,那么,主啊,像恒星围绕行星公转这种持续的奇迹,肯定明确表示出您觉得什么最重要。

劳森论文的结尾说,他的很多结论必然都是推断性的,他欢迎大家提出同样或更加符合观测结果的假说。我盯着论文,试图提出别的解释,却一无所获。然后我看看麦卡洛博士,他点点头,仿佛我是得出正确答案的学生。

“这是个引人入胜的理论,”他酸溜溜地说,“如果你考虑到它解开了许多未解之谜,就更是如此,比如语言的多样性。”

我认识到他说得没错。为什么世界上的语言大不相同?语言学家费尽力气协调不同语言跟地球年龄和语言分化速度的关系。如果您让所有本初人类掌握共同的语言,我的主,那我们会发现世界上的语言都有一种谱系间的相似性,比如印欧语系。然而,世界语言间存在极其巨大的差异,这意味着创世之后肯定立即就有十多种完全不相关的语言投入使用。主啊,长久以来,我们好奇您为什么要那样做。如果本初人类的不同人口各自独立发明出语言,谜团就不攻自破,语言多样性源自偶然,并非有意设计。

“那么,现在你明白了,”麦卡洛博士说,“这篇论文很快就将发表,所有人都会读到。我本打算建议驳回,却找不到任何这样做的根据。我对科学实践的承诺让我不得不批准这篇论文,”他愁容满面,“可是,如果整个科学实践都建立在虚假的前提下呢?我小时候总希望,上帝赋予本初人类书写能力,这样他们就会记下新星出现在夜空的日期。然后我们就会知道每颗星星间的精确距离,因为我们会知道——精确到天——每颗恒星的光哪一天到达地球。可是,如果恒星出现之后好久人类才发明书写,那么,天文学家就得被迫使用更加间接的方法推导它们的距离,我的老师们告诉我上帝想让我们自己推算出结果。可如果那不是真的呢?如果——”他的声音沙哑,“如果上帝对我们根本没有打算呢?”

这就是威廉敏娜提到的信仰危机。我笨拙地试图安慰,说这是无比令人费解的发现,但我们仍然可以保留对上帝的信仰。麦卡洛博士喊道:“那你就什么也没理解!”

他妻子碰了碰他的手,他把她的手握住,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麦卡洛夫人转向我说:“我们曾有个儿子叫马丁,比威廉敏娜大十岁,死于流感。”

我告诉她我感到遗憾,还想起“马丁”是威廉敏娜捐献化石时用的名字。

麦卡洛博士说:“你没有孩子,所以没法理解丧子之痛。”

我承认他说得没错,还说现在我认识到这个发现对他俩来说特别艰难。

“你真这样看?”他问。

我告诉他我自己的猜测,为了让他儿子离世变得可以承受,只有认为那是宏伟蓝图的一部分。可是如果人类不是我主您关注的重点,那么也就不存在什么宏伟蓝图,他儿子的死也就没有意义。

麦卡洛博士一直板着脸,但他妻子却在点头。“我喜欢您的书,莫雷尔博士,”她说,“它们让我想起内森说过的话,当时我还是他的学生,我们还没结婚。在课上,他谈到科学研究如何为信仰提供最坚实的基础,他说:‘个人信仰也许会动摇,但是物质世界不可否认。’我相信他的话,所以马丁去世后他全身心投入研究。那不仅仅是他的慰藉,也是我的慰藉。”

“我成功了,”麦卡洛博士平静地说,“我发现了太阳内部的波振荡,上帝最初发起引力坍缩产生光和热而对太阳进行压缩的回响。”

“这就如同在我们的世界中发现了上帝的指纹,”麦卡洛夫人说,“当时这给了我们所需的全部信仰保证。”

“可是现在,我怀疑它是否有意义,”麦卡洛博士说,“所有恒星内部一定都有波振荡,我们并无特别,没有任何科学发现具有意义。”

我告诉他科学可以是我们的治病良方,但那不应该是我们投身科学研究的唯一原因。我说我们有责任追求真理。

“科学研究不仅仅是为了追求真理,”他说,“还是为了知晓存在的意义。”

我没有回应。一直以来,我认为这两者是一致的,可如果它们不一致呢?

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想,一想到您可能从来都没有听我表达,我就感到害怕。

亲爱的罗斯玛丽:

我过去的几周颇为艰难,远超我的预期。我写信是要通知你,我已经暂时离开了亚利松那发掘现场。

如我在上封信中所述,我以为自己能够参与发掘,尽管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相信对考古发掘的喜爱会帮我渡过难关。结果,实际情况没有达到我的预期。劳森的发现播下的疑虑,像老鼠一样撕咬着我。几天前我从土壤基质中移出矛尖时居然在想,这有什么意义?我们在这里做的一切都无关紧要。我得停下工作,因为害怕出于沮丧而用锤子砸碎一件文物。就在那时,我知道自己必须离开发掘现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会那么做,然而,仅仅是闪念一想就让我明白,我的精神状态已不适合在那里工作。

我住在距离发掘现场一个小时路程的出租木屋,我无法向任何人解释我离开的原因,因为我不方便公开讨论劳森未发表的论文,也许这助长了我在现场时的孤独感,但我认为更大的原因在于我感觉疏远了上帝。我需要时间来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问教会是否应该像非宗教科学团体一样对这个发现感到不安。我的回答是肯定的,他们应该感到不安。然而,教会总是能从有用的证据中获取力量,不顾无用的证据。以亚当和夏娃的故事为例,本初人类的骨骼在全世界被发现后,教会愿意承认它不完全是真实的,但他们坚称,这个故事作为寓言仍具有重要意义。你我以及其他每一位女性只因为惯例,还继续生活在夏娃的阴影之中。所以我认为,他们会以同样的方式搪塞这个发现,并用其倡导他们一直以来的价值观。

我猜有人会争辩说,多元发生说理论已经流行了几个世纪,所以考古发现证实它的时候,大家并不惊讶。这点不假,教会科学家一直在努力解释,一对男女是如何快速让地球住满人类,所以他们私下一定仔细考虑过不同的理论,才被迫改变他们的官方立场。相反,在读到劳森的论文之前,我从未听过有关人类并非创世目的的严肃论断,所以教会重新展现教条主义之前,也许会跟我一样困惑。

对于我这种世俗科学家而言,问题在于我的信仰首先是基于证据形成的。我承认自己以前没有领会天文学对于理解我们身份的意义,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如果我们把人类是创世的原因当作前提,那么,这个前提在天空中的反映应该跟在我们脚下地面上同样多。假如人类是宇宙的核心证据,假如人类是一切的中心,那么,对于天体的深入研究应该揭示这种特殊地位,我们太阳系应该是一切运动物体中固定的那一点,我们的太阳应该保持绝对静止。假如证据不支持这个前提,那么,我们要问自己,究竟该忠于什么信仰呢?

罗斯玛丽,如果这没有令你和阿尔弗雷德像我一样感到不安,我也理解。我不知道劳森的发现尽人皆知以后大众会有何反应。威廉敏娜·麦卡洛认为别人的反应会跟她父亲一样,我觉得她是对的,我希望自己没有受到如此深入的影响,希望我们能对让我们烦恼的事情作出选择,但我们不能。

如果你发现这确实令你不安,记住,你可以跟我探讨你的想法,不管采取什么方式。虽然我们必须找到各自的出路离开这片疑云,但只有相互支持才能达成目标。

深爱你的表姐,

多萝西娅

主,也许您没听到我的祈祷,但是我祈祷不是希望能影响您的行为,而是为了影响我自己的行为。所以现在我祈祷,两个月来的头一次,即使您没在听,我也需要祈祷帮我澄清思路。

我离开发掘现场是因为害怕劳森的发现让整个项目失去意义,詹森博士发现的矛尖如此激动人心的原因在于保留了足够的矛杆,我们觉得也许可以使用年轮精确推算制造它们的年份。假如能辨别出石头打磨技术的发展趋势,我们希望了解创世之后的前几代人中,打磨者的技术是增强还是衰退,并由此知道我主您对人类知识持何意图。但是它所基于的假设是,本初人类是您意志的最直接表达。假如人类的诞生并非您故意为之,那么,本初人类掌握的任何技能都不能告诉我们您的任何意图。他们的天赋是纯粹的偶然。

自从住进木屋以来,我花了很多时间思考本初人类掌握多少知识。他们不能像新生儿一样,来到世上时脑中一片空白,因为这样的话他们很快就会饿死,连老虎幼崽都得跟母虎学习狩猎。在死去之前,人类不可能从基本原则开始学习寻找食物,本初人类肯定了解狩猎和建造居所的知识。主,那也是您主导的一项试验吗?用来确定物种生存所需的最小技能包?或许那是另一种偶然的副产品,是您给波江座58星系的本初生命灌输信息所产生的微弱回响。

还有一条信息,就跟生存技巧一样至关重要。我认为本初人类吸入第一口气的时候就知道,他们的诞生是有原因的,我不停地思考他们不知道这个原因的可能性。在诞生后的几天里,他们一定既害怕又困惑,而非充满骄傲与渴望。我想象过这究竟是什么感觉:醒来时已发育成熟并掌握一定技能,却没有过去的记忆,迷失在遗忘的世界中。这令我感到害怕,甚至比我过去几周经历的更吓人。

这又引发了另一个问题:如果不是出于神圣的目的,本初人类为什么着手创建文明?摆脱寒冷和饥饿会促使他们获得生活必需品,可他们为什么要超越基本需求?主,如果不是执行您的意志,他们为什么要创造成就人类今天的艺术与科技?

我不知道,但我已得出一个推测。

考古学也许不像物理学那样严密,但它以物理学作为基础。物理定律使研究过去成为可能,深入研究宇宙状态,我们就能推断出前一时刻的状态。每个时刻不可阻挡地追随着前一时刻,也不可避免地被后一个时刻追随,环环相扣铸成一条因果链。

然而创世时刻是所有因果链的端点,我们可以通过推理回到那一时刻,但无法进一步向前推理,所以说,万物诞生是一个奇迹,因为那一刻的事件不是前一刻的必然结果。威廉敏娜保留的本初蚌壳确实是某种证据:不能证明上帝对人类的打算,却能证明奇迹的存在。年轮终点的边界,标志着物理定律解释能力的极限。我们可以从中获得启迪。

我认为还有另一类事件同样不属于因果链:意志行为。自由意志是一种奇迹,当我们作出一个真正的选择,就会带来一个无法归结为物理定律在起作用的结果。跟宇宙诞生一样,每个意志行为都是第一动因。

假如我们没有创世奇迹的证据,也许会认为物理定律足以解释宇宙之内的所有现象,导致我们得出结论,认为人类自己的意志只是自然的进程。但是我们知道,观察到的现象超出了物理定律的范畴,奇迹会发生,而人类选择肯定是奇迹之一。

我相信本初人类曾有过一个选择,他们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充满可能性的世界,但是缺乏引导,不知该做什么。他们没有按照我们的预期仅仅生存于世。相反,他们寻求提升自我,因为他们也许会成为自己世界的主宰。

我们科学家也面临类似的处境,一直有证据在等待我们去发现:没有年轮的树,没有肚脐的木乃伊,波江座58的运动。如何利用这些证据取决于我们,我们一直用这些证据来限定生命的价值,但这不是必需的。我们可以选择这么做,也可以选择不这么做。

我一生致力于研究了不起的宇宙机理,因此也得到一种满足感。主啊,我一直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在秉承您的意志,这也是您创造我的原因。然而,如果您真没有构思我存在的意义,那么,这种满足感只能从我的内心呈现出来。我得到的启示是,我们人类能够为自己的生命创造意义。

我没有宣称这条路很容易。除了希望麦卡洛夫妇在失去儿子的情况下弄清生命的意义,我向他们提供不了任何帮助。即使相信神圣计划存在,我们的生命也常常艰难,而我们一直在坚持。如果说我们一直在依靠自己,那么,没有神圣计划而取得的成功正是我们自身能力的明证。

所以,主啊,不管是否在您的明鉴之下,我都要回到亚利松那发掘现场。即使人类不是世界诞生的原因,我仍然希望理解它的运行原理。我们人类也许不是为什么存在的答案,但我将不停寻找如何存在的答案。

这次发掘研究是我的行为,不是因为您为我作了选择,主,而是因为我自己作了选择。

阿门。

[后记]

如今的年轻地球创造论过去曾被当作常识,直到十七世纪人们还广泛认为世界的起源时间不长。然而,当自然主义者们更加仔细地审视身处的环境,他们发现了质疑这个假说的线索。过去四百年来,线索成倍增长,相互联系,形成了可以想到的最明确的反驳。如果最初的假说被证实,世界会是什么样子?这让我感到好奇。

某些方面容易想象:树木没有年轮,颅骨没有骨缝。可是当我开始思考夜空,回答这个问题就变得困难许多。现代天文学很大程度上以哥白尼原理为前提,它说我们不在宇宙中心,也并没有在特殊位置观察宇宙。这几乎与年轻地球创造论背道而驰,就连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都以速度不影响物理为前提,是哥白尼原理的外延。但对我而言,如果人类真是宇宙万物被创造出来的原因,那相对论就是错的。物理现象在不同条件下应该表现不同,而且应该可以检测得到。

耿辉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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