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美丽的人们(2/2)
这首歌的歌词表达的是对当下收音机电台现状的不平,以朗朗上口的副歌润色。它的宣传视频借鉴了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科幻电影《大都会》(tropolis )的场景,对歌曲销售帮助不小。此刻,第一段副歌响起时,观众模仿着视频中的场景,成千上万的手臂在头顶翻飞,整齐地击掌。“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样的场景。”布莱恩·梅后来感慨道。
从这段起,乐队已然逆天。莫库里开始了他的观众调教,变换着调子和观众进行了一唱一应的对歌,然后接入下一首《一锤定音》(har to fall)。一首也算是金曲的歌,具有画面感的重金属风格就是为温布利这样的大体育场而准备的。布莱恩·梅明显放松了不少,他挥手扫弦;莫库里此时直接与台上的摄影师玩起来了,他搂着摄影师转动还对着镜头扮鬼脸,之后又绕着吉他手走动,像斗牛士在挑逗公牛。过一会儿,梅滑步移开后,莫库里对着观众面露坏笑,套弄起麦克风来,现在这玩意正搁在他的胯部位置。
看起来,弗雷迪更像一个淘气的高中男生,而不是健壮的摇滚巨星,他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表明他并没有真的把自己和这些玩闹当回事。“拯救生命”肩负着重要使命,但很多明星的随意表演导致今天的温布利球场出现不少令人皱眉的时刻。然而,似乎在皇后乐队表演时却没有这样的问题。“他们明白,‘拯救生命’其实就是一个全球点唱机,”格尔多夫说,“而且那位弗雷迪可会当着全世界的面风骚了。”
舞台上的皇后乐队可能已经品尝到胜利的滋味,但幕后却另有故事。他们并没有参与1984年11月“乐队援助” [8] 慈善单曲的录制,很多伟大的、优秀的(和不那么优秀的)音乐明星合力做出这张唱片以帮助埃塞俄比亚筹款。“当时我们都散布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呢。”莫库里后来说。现实情况是,那时候他们刚刚结束了在南非太阳城的巡演,这场表演因为政治原因被黑得一塌糊涂,皇后乐队正处在重启全球巡演之前闭门疗伤的阶段。
此外,虽然乐队成员之间的紧张关系常常会产生录音室里的灵感碰撞,但到了1985年,用罗杰·泰勒的话说,皇后乐队已经“审美疲劳”了。鼓手的直白评价“我们乐队甚至比我们的婚姻都持久”并不能避免这场“婚姻”也有触礁的时候。毕竟年复一年的巡回演出、音乐创作,以及一直需要的相互包容,是要付出代价的。
皇后乐队最近的一张专辑《作品》(the works ),恢复了一些在1982年《白热空间》(hot space )后失去的势头,后者偏向舞曲且明显地缺失吉他,算是一张走得太远的实验专辑。皇后乐队的星光有些暗淡,尤其是在美国。当时出现了数不清的问题:与美国唱片厂牌的争执;缺乏电台播放推广;弗雷迪身边的人带来的分裂影响;以及单曲《我要挣脱一切》(i want to break free)的宣传视频中,皇后乐队四个人穿女装出镜(在英国很受欢迎,在美国却并非如此)。
梅、泰勒和莫库里都制作了个人专辑,尤其弗雷迪的首张个人专辑就是在“拯救生命”前两个月发布的。脱离了被布莱恩·梅称之为“母舰”的乐队,他们都还没能塑造起成功的单飞艺人形象。原本皇后乐队的计划是参加完“拯救生命”后就休息,至少五年内不巡演,也有可能再也不演出了。
事后,“拯救生命”的推广商哈维·高德史密斯公司会庆幸,皇后乐队没有要求在某个更晚一点、似乎更压轴的时间上台,但其实这是乐队有意为之的。很多年前,在等待皇后乐队取得突破性进展的时期,布莱恩·梅曾目睹了大卫·鲍伊在舞台上化身为“z字星尘”(ziggy stardt)的一面,他无比嫉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轮到自己的乐队打出名头。后来,皇后乐队曾和艾尔顿·约翰共用一个管理团队,争取着属于他们的关注度。今晚,鲍伊和艾尔顿都将在皇后乐队之后表演,给了乐队先于这两位出风头的机会。同时,皇后乐队选择在傍晚演出,正是美国早晨同步直播开始的时间。
《一锤定音》后,莫库里第一次停下来休息片刻。他将一把白色吉他挎上肩头,向着人群致意:“下一首歌,献给今晚在此的,美丽的人们。”他告诉观众,“意思就是你们所有人。谢谢你们前来,制造了这个伟大的时刻。”
音乐气氛再次激昂。乐队已经表演了被布莱恩·梅称作“伪歌剧”的《波西米亚狂想曲》,电子流行乐《收音机嘎嘎》和重金属乐《一锤定音》,是时候来一首近似乡村摇滚风、欢快的1979年金曲《那件疯狂的小事叫爱情》(crazy little thg called love)。莫库里宣称他是在泡澡时突发灵感写的这首歌。歌曲结尾处,弗雷迪不再拨弹吉他,他把它取下指向前方,又握着琴颈举高至背后,逗着观众玩,好像他只要不互动就浑身不舒服。
现在进入最后的高潮部分,罗杰·泰勒敲出《我们会震撼你》(ill rock you)那铿锵又熟悉的鼓点,第一段副歌莫库里直接抛给观众由他们大合唱。早于皇后乐队一个半小时上台的u2乐队曾进行了夺人耳目的表演,但此时有位粉丝的u2横幅似乎举得不是地方了。梅以电吉他失真音快速结束《我们会震撼你》,莫库里已回到钢琴旁边。
皇后乐队的《我们是冠军》(we are the chapions)总是能让最激烈的批评家都无话可说。写于1977年的这首歌里的那种大无畏情感——更大、更好、更多,还有输家去死——与当时流行的音乐情绪不一致。那时,唱着颓废现实生活的年轻一代的朋克乐队,就是要将皇后乐队这种类型赶下王位。“拯救生命”的观众里,有些人可能在今天之前从来都不算皇后乐队的粉丝,丝毫没有在意这种所谓的对立。《我们是冠军》是一首堪比好莱坞大片的歌曲,就像去年的《终结者》(terun ),它是一个逃离世俗的幻境。没有比它更适合结束皇后乐队演出的曲目了。
大卫·鲍伊、艾尔顿·约翰和保罗·麦卡特尼都将在皇后乐队唤起的热潮后进行表演,他们的努力可算是徒劳了。在短短的20分钟里,这支完美的大型体育场演出级别的摇滚乐队,展现了从歌剧摇滚到电子流行,从重金属摇滚到乡村摇滚再到力量抒情歌曲的全范围音乐:每一首歌都引起轰鸣,每一首歌都能被立刻辨识且具有过耳不忘的感染力。这场难忘的表演将对乐队本身产生持久的影响。“‘拯救生命’对我们来说就是一剂强心针。”罗杰·泰勒说。所有休息、疗养计划全部搁置,坎坷的“婚姻”似乎回到了正轨。不过,也如弗雷迪·莫库里所说:“如果你能体会到我获得的那种成功的美妙,你是不会想很快放手的。”
[1] 彼得·汤申德是六十年代成立的著名摇滚乐队谁人乐队(the who)的吉他手。(本书注释均为译者注)
[2] 英文名为“led zeppel”。
[3] 详见歌曲《大街上跳舞》(dancg the street)视频。
[4] 英文名为“thopn s”。
[5] 英文名为“dire straits”。
[6] 即查尔斯王子和戴安娜王妃。
[7] zandra rhodes(1940— ),著名英国设计师,时尚界教母级人物,尤其长于设计女式时尚服装。
[8] band aid,当时录制了一首单曲《他们是否知道圣诞已至?》(do they know it&039;s christas?)。